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十道光輝從冰冷的鋼鐵表面閃過。
戰爭之神的咆哮。
魔法女神之光環。
金屬之神的祕咒。
殺戮之神的力量加持。
……
以及最重要的那個——
地神的祝福!
轟——
黑壓壓的蟲海直接被炸穿,蟲子們隨着劇烈的衝擊波化作一具具殘破軀殼,遠遠的散開。
無數機動戰甲涌向蟲羣。
在機動戰甲的後面,漫長的人族聯軍隊伍裏,數不清的聖徒充斥其間。
那些死去的人們也再次甦醒,在冥王的帶領下,無所畏懼的衝向蟲子們。
神靈們不能親自出手,但卻在暗中釋放出全部神力,幫助每一位衆生抵抗蟲羣。
戰鬥從一開始就走向了摧枯拉朽。
永恆奪念者化作人形,站在蟲羣的最後方,臉上一陣陰沉之色。
按照世界規則,它無法親自下場。
顧青山從天空落下來,站在它身旁,朝戰場上望去。
——他與永恆奪念者都無法朝對方出手,只能等待信徒們分出勝負。
那意味着他們也分出了生死。
“你要輸了。”顧青山道。
永恆奪念者出奇的冷靜,自言自語道:“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動用全力。”
“哦?”顧青山感興趣的道。
“是的……其實爭奪信仰這種事,對於我來說是小菜一碟,畢竟我既可以憑藉念肢奪取任何念頌我名的衆生,又可以讓蟲羣奪取衆生身軀,掏空整個世界的信仰。”
永恆奪念者回憶道:“一開始,我被祭舞壓制了實力,所以遲遲無法釋放真名之技,橫掃這個世界。”
“後來——”顧青山道。
“後來我與你交手那一次,我掙脫了祭舞——但我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尋回全部實力。”永恆奪念者道。
“是的,我沒想到你也會祭舞,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顧青山道。
永恆奪念者接着說下去:“等我找回實力,追尋祕密的時候,你卻又搶先奪走了祕密,還動用了世界規則,讓我們只能拼信徒。”
“我只能這樣做,否則我就輸了。”顧青山道。
永恆奪念者露出深思之色,繼續道:“——我在發展蟲羣的同時,倒是讓我的真名開始在人間流傳,眼看已成勝勢,卻被你發動了一場平行世界侵蝕,直接破壞了一切。”
永恆奪念者搖頭道:“這次我輸了。”
“你好像並不擔心生死。”顧青山道。
兩人一起望向戰場。
蟲羣大軍被神靈與衆生的聯軍不斷剿滅,眼看已是潰敗之局。
“所以你是來看我死的?”永恆奪念者問。
“不,我不相信你這樣的傢伙,會真的死在這裏。”顧青山道。
“死亡對於我來說,等於脫一層皮,我的實力會大減,需要時間恢復——但時間是凡人的主宰,卻無法度量我的生命長度,正如我的真名所示。”永恆奪念者道。
顧青山一靜。
這時候戰場上的蟲羣幾乎被剿滅殆盡,衆神與人族聯軍開始進行最後的掃蕩。
永恆奪念者看着這一幕,平靜道:“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輸在這裏。”
它閉上眼,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
過了一會兒。
一道微弱的蟲鳴在它耳邊響起。
永恆奪念者神情微訝,睜開眼望去。
只見戰場上,人族已經散去。
衆神全部消失不見。
再看顧青山——
他手上剛剛收起一把牌,另一隻手上停留着最後一隻甲蟲。
這隻甲蟲不死,整場神靈之間的爭鬥就未結束。
“你是想多享受一下戰勝我的滋味?”永恆奪念者不屑的說。
“不,我認爲戰勝你並沒有什麼可以讓我感到喜悅的,因爲——”
顧青山說着,伸手輕輕一彈。
最後一隻甲蟲朝永恆奪念者飛去。
“我的實力並不如你,而我並未用全力,就贏了你。”顧青山道。
永恆奪念者接了甲蟲,半天沒明白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不由怔然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現在六道輪迴的爭奪越發激烈,你不單想爭奪六道輪迴,還要追尋虛空的祕密,我猜你並不想死一次。”顧青山道。
“死一次會讓我實力受到損失,暫時只能退避。”永恆奪念者道。
“所以我有一個交易跟你談。”顧青山道。
“什麼交易?”
“我可以讓整場戰爭以平局結束,而你只需用一些情報來交換這個結局。”
永恆奪念者有些意外,問道:“你想知道什麼?須知很多祕密都不是衆生序列的你所能承受的。”
“焰靈墜飾,它總是飄忽不定,我不確定它究竟在哪裏。”顧青山道。
永恆奪念者恍然,搖頭道:“這個祕密我不能告訴你,因爲這個祕密不是你能承受的——你可以換一件事來問我。”
“青銅之主的來歷?”
“你不能承受。”
“你所追尋的祕密?”
“你不能承受。”
“好吧,六道輪迴進化到最後,會怎麼樣?”
“你不能承受。”
“……”
顧青山花了數息時間冷靜。
“算了,我問你祕密,還不如問我自己祕密。”他輕聲道。
“嗯?這是什麼意思?”永恆奪念者道。
顧青山看着他,說:“現在我不問你祕密了,但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永恆奪念者問。
“我先確認一下,你的實力都恢復了嗎?”
“對,只是被這個世界的規則限制住,無法與你爭鬥。”
“好……”
——永恆奪念者的全部實力,也可以算是相當強大了。
顧青山臉上露出決然之色,說道:“我要你跟隨我一段時間,護我周全,不能讓我死了。”
永恆奪念者看着他道:“假如你要去找青銅之主拼命,我是不會去的。”
“當然不會,我只是要猜幾個祕密——假如我猜對了,很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到時候你要護我。”顧青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