太上皇眼睜睜看着盛舒媛離開,他都無動於衷。他莫名有些不安“阿景,你”
溫景行道“這次阿景不負太上皇的期望,順利將洪水的堤壩完成,並且順利將災民救治完全。”
太上皇“不是阿景你”
溫景行眨眨眼睛,淺笑“怎麼了是阿景有哪裏做的不好,讓太上皇擔心了嗎”
太上皇搖頭“你怎麼我感覺你不一樣了,又說不上來你哪裏不一樣了。”
溫景行“大概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吧。”
太上皇內心生出一絲不對“想清楚何事阿景你說清楚。”
溫景行“沒什麼,治理洪水途中,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是孫兒太過狂妄,年輕不懂事了些,這纔會泛這些錯誤,還讓太上皇爲我操心。”
太上皇“不是,阿景你沒有,你很懂事,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不逼你了。”
“太上皇何曾逼過我,是我太一廂情願,我太理所當然了,我想清楚了。”
明明這些都是太上皇想見到的場景,可當真正見到,他又無法接受。
到底是哪個方面出現了問題呢
盛舒媛心裏也有些怪異,她還以爲溫景行會撒嬌讓她留下來的,可看他那神情,似乎
是的,儘管盛舒媛自己不承認,但溫景行確實似乎很想讓她走。
“公主,公主”杜鵑叫了兩聲,見盛舒媛看她了。“公主在想什麼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啓程吧。”
盛舒媛恍惚想了什麼,“大殿下呢”
杜鵑沉默了,葫蘆道“大殿下他他在頤和園。”
盛舒媛見她欲言又止,不由問“怎麼了說。”
狐狸道“大殿下在同國師的女兒羅蘭子談笑風生。”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盛舒媛低頭扯了扯袖子一把“去同大殿下說一聲,讓他來見我。”
狐狸不悅道“公主,大殿下已經他已經沒有那個想法了。”
葫蘆也道“公主,年輕人都是這樣的,之前想一件事,現在想另外一件事,他可以輕輕鬆鬆全身而退,公主你可沒辦法的。”
盛舒媛猛然擡頭看杜鵑。
杜鵑服了服禮,直接去找溫景行去了。
盛舒媛瞭解溫景行,她明白溫景行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她們之間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溫景行來的很快,幾乎杜鵑前腳一走,後腳溫景行的就來了。
“母妃。”溫景行朝她點頭。
杜鵑朝幾個丫頭揮揮手,她們立馬心領神會下去。
“看着像吃了很多苦。”盛舒媛看着他堅毅的眼神,心疼嘆氣道。
溫景行笑的很標準,“這是男人應該承受的一切,母妃別擔心。”
不對勁,若是往常,溫景行定然會朝她撒嬌,大誇其詞說自己有多厲害多厲害,敵人有多兇猛,自己又吃了多少苦。
盛舒媛莫名難受了點,又問“她們說在御花園看見你同羅姑娘在說話。”
溫景行解釋道“是羅姑娘被她父親所託,給我帶了個東西。並沒有聊的很開心。”
還沒等盛舒媛松下心,又聽見溫景行道“母妃,之前是事是孩兒年輕不懂事,沒分清愛情同親情的區別,這才褻瀆了母妃,是孩兒罪該萬死。”
盛舒媛瞳孔閃爍了下,嘴巴一張沒發出聲音“你”
“母妃若是不想在南國待了,或者在南國待着不舒服了,可以寫信給孩兒。孩兒定會去接您回來。”溫景行從始至終都是帶着笑說的。
盛舒媛只覺喉嚨瀰漫一片苦澀“你不想我留在雲國嗎”
“母妃想留在雲國嗎”
盛舒媛不假思索道“只要你想。”
這話如果是沒經歷洪水前的溫景行定會欣喜若狂,這可以說是變相答應他了,可想而知盛舒媛得深思熟慮了多久,又做了多大的勇氣纔敢說出這話。
“母妃覺得哪裏帶着舒服就去哪裏,孩兒永遠支持母妃的任何決定。”
好,很好,非常好。
溫景行,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千萬別後悔。
溫景行怎麼會做出這樣大的改變呢
同洪水的事情是分不開的。
四皇子的事情一出,幾乎所有難民都恨上了四皇子,從而延伸爲朝堂的人,也就包括來救他們的溫景行。
他們覺得溫景行也是和四皇子一樣的人物,他們不再用對四皇子那樣熱情的態度對溫景行,與之大大相反的,他們用盡一切自己認爲最極端的方法去對溫景行。
他本以爲自己能視流言於無物,可這次在難民村見了太多窮苦人的白眼,甚至是聽見太多怒罵了,讓他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對,自私了。
溫景行以爲愛能解決一切,甚至是全世界都問題,只要不去聽,不去管,甚至只要自己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可以完全不去理會。
也確實如此,儘管因爲洪水的事情,他收到再大的打擊,也依舊不爲所動,最過分的是有一次有人拿狗屎砸他。
但他受得了,不代表別人受得了。
跟着他上戰場的那些兄弟自殺了。
就因爲那些人的指指點點,因爲四皇子的鍋,因爲受不了這樣天天遭人白眼。
這件事給了溫景行很大的觸動。
原來不是自己的錯,更甚至是出自道理,有所依據的輿論都會壓死人。
她們纔不管你的過程是多麼曲折多麼美麗,只要他們認爲你是錯的,那你全身都是錯的。
溫景行想都不敢想有一天,盛舒媛四肢發抖,甚至是抱緊自己說自己想自殺。
這是在要溫景行的命啊。
他是想好了一切,但他也得替盛舒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