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p>
門外突然一聲暴響，接着響起一個巡邏男子吼聲：</p>
“不要叫，再叫將臭襪子塞進你嘴中！”</p>
這一招果然奏效，剛纔撥掉的臭襪子落在腿旁，嘴中到現在還有一股臭襪子怪味。如再被塞進臭襪子，楊起衝估計要被薰暈過去。</p>
躺在小黑屋地面上的楊起超聽到外面男子聲音，不敢再次吼叫，嗓門中冒出近乎央求的聲音：</p>
“水，水，能給的水我喝喝嗎？”</p>
“本大爺心底仁慈，看你代人受過，落到這等份上，水還是有的……”</p>
隨着房門哐啷一聲打開，門口灑進一片月光。一個男子提着長棍，滿口酒氣搖搖晃晃走進小黑屋。</p>
男子另隻手中抓着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楊起衝嘴前。</p>
咕咚，咕咚……，楊起衝立即張開嘴巴，咬住瓶口象飲瓊漿玉液，一瓶水頓時底朝天。</p>
那個巡邏男子乓一聲將空塑料瓶扔到外面，塑料瓶撞到門外一棵樹幹上，掉在底地發出骨碌碌滾動聲。</p>
林風吹拂着枝葉，擴進一股花木芬芳空氣。</p>
楊起衝使勁嗅下芬芳空氣，心中猛地一愣，知道這是林間，剛纔即使叫破嗓門，也沒有外人聽到。</p>
“奶奶個雄，算本大爺倒黴！他們都睡大覺，叫老子在冷風中巡邏站崗……”</p>
那個男子在躺在地上的楊起衝身邊發着牢騷，轉身從小黑屋一角搬出一張小矮凳，放在小黑屋門口，倚着門框坐下。</p>
如同變戲法一樣，巡邏男子轉手從衣兜內掏出一包花生米，接着從懷中摸出一瓶酒。仰脖灌口老酒，咯嘣咯嘣嚼着花生米。</p>
酒香夾着花生香味，在小黑屋內瀰漫開來。</p>
躺在地上的楊起衝咕咚一聲嚥下一口口水，實在忍耐不住，禁不住砸巴着嘴脣看向門口男子：</p>
“哥們，好香啊!能給我的花生米，再讓我咪口老酒嗎？”</p>
“少廢話，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給你喝點水就不錯了！唉，不過本大爺心軟，嘴張開……”</p>
男子邊說邊從小矮凳邊立起，跨到楊起衝身邊。藉着月光見他果真圓圓張開嘴，惡作劇地將酒瓶靠到他嘴邊，猛地倒進一大口酒。</p>
“咳，咳嚏，咳嚏！”</p>
烈酒嗆得楊起衝猛地連打兩個噴嚏，惡作劇的男子拿着酒瓶哈哈大笑，興猶未盡衝楊起衝晃下酒瓶：</p>
“怎麼樣，帶勁不帶勁，要不要再來一口！”</p>
邊說邊將酒瓶朝楊起衝嘴前遞去，嚇得楊起衝趕緊連連搖頭。眼珠子一轉，看到月光下男子手中晃着一包花生米，趕忙接着說一句：</p>
“烈酒不要了，給的花生米倒是真的……”</p>
“哈哈哈，你倒挺聰明嘛！嘴張開，我給你……”</p>
男子笑着讓楊起衝張開嘴巴，好讓他放進花生米。楊起衝擔心再次被男子惡作劇灌烈酒，嚇得半晌不敢張開。</p>
忽然眉頭一皺計上心頭，竭力露着笑容看向男子：</p>
“哥們，能不能鬆開我一隻手，自己拿花生米喫！”</p>
“呸，你想得倒挺美！張不張嘴，不張就算了……”</p>
男子邊說邊要轉身重新坐回小板凳，楊起衝趕忙叫住男子：</p>
張開嘴脣丟進幾粒花生米，楊起衝咀嚼着感到滿口生香。</p>
男子獨自坐回門口矮板登，倚着門框仰脖灌一口老酒，抓一小把花生米丟進嘴中，咯嘣咯嘣嚼得帶勁。</p>
看到門口月光下男子嗜酒如命，楊起衝估計他也嗜財如命，心中一番計較，緊盯男子臉龐突然開腔：</p>
“哥們，你想發財麼？二百萬，只要你放掉我，回去立即給你轉二百萬！怎麼樣？”</p>
“少放你他媽的屁話，你把大爺我看成什麼人了！”</p>
倚着門框坐着的男子聽到這話，突然轉頭衝楊起衝噴來一股濃烈酒氣。楊起衝嚇得猛地一抖，頓時噤若寒蟬。</p>
“咳，咳，這二百萬也是挺誘惑人的……”</p>
擡起酒瓶朝嘴中倒口老酒，男子忽然又發出感嘆聲。</p>
剛纔還噤若寒蟬的楊起衝一聽有戲，頓時又提起一股精神頭，衝着感嘆的男子開口漲價：</p>
“二百五！怎麼樣？只要你放掉我，回去立即給你轉二百五！”</p>
“你他媽的纔是二百五呢！大爺只是感嘆一下而已！要是換了旁人，還真有可能被你這二百五說中！</p>
至於大爺我嘛，我說大哥怎麼讓我來值班巡邏，原來是對我的絕對信任，也是擔心別人被你二百五說動……”</p>
朝嘴中丟兩粒花生米，男子一邊咀嚼着一邊自我評價。楊起衝如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剛提起的精神頭頓時又被澆滅。</p>
“不過嘛，你也是代人受過啊！大哥原本是向祁如雲索要一個億，陰差陽差結果把你抓來！我不會算帳，這一個億和二百五，孰輕孰重？”</p>
嚼着花生米的男子朝楊起衝那邊嘲弄地看一眼，楊起衝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戲弄。原來男子獅子大開口，要一個億才能放人。</p>
忽然心中一愣，想到晚上那個下巴有個刀疤的魁偉大漢，曾提到要撬祁如雲一個億竹槓，現在這男子也說要抓的是祁如雲。</p>
“一個億，我砸鍋賣鐵也拿不出啊！你們要敲祁如雲竹槓，就去抓他啊，把我抓來幹啥……”</p>
躺在地上的楊起衝朝男子叫嚷起來，倚着門邊的男子聽罷仰頭大笑。</p>
咚！</p>
男子後腦殼冷不丁磕下後面門框，疼得男子一股怒火上來，揉着後腦殼站起身，轉頭朝楊起衝發着一股怒火：</p>
“你不是祁如雲手下的大總經理嗎？管理着一處福運酒樓，這點錢拿不出？”</p>
話音未落，乓的一聲小黑屋門被關上，室內頓時又死寂一片，躺在地上的楊起衝孤寂清冷。</p>
“報應啊，報應怎麼來得怎麼快！”</p>
身上綁着繩索，苦苦挨着時光，楊起衝禁不住從內心深處冒出一聲長嘆。</p>
幾天來祁如雲未在福運酒樓露面，當時被削去總經理職備的楊起衝，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兩樣，但內心深處卻不止叫了一百個好。</p>
雖然削職後仍在門衛室看大門，但楊起衝內心清楚，只要祁如雲不回來，福運酒樓遲早還是他楊起衝的天下。</p>
經過一番努力帶威脅，果然又官復原職。</p>
雖然還沒最後經祁如雲正式簽字，但楊起衝並不在乎。自信隨着時間推移，一切都會水到渠成。</p>
誰知好夢做得沒有多久，陡起一個霹靂，竟在小黑屋中苦挨清冷和淒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