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收了尖刺蔓藤長鞭，看了看自己的手。
青蔥如玉，玉無瑕。
——但這樣一雙手，卻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
她將手握緊，攥成拳頭。
“我謝道靈這一生，最不怕的就是修行……”
百花仙子正想着，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女聲。
“你打算怎麼做？”
卻是洪荒烈焰戰甲發問。
“讓你們的世界和我的世界融合，你覺得怎麼樣？”百花仙子道。
洪荒烈焰戰甲贊同道：“我這一界生靈死絕，但若與你的世界融合，器靈們便可重新認主，如此一來，衆器靈纔能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樣的話，對我們的修士，也是一次實力上的提升。”百花仙子道。
“我這一界，還有無數法訣祕術，乃至修行突破之法，就連你突破至太虛境的法訣，都是齊備完整的。”洪荒烈焰戰甲道。
“那我們就說定了。”百花仙子道。
“好！”洪荒烈焰戰甲道。
一人一甲，寥寥數語間，訣定了兩個世界的命運。
“和尚！”她大聲道。
“阿彌陀佛，我在。”一道黯淡金光從遠方飛來。
“世界融合之事，就交給你負責了。”
“那你呢？”
“我要閉關，全力衝擊更高境界。”
謝道靈解釋道：“我們不能一直任人宰割，而我正好有一些戰鬥感悟，只要給我時間閉關，一定可以更進一步。”
悲仰大師滿臉震撼的望着百花仙子謝道靈。
這纔多久，她就又能突破了？
“阿彌陀佛，謝施主天資絕頂，老衲自愧不如。”悲仰大師有些失神的道。
“阿彌陀佛，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你就是老了點。”鉢盂勸慰道。
鉢盂飛起來，朝着一個方向掠去。
“悲仰，世界融合之法我知道，你跟我來。”它說道。
悲仰大師緊隨其後飛去。
百花仙子注視着他們離去，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洪荒烈焰戰甲道：“從你穿上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認你爲主。”
百花仙子目光中浮現一絲暖意。
“那你就隨我一起閉關。”
“好。”
……
顧青山在時空亂流中穿梭。
每次突破大境界之時，他都會神魂離體，進入時空亂流。
但這次不同，這次他是真身進入了時空亂流。
小型陣盤在前，發散出朦朦光芒罩住三人，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綠焰鎖鏈早就被散開。
兩女的狀態都很萎靡，禁錮她們的鎖鏈再次將她們渾身靈力封印。
“剛纔是移形換影？”晴柔緊緊盯着顧青山，問道。
“是的。”顧青山道。
“你跟天魔女帝一起，把齊焰送入天魔界了？”晴柔繼續問道。
“是的。”顧青山道。
晴柔這才長出一口氣，雙手捧在胸口，喃喃道：“天魔界是個封閉的世界，天魔們一定不會放過他這樣強大的魂魄。”
“這麼說……齊焰死定了。”
她忽然就留下兩行淚水。
婉兒遲疑道：“姐姐，你在說什麼？”
晴柔轉身抱住她，一邊哭一邊道：“婉兒，齊焰去了一個必死境地，他死了，他死！”
“真的，你沒騙我？”婉兒不能置信道。
剛纔的情形，看上去就像兩人所說的那樣，但她依然不敢確定。
“沒有騙你，”晴柔抹着眼淚道，“我以道心發誓，若我騙你，叫我神魂俱滅。”
“他……死了……”婉兒終於確認，目光呆滯的說道。
她突然放聲大哭，口中嗚咽道：“父親，母親，我活下來了，你們的仇已經報了！”
晴柔抱住她，她也抱住晴柔，兩個人哭做一團。
顧青山本來準備了一些話說，但看兩人這幅模樣，也只好默默站在一邊。
兩人哭了一陣，晴柔扭頭望向他道：“也許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但是沒關係，我等下再跟你說。”
她邊哭邊說道：“你放心，到那個世界還有一會兒時間，讓我們先哭一會兒。”
“好吧。”顧青山道。
晴柔點點頭，又開始哭了起來。
婉兒哭的更狠，眼淚鼻涕橫流。
兩名千劫境的大修士，卻像小姑娘一樣痛哭流涕。
許久，她們才緩緩平復。
晴柔牽着婉兒，來到顧青山面前，一起屈膝行禮。
晴柔道：“我是南宮晴柔。”
婉兒道：“我是雲婉兒。”
南宮晴柔道：“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但我們的世界都被廣陽門侵佔，我們的親人死在齊焰和他父親手中，世界則被廣陽門融合成他們洞天世界的一部分。”
“我和雲婉兒因爲姿容出衆，被禁錮了修爲，成爲齊焰的奴僕，每日生不如死。”
“今日你借天魔之力殺掉了他，我跟婉兒無以爲報，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活下去。”
雲婉兒也點頭道：“多謝你替我殺掉他，一會兒就算我死了，我的心也已了無遺憾。”
兩女對望一眼，立刻知道了彼此心意。
“所以一會兒抵達那邊，我們會施展捨命的法門，攻擊廣陽門，製造混亂，以便你趁機逃離。”晴柔道。
雲婉兒道：“廣陽門南邊就是白巖河，你藏入河中，順水漂流而去，找個法子離開廣陽門，他們就沒辦法尋你了。”
南宮晴柔道：“你改名換姓，就可活下去，以後一邊修行，一邊再找機會，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她補充道：“請放心，我們殺一些廣陽門弟子，馬上引爆自己的神魂，絕不會讓齊焰的父親擒獲，以暴露你的存在。”
“慢着，慢着，”顧青山聽的頭大，不禁問道：“難道我們傳送過去之後，就必須拼命？”
南宮晴柔道：“你不是廣陽門弟子，修爲又只有元嬰，一照面就會被擒下，他們絕不會手軟。”
顧青山想了一會兒，道：“齊焰呢？”
“什麼意思？”雲婉兒不禁問道。
“假如照面的是齊焰呢？”
南宮晴柔蘭心蕙質，看看他答道：“他是廣陽門掌門之子，無人敢惹他。”
顧青山尋思片刻，突然想起冷天星對自己的評價。
這兩女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便道：“似乎我跟齊焰長得有些像？”
兩位絕色美女怔住。
“你是想……”南宮晴柔一雙杏目散發出明亮光彩。
顧青山點頭道：“他們那麼強，硬拼是取死之道，我們何必跟他們打打殺殺。”
他看了看兩女，緩聲道：“希望你們也別輕言生死，你們應該替死去親人好好活下去，如此纔不負那麼長久的忍辱負重。”
雲婉兒還沒明白過來，說道：“如果我們能都活着，那當然很好，可是我們對付不了廣陽門那麼多高階修士。”
南宮晴柔看着他，嘴角微翹。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顧青山見南宮晴柔似乎有些明白了，便笑笑道：“你們能否配合一下？”
南宮晴柔點頭道：“我會把齊焰的事情都告訴你。”
“不夠，我要他三代近親所有資料，他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跟誰結過仇，喜歡喫什麼，日常穿什麼，睡覺的姿勢，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殺人慣常用的手段，在宗門裏的風評，擅長的術法，這些都要告訴我。”
“還有，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廣陽門的內部權力結構又是什麼樣，你們最好也告訴我。”
顧青山飛快的說着。
雲婉兒終於明白過來，怔怔的望着他道：“可你只是有些像他，並非真的是他。”
“這個我來操心，你們準備一下資料，我馬上用。”顧青山道。
“那你如何面對齊焰的父親？他正在渡劫，即將成爲玄靈期修士。”南宮晴柔問道。
“我會見機行事。”
顧青山摸索着手臂上的天魔鈴，簡潔說道。
他的話語充滿鎮定，卻依然讓兩女感到匪夷所思。
南宮晴柔看着他，忽然想起他是怎麼對付齊焰的。
明明只是元嬰境修士，竟然會有天魔女帝跟他合作。
他跟天魔一起，把太虛境修士弄死了……
何曾有過這樣的事？
南宮晴柔莫名的多了幾分信心，
她伸手取出一枚玉簡，遞給顧青山。
“我們一直在記錄和準備，想找機會殺他。”她解釋道。
“你們有心了，”顧青山將玉簡收起來，稱讚道：“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而良好的開始，代表着我們已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