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晟世之下 >第四十章 入皇城
    大夏使團遇刺之事一夜之間朝野震盪,早朝上大夏使臣嚴辭質問,言語中的硝煙氣味濃郁無比,晟帝更是龍顏大怒,責令刑部一月之內徹查此案,給大夏太子一個交代。

    東越王府中,趙詢急匆匆的闖進門來,看着正在院中悠哉悠哉練刀的陸迢迢驚聲問道:“昨夜你救了大夏太子。”

    沒有作答的陸迢迢繼續出刀,鴉戮刀越發順手,難怪自古以來總有寶刀贈英雄的說法,韓血衣雖是一品高手,可單論修爲和功法,比起真正的高手還是差着一線,而這些年屢屢從朝廷和武林正派圍剿中脫身而出,這把鴉戮刀功不可沒,最後一式,陸迢迢單手背刀,腳下似有清風,足點樹幹騰空而其,在空中扭出一個半圓,鴉戮刀瞬間脫手,猶如暗器般射出,穩穩刺入趙詢身前不過半尺距離的花崗石中,深入刀柄。

    陸迢迢拿起桌上的毛巾擦去臉上汗水,一手拔出鴉戮,不以爲然的說道:“碰巧遇見。”

    “這麼大的事,你昨夜爲何不和我說。”趙詢急不可耐的說道。

    “昨夜見你已經睡下了便沒有打攪,怎麼了。”陸迢迢仍是不慌不忙的問道。

    趙詢嘆了一聲,撩起衣襬坐在對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你不會不知道大夏使團的所有行程都是由南江伯呂帆一人負責,旁人是絕不可能知曉的。”

    “當然知道。”陸迢迢微微笑着,收刀入鞘放在一旁,幸災樂禍道:“大夏太子公主遇刺,他最有嫌疑。”

    “你當真相信是他所爲。”趙詢冷笑說道。

    陸迢迢搖了搖頭,呂帆是何等身份,當今皇后的親哥哥,呂氏族人中地位僅次於呂思的人物,在朝中威望甚高,早便是與晟國的榮辱捆綁在一起,這等賣國通敵的事情與他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是不是他所爲又如何,此事他難脫干係。”

    “你啊給人當槍使還渾然不覺。”趙詢被對方事不關己的樣子惹的一肚子火氣,在這京都中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可這纔來了不過半月就遇上這種事。

    然而陸迢迢卻看着對方發笑,反倒讓趙詢渾身不自在,片刻後在開口問道:“你故意的”

    “京都中能知曉大夏使團行蹤的無非三處勢力,太子,三皇子以及陛下,昨夜大夏太子遇刺,或許是陛下想要與大夏再開戰事的藉口,不過如此一來名不正言不順,所以絕非陛下所爲,南江伯是三皇子最重要的助力,他沒理由自斷手腕。”

    “你是說。”趙詢聲音停頓,擡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寫下太子兩字。

    “昨夜大夏太子一行人分明中毒,不過毒性不強,僅是阻礙氣機運轉而已,可既然有本事下毒,何不乾脆用劇毒毒死,還要多此一舉派刺客追殺,而且那些刺客的身手委實有些不堪入目,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根本沒想殺人。”陸迢迢擡手擦去對方在桌上殘留的水漬,且不說那隊兵卒來的時機恰到好處,爲何其餘刺客皆是服毒身亡,只有最後

    一人活着,想必是要借對方的口說些話出來。

    “如果那名刺客一口咬定是南江伯所謂,陛下會怎樣做。”陸迢迢冷聲說道。

    趙詢皺眉思索着,“若是沒有證據證明南江伯的清白,那隻能以此給大夏一個交代,即便江南伯能保住性命,在京都也再無容身之地。”

    “你太小看南江伯了,別的我不敢說,刑部總歸是要看別人臉色做事,這盆髒水誰潑下去,都是得罪皇后娘娘,最壞的結果估計另尋一個替死鬼來,淮水作亂的離楚餘孽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就看太子殿下有沒有膽量在背後推波助瀾一把,畢竟扳倒一個南江伯,可是份不小的誘惑。”陸迢迢說的頭頭是道,趙詢卻是半個字都沒聽懂,即便最終朝廷爲了保住南江伯,真是從離楚餘孽中抓出一個替罪羊來,可你陸迢迢既得罪了呂氏一族,太子那邊也不可能因此視你做心腹,仍是個兩邊都不討好的尷尬處境。

    陸迢迢伸了個懶腰,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那就是陛下的心思,連他都能看出的端倪,那位最善御人的行家又如何猜不透其中的貓膩,只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難以取捨罷了,刑部只是表面文章,到頭來案子肯定是要交給一箇中立派,一個相干卻有不太相干的人來做,京都有座皇城府,東越王又是最不佔邊的人,這對他而言正好是一個契機。

    “世子殿下,外面來了個乞丐,死活不走,說是來找陸公子的。”一名家僕稟報道。

    一聽這話,陸迢迢二話不說起身便朝府外跑去,看的趙詢頭腦發昏,你陸迢迢能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間見縫插針,怎地一個乞丐就慌了心神,難不成那兩位日後晟國的帝君還不如一個乞丐讓你看重。

    陸迢迢衝到府外,正看到魏疆坐靠在石獅子上曬太陽,只可惜表面上的故作鎮定仍是掩藏不住心底裏的窘迫,後者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跳下地面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看了陸迢迢許久才終於開口道:“我來這裏不是要做你的奴僕,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那天憑什麼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隨你,先帶他下去換身衣服。”陸迢迢對那位僕從說道,後者只覺得詫異,但也不敢多說什麼,帶着魏疆入府去了。

    就在陸迢迢準備回府時,突然聽到身後有馬車聲響起,回過頭一輛漆黑莊嚴的馬車正停在他面前,只見一身着大紅袍子的老宦官撩開車簾緩緩走下來,朝陸迢迢一禮道:“敢問可是陸迢迢陸公子。”

    “正是。”陸迢迢回禮道。

    “咱家是從宮裏來的,陛下想見一見陸公子,還請隨咱家入宮一趟。”老宦官慈眉善目的看着陸迢迢,頗有幾分喜歡的意味。

    陸迢迢本以爲還得過些日子宮裏纔會來人,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可陛下召見他,總歸不能回一句改日吧於是迴應道:“還請公公在此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便隨公公進宮。”

    “還請陸公子快些,陛下那邊可不能等着。”老宦官好心提醒道。

    陸迢迢點了點頭,快步

    回到府中,將要入宮的事情告訴趙詢,後者掐着袖口踱步,思索過後開口道:“陛下現在要你入宮十有是昨晚刺客之事,不管問什麼,你切記不要提到南江伯和太子,方纔你跟我說的那些更是半個字都說不得。”

    陸迢迢心知肚明,又交代對方好生照顧魏疆後便隨那位公公進宮去了,晟國皇城雖然借鑑了上秦古都的修建風格,不過另具獨特之處,在皇城之中有一條長河自北向南蜿蜒貫穿,就好似太極中間的分界線,將整座皇城一分爲二,馬車一連過了七座大門才終於來到皇城內城,之後便停了,陸迢迢下車隨着老宦官徒步前行,後者輕車熟路的在皇城各個門房道口中穿行,反正陸迢迢已經記不得轉過幾處彎,又穿過幾處庭院,終於在一座輝煌宮殿前停下,迎面而來一人,雖兩鬢泛白,卻難掩器宇軒昂,正一品朝服穿在他身上如同渾然天成般恰到好處,此人正是晟國第一權臣,當朝宰相蕭長策。

    見對方走來,老宦官連忙躬身行禮,對方淡然開口道:“王公公,本相有些話想與陸公子說,煩勞您稍等片刻。”

    老宦官笑而不語的退身到一旁候着,陸迢迢熟稔的招呼道:“簫叔叔許久不見,身子骨還是這般硬朗,來時先生還與我說起到您,讓我來了京都一定看看您。”

    “少油嘴滑舌,你入京做什麼來了。”簫長策皺着眉頭,不明白韓敕怎麼會讓對方來到京都,而張休瑾更是無巧不巧的在對方入京前雲遊四海去了,分明是有意躲着。

    “來京都自然是爲了做官。”陸迢迢臉不紅心不跳的張口說道。

    “東越不夠你折騰的,還跑來京都折騰,你知不知道京都有多少人還盯着陸家舊人。”簫長策壓着聲音,好似教訓後輩的語氣說道。

    陸迢迢仍是那副打死不改口的嘴臉說道:“我真的是進京做官來了,簫叔叔你若不信,可以去問趙詢。”

    “哼,你們兩個狼狽爲奸的小子,問他我還不如自己猜。”簫長策哼了一聲,袖袍一甩負在身後,低聲說道:“我聽說你昨夜救了大夏太子,所以今日一早就在這等你,等下無論陛下要你做什麼,你都要推脫乾淨。”

    “若是賞賜也不要了。”陸迢迢賊眉鼠眼的小聲說道。

    “命要不要。”簫長策沉聲喝道,“記住,不要想在陛下面前耍任何小心思,那隻會自尋死路。”

    “簫大人,話說完了嗎陛下還等着吶”王公公在遠處高聲說道。

    簫長策嘆了口氣,幫陸迢迢禮正衣領,像個年邁老者絮絮叨叨着,“已經及冠還沒個正行,進去吧我在這等你。”

    “勞煩王公公了。”

    “宰相大人,那裏的話,不過您還是回府去吧陛下說了,要與陸公子長談,不希望有人打攪。”王公公總是帶笑的嘴角似乎對着誰都不曾放下過,“陸公子請吧”

    簫長策看着兩人走進大殿,眉頭久久不得舒展,但最終還是朝着殿內躬身一揖拂袖而去。

    本章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