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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黑血瓢潑而下，把軍營前的空地淋成死黑色，散發出讓人作嘔的腥臭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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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面巨人正站在軍營外，大口大口喫着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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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六躺在泥濘之中，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呆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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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神情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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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那個邪魔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然衝上天空，迅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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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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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另一個自己已經讓馥祀去做那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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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邪魔將被大範圍的引走，前去面對整個歷史長河之中突然出現的那些小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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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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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贏得了一次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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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伸出手，在趙六脖頸處輕輕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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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六頓時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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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時，顧青山背後冒出四道輝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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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按在自己胸口，輕聲道：“唯知唯識，唯海如命，衆生萬物，一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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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一行行螢火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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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動了四聖柱之水的真實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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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命：指定萬物、衆生和世界，將兩種新的屬性賦予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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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你所指定的事情太過困難，兩種屬性縮減爲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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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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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取消新獲得的屬性，就無法再次發動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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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看着這些小字，沉吟數息，低聲道：“一種就一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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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猛然放出一道深藍色的光輝，直接沒入身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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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新的提示符迅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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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正在賦予自己新的屬性，其名爲：彰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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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顯：當你處於時間的一面之時，你的一切將得到彰顯，而時間的另一面則被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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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看着這行小字，不由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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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歷史之中，處處出現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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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正所藏的這個閉環之中，也應該出現一些問題，纔會不那麼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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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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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於自己的時間閉環，馥祀無法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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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得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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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戰神界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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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爺？”顧青山打招呼道。
“是我——等等，你做了什麼？我怎麼看不到這段歷史之中正常的那一面了？”雞爺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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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像一枚硬幣，之前我企圖保持雙面一致，以此來欺騙邪魔，但邪魔已經開始監控整個時間流，那麼我就讓所有時刻都變得與過去不同，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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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繼續道：“我已經能把硬幣的另一面藏起來，只讓邪魔看到我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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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到你……換句話說，當它們看不到真實歷史的時候，就已經註定無法找到你了。”雞爺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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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在拖延時間這件事上，我跟它們勝負已分——除非它們還能使出什麼新的手段。”顧青山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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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你託我帶句話。”雞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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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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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快多殺妖魔，他需要真實末日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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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顧青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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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爺沒有再說什麼，顯然已經結束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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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蹲在泥濘之中，默默望向軍營外那個正在進食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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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面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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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有煉氣二層境界，殺這個怪物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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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個時間點上，其實還有更多的怪物可以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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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自己深入混沌之中，探尋過去的紀元，卻突然帶話要更多的末日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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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自己處於全盛狀態，手中有定界神劍，戰甲有玄天衣和真古魔王甲，劍法已經走上了孤鴻飛仙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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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己身上更有混沌戰神界面，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會持續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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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自己卻想立刻獲得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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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混沌之墟中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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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念頭在顧青山心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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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思索，一邊不着痕跡的朝身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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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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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紀元……很不好應對麼？”顧青山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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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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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層中的咀嚼聲停下來，下雨般的黑血也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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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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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不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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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大腳邁開步子，轟隆轟隆朝遠方走去，只幾步的功夫，就走出了顧青山和趙六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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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面巨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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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山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才把趙六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