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嚎一陣精疲力竭,楊起衝倚着榆樹昏昏沉沉,時間不長林風中擴散開陣陣鼾息聲。
晚霞漸漸消退,一輪彎月爬上樹梢,榆樹枝葉在月光下投下斑剝陰影。
倚着樹幹的楊起衝低垂着腦袋,身子隨着打着鼾息漸漸朝樹幹一邊歪去。
噗通!
一聲悶響身子滑移樹幹,橫倒在樹根旁草地上,仰面朝天鼾聲不斷。
“啊---”
突然,一聲慘叫中鼾息聲戛然而止,楊起衝雙腿一彎連打幾個滾。右腳踝似乎被臭蟲咬了一口,奇癢陣陣擡起腳踝伸手抓摳。
“哎喲喲,哎喲喲......癢死了,癢死我了......”
忽然感到腰間似乎爬進了螞蟻,抓摳腳踝的楊起衝又朝腰間抓去。
突然,他左腿猛一抽搐,褲筒中似乎鑽進什麼,嚇得他喪魂落魄高聲大叫:
“來人啊,快來人啊......”
林風嗖嗖技葉搖晃,叫了一陣無人應答。
楊起衝懊惱莫及,原以爲離開那冰冷又臭氣熏天的小黑屋,躺在這有着花草芳香的草地上,比小黑屋中不知強多少倍。
此刻肌膚奇癢熬夜,褲筒中又不知鑽進什麼,嚇得他緊夾雙腿,防止要害部位遭受啃咬。
“天啊,天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求求你們快聯繫你們的大哥,我願意答應任何條件!”
奇癢和疼痛交相侵擾,要害部位還隨時被小動物啃咬,嚇得楊起衝迎着嗖嗖林風不斷大叫。
“喂,喂---,死人啦?叫什麼叫!”
一聲吼叫隨風傳來,林間終於走出了小姚。
長棍夾着胳膊間,一隻手中抓着花生米,一手握着晃盪老酒的酒瓶,小姚嘴中咯嘣咯嘣着花生米,噴着酒氣朝楊起衝這邊走來。
“大哥,大哥,我要叫你們的大哥,願意答應他的一切條件......”
忍受着奇癢和疼痛,楊起衝看到小姚走來,眼前一亮象見到救星,趕忙朝小姚高聲大叫。
“這不就對了嘛,有一句話怎麼講來着,叫叫叫,對了,叫識時務者爲小聰明!”
嚼着花生米的小姚晃盪着半瓶白酒,朝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楊起衝瞪一眼,咕咚一聲仰脖灌口白酒。
“咳,咳!大哥,你不要故意考我了,我知道叫識時務者爲俊傑!我配不上俊傑,但眼下還是識時務的,快叫你們大哥來......”
“所以我說識時務者爲小聰明嘛,你知道配不上俊傑,但是小聰明還是有的......”
噴着酒氣的小姚朝他瞪一眼,心頭強壓着興奮,又朝嘴中丟幾粒花生米,搖搖腦袋故作爲難:
“不過現在什麼時候了,正是大哥休息時間!要是擾了他好夢,搞不好要吃不了兜着走......”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是我的大哥,我的救命恩人,出去後一定重金酬勞大哥......”
竭力忍受着奇癢和疼痛,楊起衝哭喪着臉朝有些猶豫不決的小姚央求。
“好吧,我儘量試試看!能不能將大哥請過來,還不一定!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姚邊說邊轉身邁開腳步,剛走出十多米,楊起衝突然“啊---”一聲驚叫,緊接着象殺豬般發出嚎叫:
“這又是怎麼了?”
驚訝中小姚轉身返回,見楊起衝緊緊夾着彎曲的雙腿,詫異中擡腳朝他臀部踢一記:
“怎麼回事,雙腿緊夾着彎起幹啥呢?”
“我的媽也!”
原本緊夾雙退防止要害部位被鑽進褲筒的小動物啃咬,小姚冷不丁踹向臀部一腳,痛得他彎起的雙腿猛地一伸。
鑽進褲筒的小動物原本被雙腿一直夾住難以動彈上竄,此刻呼哧一下朝上竄去。
“撳住它,撳住它,可能是老鼠,別讓它咬,咬......”
楊起衝嚇得聲音變調,月光下小姚這才發現他褲筒內似有異物拱動,急忙伸手摁去。
噗!
突然,一股濃重酒香頓時擴散開來,小姚急於捉楊起衝褲筒中異物,手中酒瓶竟忘記放下,冷不丁砸到楊起衝腿上。
老酒將褲腿淋溼一片,褲筒中異物似乎被酒香迷住,突然安份不少,似乎正貪婪吮吸着滲進褲筒內的老酒。
“噓---,別動,別動!”
小姚趕緊朝楊起衝輕噓一聲,示意他暫時忍受住癢痛不要動彈。
轉手將掌心中幾粒花生米丟進嘴中,張開雙掌朝褲筒中安份不少,正貪婪吮吸着酒汁的異物逮去。
“呼!”
手掌剛剛逮住褲筒內異物,突然一個滑溜,安份不少的異物疾朝上竄,嚇得楊起衝腹部一收高聲大叫:
“逮住它,逮住它,別讓它啃咬我......”
“這是什麼怪物,喝老酒還想喫肉啊!”
嘲弄地撇摘嘴角的小姚趕緊朝上竄的異物逮去,褲筒內異物滑溜異常,在楊起衝吸氣收腹剎那,突然竄到另只褲筒中。
手忙腳亂的小姚突然將另只褲筒下半部掐緊,嘴中還不住咕嚷着發狠:
“讓你無路可逃,讓你無路可逃!看是你厲害還是老子厲害!”
“親爺爺,你不能堵住它出路,防止它破釜沉舟!”
看到小姚掐住褲筒下半部,堵着小動物出路,楊起衝又羞又惱欲哭無淚,真後悔叫小姚相幫抓鑽進褲筒中的小動物。
“還破釜沉舟呢,這哪裏有舟?”
掐着一隻褲筒下半部的小姚突然瞪他一眼,嚇得楊起衝再也不敢吭聲。擔心小姚一氣之下轉身離去,撇下他獨自叫破嗓子,也不會喊人來。
見楊起衝不再吭聲,掐着一隻褲筒下半部的小姚冷哼一聲,另隻手朝褲內拱動的小動物猛地抓去。
小動物驚嚇中突然掉轉腦袋,猛地又朝上竄去。楊起衝嚇的“啊---”一聲驚叫,再次吸氣收腹防止肌體被啃咬。
乘他收腹剎那,小動物突然又竄進原先那隻褲筒,直朝褲筒下半部溜去。
掐着另只褲筒的小姚趕忙換手,衝小動物朝下竄的褲筒下部掐去,想將小動物包圍在褲筒內逐步縮小範圍,來一個甕中捉鱉。
呼哧!
另只大手剛剛觸及褲筒下半部,一隻老鼠呼哧一下從褲腳鑽出,轉眼竄到榆樹旁。
老鼠似乎喝醉了酒,搖頭晃腦哧溜幾下,竟然竄到榆樹上方枝條上。
滴溜溜轉動着眼睛,朝榆樹下方兩人投來嘲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