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思岑求見。”
李思岑
這個宣姜知道。
是稼穡城的大弟子,將來稼穡城唯一的繼承人。
但問題是他來肯定是有事問她,她現在腦子裏沒貨啊
宣姜腦子瘋狂運轉,假裝打了一個哈欠“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
兩個奴婢看着並沒有懷疑,採蕭主動道“那殿下先休息,我讓他改日再過來。”
改改改日啊
最好你不要過來了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爲今之計一定要先見到阿景,問清楚事情的原委,如果能換回來當然是最好。
自己的宣姜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有的中間有,有的沒有,大部分都是同阿景有關的,有的記憶都有阿景。
真是奇怪。
宣姜本是裝睡,一碰到熟悉的枕頭立馬秒睡。
採艾見宣姜睡着,小聲喊了聲“殿下”
“殿下”
見宣姜沒有醒,她又小聲喊了聲“吟安吟安”
一抹青煙從宣姜身上飄出,隨着採艾出了房門。
“我總覺得殿下有些奇怪。”採艾納悶“她說她不記得了,非要問溫景行一些問題。她昏迷前的東西,你不該也知道嗎爲什麼不問你”
吟安道“神器跟主人是一起的,殿下睡了多久我就睡了多久。”
採艾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也不知道殿下發生了什麼”
吟安搖搖頭“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以往我都可以隨意聽見殿下的心聲,因爲殿下的心聲會時不時爲我而開。近些日子殿下好像對我封閉了這個聲音,我完全不知道殿下在想什麼。”
採艾眨眨眼睛“怎麼會這樣”
吟安猜測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殿下或許又戀愛了,同之前殿下成爲宣姜的那些日子。凡是她同溫景行相處的那些,我也聽不見殿下的心聲。”
採艾“”日
她保護的好好的殿下怎麼又被叼了去。
吟安冷靜分析“要麼殿下忘了我。”
採艾才覺得這事情鬧的有點大“這件事要稟告主上嗎”
吟安也不知道“萬一殿下記得,只是在同溫景行”談戀愛呢
兩個老母親的心瞬間碎了一地。
“現下殿下只想見溫景行,這說明什麼”說明盛舒媛現在只相信他。
而且要是她們直接告訴主上,自己同盛舒媛的關係也肯定會有所影響。
畢竟她們是一直要跟在盛舒媛旁邊,而不是主上。告密這種事情誰都不喜歡。
“殿下若真不記得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試想一下盛舒媛不記得的心理活動。
是了,如果告訴身邊的人,那豈不是在自找死路畢竟如果是她穿到盛舒媛身上,也肯定不會告訴她身邊的人實情。
說不定還會特別慌張心驚膽戰哭唧唧什麼的
採艾決定去同盛舒媛問清楚。
恰好宣姜這會醒了。
她剛要開口,觸及宣姜審視的眼神瞬間虛了一半,再看見宣姜隨手拿起簪子輕輕一劃,那瞬間的眼神比溫柔月光更加瀲灩攝人。圍繞在宣姜的外層奇異的色彩忽然潮水般退去,看那褪去的速度頗有點狼狽而逃的意味。
採艾可是知道,能追蹤到霓虹所還能不被主上設置的防禦系統發現的,也就只有那幾位。
都這樣了殿下怎麼可能沒想起來誰失憶還能想殿下一樣隨手拿起一枚簪子就把跟蹤法術遣散的
這哪裏是不記得了,這肯定是談戀愛了呀
採艾心裏一挫,自顧自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宣姜自己要嚇死了
她剛剛只覺得有東西在跟着自己,但總是找不到,宣姜下意識就把之前那隻奇怪的簪子拿起來,手裏不自主居然做了一個那種動作,不經意瞥見旁邊採艾震驚的眼神。
宣姜“”其實她也挺震驚的。
不管怎麼樣,面子上傳說中盛舒媛該有的高冷必須給到位。
待看見宣姜自己帶着門出去後,偷偷擦了下背後的冷汗。
宣姜拿起那隻簪子仔細看,簪子在陽光下十分耀眼,是那種很舒服的綠,拿在手裏也是溫熱溫熱的,拿久了甚至有種滲透進裏層的感覺。
真是奇怪。
這簪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輕而易舉就能發揮這樣強大的能力
也有可能盛舒媛這個身體本身就很強大。
還沒等她深思,就看見門再一次被敲響,還是採艾。
採艾看上去似做了一個重大決定的樣子“殿下想找溫景行嗎”
當然想。
但他不是在躲盛舒媛這個身體嗎
採艾似知道宣姜的想法,出主意道“李思岑要擔任稼穡的副城主了,待會會舉行一個副城主會議。昨日他本是想叫殿下幫他頒禮的,結果殿下身體不適,也就改讓城主了。”
頒禮
讓她
幸好昨天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了,不然就露破綻了。
在仙道大陸給當事人頒禮的人,要麼就同到時候感情深厚,要麼就是上一任這個官職的人。
城主大人還在,居然要盛舒媛給他頒禮
看來盛舒媛同這位稼穡城大師兄關係很好呀。
那麼她一定得去參加了,不去肯定會被說的。
採艾見宣姜深思又道“副城主大會凡是在稼穡城的人都要參加,包括溫景行。”他肯定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
宣姜“”怎麼感覺採艾意有所指呢
“阿岑當副城主那自然是要去了。”宣姜手心冒冷汗,看採艾一副習以爲常,甚至不足爲怪的表情,知道自己賭對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所有稼穡城的人都要參加
那盛舒媛不是稼穡城的人嗎怎麼她不用參加
宣姜不敢深思,只暗暗抽氣。多年的皇后修養讓她即使在震驚之極,所有外在表現也只是微微睜大了眼睛,並沒有讓別人看出她的任何不適,只會讓不熟悉她的人覺得宣姜眼眸看起來更加冷漠而已。
這是她第一次出去見人不,這是她第一次當盛舒媛出去見人
宣姜硬是繃住了,整個人巋然不動直直坐着,那背脊簡直可以媲美尺具。
採艾不覺得有哪裏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