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何嘗不是呢他需要玄昉幫他殺掉那些看不慣他待遇的人,並且利用玄昉爲他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
都是表面好基友,雖然因爲年齡尚小有幾分友情,但遇到利益,肯定會互相背刺,就看誰翻臉翻得快,談不上背叛,僅僅只是互相利用。
巫楚從衣服袖子裏摸出一把已經用鈍掉的小刀,在昏黃的燈光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玄昉身上鋒利的小刀。
電流通過,他的手一個顫抖。
巫楚甩了甩筷子,甩出幾滴湯汁。
“怎麼了”玄昉問。
“沒什麼,木筷子溫度高了,我給他降降溫。”
“筷子怎麼會”
“閉嘴,我已經知道你馬糊了。”巫楚強行塞了一口方便麪到玄昉嘴裏,筷子捅到了嗓子眼。
玄昉含糊不清說話,“唔可是我糊了”
“好了,閉嘴,知道你家戶口本上只有你一個。”
場面非常儒雅隨和。
方便麪的香味很大,掩蓋了陰腐酸臭的血液味,蒸騰的熱氣好像使這間陰暗潮溼的刑訊室多了幾分暖氣。
巫楚一直都知道,世界的角落就是這樣陰暗污濁。
巫楚把食盒關好,“喫飽了嗎不夠我再去給你偷一點。”
“飽了,你先把我的腿骨接上,不然以後應該會留下病根。”玄昉扭了扭頭,將進到眼睛裏的頭髮甩到一邊。
巫楚蹲下身,一邊摸索着骨頭一邊問:“你又是爲什麼要來領罰呀”
玄昉吐了一口血痰在旁邊的地上,“一不小心就不符合價值觀了,院長怕某本“書”被再次封,使那個未知的存在惱羞成怒毀滅這個世界。”
斷裂的骨頭咔吧一聲迴歸原位,細胞迅速分裂着修復傷處。
“我不想說你的中二病了,那你還明知故犯,隨地吐痰是不文明的我明天再來看你,做個好夢。”巫楚沒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拍了一下玄昉的頭,一時不慎又被電了一下,爲了面子假裝無事發生,馬上轉身離開。
玄昉這裏得不到任何信息,其他的孤兒都威脅不到他,外面的普通角色也威脅不到這個孤兒院。
那麼尋找關鍵點就應該去跟着院長先生。
玄昉擡起頭,半眯着浸染了血的猩紅雙眼,對巫楚離開的地方嗤笑了一聲。
巫楚再次回到廚房,從廚房的鍋裏舀出剩餘的豬肉燉紅燒牛肉味方便麪。
他自己把所有的豬肉都挑着吃了,剩下的方便麪全挑出來裝進了飯盒,照例加上了從隔壁孤兒院偷來的藥材磨成的粉,攪拌均勻送去給院長先生。
巫楚很早以前就開始給院長先生下藥了。
每次下的藥都沒有毒,類似於普通人燉湯經常會加的東西,混合起來,使用久了就會中毒。
這種方式很老套,是他去隔壁綠色標識孤兒院偷學的,紅色標識孤兒院一般都不會整這些女頻的東西
巫楚在財務部找到院長先生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院長先生在昏暗的燈光下面色糾結的看着賬簿嘆氣。
巫楚滿臉傻笑,提着食盒蹭了上去,“院長先生,喫飯”
院長先生嚴肅地收下了巫楚送的方便麪,然後冷酷無情地讓巫楚趕緊滾回去睡覺。
巫楚的背影在院長先生的目光下蹦蹦跳跳的遠去了。
雖然每次都假裝不喜歡讓巫楚滾,但都會偷偷喫完。
這一次也不例外,不過院長先生吃出了方便麪裏豬骨湯的味道,半夜偷偷跑到他今天早上幫巫楚建豬圈裏去看他借來的豬是否完好。
裏面的豬少了一隻
是隔壁綠色標識孤兒院裏那個團寵小姑娘最喜歡的花肥豬
院長先生用了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潛行到廚房。
廚房還有多餘的豬骨,按照骨頭的比例來看,這就是失蹤的那頭豬了
院長先生簡直就想踢爛巫楚的pigu這可是借的豬要還的居然把豬肉都喫完了卻沒給他留一塊要是其他孩子那麼熊早就被弄死了
帶有怨氣的目光將巫楚盯醒,他一睜眼就發現一身白袍,頂着鍋蓋頭的院長先生跟科學怪人一樣站他牀邊瞪他。
“不會,關鍵點就是院長先生今晚要殺我吧”
他條件反射性去拔霧腥影,卻摸到一片空氣。
他終於想起他在幼時夢境中,挖掘出久遠的記憶,像練習了無數次那樣,迅速從袖口摸到隨身攜帶的小刀,微微拔開刀鞘。
巫楚終於想起了當年的弱小的自己在這個奇怪的孤兒院是如何惶恐又不安。
奇怪的規矩、奇怪的刑法、奇怪的院長、奇怪的室友、奇怪的同一批孤兒、奇怪的收養人、奇怪的高大圍牆、奇怪的破爛院落、奇怪的教育課程
他之所以沒有被奇怪的領養人帶走都是因爲他耍的小計謀,直到18歲被趕出孤兒院。
就算他過了18歲被趕出孤兒院也被這種奇怪的感覺包圍,這一切都止於他20歲的死亡。
自從他來到新世界,拿到851的力量開始,就再也沒那麼惶恐過了
巫楚偷偷握緊了從玄昉那裏偷來的小刀,他知道他八歲時肯定打不過作爲殺手的院長。
但哪怕沒有任何存活機率,在無處可退的地步下,也一定要盡全力一試
他壓抑住心臟激烈的跳動,藏住殺意,腦海中不斷回憶着851用刀時的技巧,對年輕殺手露出茫然的傻笑,盡力在黑暗中隱藏袖子中的小刀,視線不斷在那年輕殺手的動脈遊離,出其不意的機會只有一次。
院長先生神色嚴肅,冰冷的目光掃視着他,“巫楚,你”
出鞘刺目的金屬銀光一閃而逝
年輕的鍋蓋頭院長先生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迅速倒退一步,條件反射地掏出槍,但要開槍時卻有些猶豫。
巫楚抓住這一瞬的機會,腿部肌肉發力蹬牆,用腰部猛然旋身控制平衡,像離弦的箭一般竄出,調動全身的力量擊出那一刀
對一個被限制鍛鍊的八歲孩子來說,這實在是令人驚豔的一刀。
巫楚的心臟維持着每秒的最大供血量,腎上全素飆升
鋒利刀刃擊中了他的目標
“噹”
並沒有劃開皮膚的觸感,而是在擊中鈍器的聲音中,刀刃破碎了
巫楚跌落在地,手震得發麻。
院長先生完好無損,光滑蒼白的脖子上甚至沒有一絲擦傷。
巫楚本想迅速爬起來,卻被槍口抵着腦袋,踩碎脊椎,折斷了手臂強行摁壓在了地上。
他聽見院長先生地問:“你之前測試的時候隱藏實力了嗎巫楚,你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