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忽然捲來一股狂風,枝頭血衣迎風猛一兜舞,脫離枝頭如幽靈般在林稍上方旋舞。
“鬼,鬼啊”
旋舞的血衣朝黑牛這邊飄來,黑牛驚叫一聲扭頭便跑。忽然眼前一黑,旋來的血衣兜轉而下,刷一下蒙到黑牛腦袋上。
一股血腥味嗆入鼻腔,黑牛腦門一暈翻身後仰。眼看後腦勺砸到後面碗口粗樹幹,身腰一震被伸來的一隻大掌扶住。
蒙在頭上的血衣譁一聲飛開,黑牛眼皮連眨幾下,忽地看到血衣仍在腦袋一旁晃盪,嚇得雙腿一軟靠在身後一人懷前。
轉頭看到身後宇歷威,手中抖着血衣正在察看。旁邊立着飛毛腿,扯拉着血衣一隻衣袖看着。
“天啊,這,這血衣怎麼這樣熟悉”
突然,黑牛和飛毛腿幾乎同時冒出驚詫聲,黑牛不顧唐突,一把扯住飛毛腿衣襟,手指一動解開幾粒鈕釦。
一件白襯衣從飛毛腿解開的衣襟後露出,和宇歷威手中拿着的襯衣竟是同一款式。
雲峯武館每年都統一發放幾套服裝,眼前白襯衣正是雲峯武館所發。
“不知是那位兄弟身上的血衣,完了,大師兄他們肯定遭難”
黑牛扯起沾着血斑的衣襟察看幾眼,感到這趟黑天涯尋師之行損失慘重。嘴脣哆嗦情難以止,冷不丁朝旁邊也一臉痛苦的飛毛腿吼一聲:
“都是你,跟着師傅雲遊,雲遊,結果把師傅雲遊丟了......”
“你你你......”
飛毛腿被嗆得臉紅脖子粗,結巴得一時不知怎樣應答。
南疆第一高手雖武功高超,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當那黑彈飛來,幸好當時飛毛腿解手,離得較遠,否則連個消息都沒人傳回雲峯武館。
“咳,咳,也怪俺們救師心切俺黑牛是個大老粗,但大師兄向來心細,到黑天涯尋師也沒個章法,一路吆喝威風八面,卻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
黑牛感到剛纔對飛毛腿有些言重,暴怒中又怪到失蹤的大師兄頭上。
“這黑天涯處處透着古怪,務必要小心行事記住,我是
金老闆,你這個保膘和你這個祕書隨從,一起跟我回農家樂......”
仍掉手中血衣,宇歷威朝一臉痛苦的黑牛和飛毛朋看一眼,擡腿朝前方山路走去。
回到農家樂補睡一覺,晚上虎二又請宇歷威三人聚餐,鬧騰到九點鐘才返回客房。
洗漱罷躺下休息,黑牛很快打起呼嚕,旁邊飛毛腿雖閉着眼,卻心中翻江倒海,一直難以入眠。
白天黑牛嗆他的話雖有些難聽,但話糙理不糙,自己跟着師傅雲遊天下,沒保護好師傅安全,理應受到責罰。
心中愧疚嘆息一聲,飛毛腿翻個身,微微睜開眼皮,羨慕地朝鼾聲如雷的黑牛看一眼。
“心寬體胖,睡得象個死豬一樣”
飛毛腿看着黑牛那張黝黑臉龐嘀咕一句,禁不住捂嘴打個呵欠,想默數仰制自己胡思亂想狀態,慢慢進入睡眠中。
突然,剛要閉攏的眼皮猛地張大,擡身朝宇歷威睡的小牀望去。
小牀上空無一人,被子略顯凌亂地搭在牀上。
“老闆,老闆”
衛生間內空無一人,驚得飛毛腿快步跨到小牀邊,伸手扯起有些凌亂被子。
手掌觸摸棉被,尚有淡淡溫勢。
“難道他嫌我和黑牛拖累他,不告而別”
一絲狐疑從心頭掠過,飛毛腿很快搖搖腦袋,心頭一動猛地一拍腦門暗自嘀咕: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也越能探聽到師傅和大師兄失蹤消息”
宇歷威輕功高超,必定乘着夜深人靜,悄悄出去探聽師傅和大師兄失蹤消息。
俺飛毛腿也不是浪得虛名,飛檐走壁探聽虛實名噪飛霞山。早年還曾潛入一處富家後花院,爲朋友送密信給被幽禁的富家小姐......
“想遠了,想遠了......當務之急要立即出去打探師傅和大師兄訊息......”
飛毛腿猛地一怔,亂飛的思緒迅從富家後花院收回,伸腿朝扯起的長褲套去。
黑暗中手忙腳
亂,竟將長褲套反,趕忙收回長腿,反轉長褲套好,扯起上衣朝門口走去。
伸手朝門鎖摸去,回頭見黑牛仰面朝天叉着四肢,嘴角似乎露着喫着蜜糖般的憨笑,飛毛腿一邊撥着門鎖一邊譏諷一句:
“瞧這死豬憨笑樣,十有夢遊到富家後花園去了”
黑牛雖然文化層次比較粗陋,飛毛腿竟然冒着風險,爲他潛入富家後花園送過書信......
當然黑牛事後也破了一次財,在一處大排擋和飛毛腿小斟,訴苦和富家小姐從小青梅竹馬長大,送去的書信卻泥牛入海
“黑兄,你要相信我的爲人,書信的確送到富家小姐閨房,後面就看你的了......咳這富豪也這幾年才發起來,有啥了不起......”
咪口小酒,挾只雞爪,飛毛腿咀嚼着朝一臉苦悶的黑牛信誓旦旦。
農家樂夜生活正濃,三五成羣的男女嘻嘻哈哈在庭院或酒廊出沒。
離開客房,遊走在三三兩兩的人羣間,飛毛腿西裝革履如魚得水,禁不住整下衣襟暗自嘀咕:
“威哥果然不同凡響,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俺飛毛腿昨天還鐐銬在身躊着鐵籠,眼下竟西裝革履氣度不凡,游龍入海人不識......”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熙熙攘攘男女邊走邊竊竊私語,飛毛腿在男女人羣間慢悠候踱着步子,想探聽到一些有關師傅和大師兄的訊息。
“先生,請問喝茶嗎”
突然,身後冷不丁響起脆潤潤聲音,回頭看到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柔和燈光映照着一雙會說話眼睛,眼波中漾着淡淡媚惑,抹着鮮豔脣膏的嘴脣露着微笑,水汪汪望着飛毛腿轉過的面龐。
剛纔飛毛腿注意力正焦中在前面行走的一對男女竊竊私語上,未聽清身後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問話,稍一詫異朝水汪汪笑看着他的女子反問一句:
“什麼,喝什麼”
“先生你真有趣,想喝什麼就喝什麼唄”
女子挽住飛毛腿胳膊,衝他嫵媚一笑,朝不遠處茶坊走去。
似乎中了一股魔力,飛毛腿不由自主和女子來到茶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