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剛剛出關的楊閻。
看到龍雲和賈吝玉,楊閻抿嘴一笑道:“好久不見,我在這裏恭候多時了!”
看到楊閻,龍雲和賈吝玉無比震驚,因爲此時的他跟龍雲之前看到的,氣質完全不同。
龍雲上次見到楊閻時,他纔剛剛出關,那時他一臉的鬍鬚,邋遢的穿着,蓬頭垢面,與一個流浪漢無異。
而今日,龍雲見到的楊閻卻完全不同,他修掉了長鬚,束起了長髮,滿臉白皙,似有一股儒雅之氣。
賈吝玉曾見過這樣的楊閻,那已是十年之前的事了,而如今楊閻卻似那時一樣,一時讓賈吝玉有些恍然若夢。
“你知道我們要來?”龍雲問道。
楊閻道:“這臨淵城中現在敢管我閒事的也只有你們了。”
聽了這話,龍雲覺得更加奇怪。
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楊閻,讓他覺得更加深不可測,而且此刻的他更加地像真正的楊閻了,就連賈吝玉現在也不敢確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楊閻了。
“盟主,你抓這麼多童男童女做什麼?”龍雲既然想不通,就直截了當地問道。
楊閻道:“此事,我們到內室詳談。”
龍雲看了看周圍圍着他們的一衆人等,現在就算他不答應也很難了。再者他確實很好奇現在的楊閻究竟是真是假,也好奇他爲什麼要抓這麼多孩子。便答應道:
“好,我們到哪裏談?”
楊閻道:“到我的聽雨閣去。”
說完楊閻便朝着他府邸一處三層閣樓走去。
龍雲和賈吝玉跟在他的身後。
進了聽雨閣,楊閻便吩咐手下衆人在門口等着,任何人不得入內。
接着他請龍雲和賈吝玉在在閣中的一座茶臺前落座。
楊閻在他們對面坐下,擺弄着茶臺上的茶具,親手沏起茶來。
看着眼前這沏茶起來不緊不慢,表情神態溫文爾雅的楊閻,龍雲頓時覺得會不會錯怪他了,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隱情。
而一旁的賈吝玉更是看着這眼前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這分明就是她一直深愛的那個男人啊,這沏茶的動作,這溫文爾雅的表情,分明就和十年前的他一模一樣,他真的是楊閻?
賈吝玉現在開始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
可能是見賈吝玉一直看着他,楊閻擡頭看了一眼說道:“吝玉,我還記得以前你最喜歡我爲你沏的茶了,尤其是這‘夜青竹’是你最喜歡的,來嚐嚐!”
說完,楊閻將他手中的茶杯,遞向賈吝玉,賈吝玉雙手有些顫抖,接過那杯青茶。
賈吝玉緩緩將那杯茶放入嘴邊,微微地勻了一口。頓時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出。
“真的是你!”
這味道賈吝玉太過熟悉,她以前跟着楊閻時不止一次品過此茶,但自從他移情別戀之後,十年的時間都未曾嘗過這茶的味道。
但這茶的韻味卻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身體裏,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味道,只因爲這味道她太刻骨銘心。
“當然是我。”楊閻淡淡地說道。
賈吝玉靜靜地看着她手裏的茶杯,雙眼噙淚,久久不語。
龍雲接過那杯茶,一臉不解地問道道:“什麼劫數?”
楊閻道:“之前我以爲我就是那劫數,現如今看來,這劫數可能並不存在,所以你也不必太多緊張。”
龍雲被楊閻說得越來越懵,他乾脆問起最關鍵的問題:
“盟主,你爲何要抓那麼多孩子?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楊閻突然眼中生出一股蒼涼之感,沉聲道:“這個……”
龍雲問道:“盟主請你說個明白。”
楊閻道:“這不是簡單一兩句話說的清楚的。”
龍雲看着楊閻說道:“那便聽你慢慢道來。也不辜負了這份好茶。”
說完龍雲將他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楊閻沉默了片刻,長嘆一口氣道:“這要從那日獸潮攻城時說起。”
接着楊閻又給龍雲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
“還記得那日我被那寄生獸傷得體無完膚嗎?”
龍雲點點頭道:“記得,我很奇怪,你最後是怎樣活過來的?”
楊閻道:“我是被那寄生獸給救的!”
聽到這話,龍雲和賈吝玉都是全身一震。
“什麼?被那寄生獸所救的?怎麼可能??”
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楊閻道:“別急,聽我慢慢說來。”
龍雲也只好平復下心情繼續聽下去。
楊閻看着龍雲繼續說道:“那日你以爲你真的殺掉了那隻寄生獸嗎?”
龍雲瞳孔一縮道:“我……我明明砍掉了它十個頭顱。”
楊閻道:“砍掉它十個頭顱他就死了嗎?那十個頭顱只是掩人耳目,其實它真正的本體還在那身體裏面,你一走它就出來了。”
“這……”龍雲有些難以置信。“就算它沒死,那它也不可能救你啊。”
楊閻道:“它救我也是在救它自己。”
龍雲道:“此話又怎麼講?”
“因爲它需要我的身體讓它活下去。它現在就在我的體內!”楊閻邊說着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聽到這話,龍雲和賈吝玉不禁身子後傾斜了些許,一眼警惕地看着楊閻,渾身冒出冷汗。
“你……你被寄生了?”賈吝玉慌張地問道。
楊閻見他們兩個驚慌的樣子,他也不覺得見怪。依舊是擺弄着手中的茶具,又泡了一盅茶。
接着他將兩人的茶杯滿上,然後緩緩地看向二人說道:“對,也不對?”
龍雲和賈吝玉面面相覷,不知這楊閻到底說的什麼意思,他們兩個紛紛將手摸向自己的兵器,準備隨時動手。
楊閻接着說道:“你們也許不懂,死到底是什麼滋味!
它剛開始進入我的體內時,我跟它爭鬥了許久,那時我只想跟這玩意一起同歸於盡。
但你們知道嗎?當一個人真正地無限接近死亡時,那將是前所未有的恐懼,我也不例外。
所以,我和那寄生獸做了一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