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晟世之下 >第五十九章 黑七
    “公子,這裏就是黑七。”盲人使者回身說道。

    陸迢迢看着眼前好似洞穴的建築,皺着眉嫌棄問道:“就這。”

    “公子,你別看外面這個樣子,這裏的確就是黑七,你進去就知道了。”使者笑着說道,之後便不再搭話了,靜靜的站在門外候着。

    陸迢迢不置可否的砸吧着嘴,最終還是推門進去,迎面一陣氣浪突然壓來,正要躲閃時,那陣氣浪又莫名消散,只剩下一枚拳頭橫在他臉前,陸迢迢不動聲色的轉身關上門,那枚拳頭的主人退後一步,細細打量着陸迢迢。

    陸迢迢越過對方掃視着整座黑七,倒真如那盲人所說的不同尋常,說是賭場,卻見不到一張賭桌賭檯,不過確有一座座高臺鬥場,來時他已經看過王威給的冊子,黑七隻有一種賭局,就是上臺鬥技。

    “小子,能來到黑七你很不錯,不過黑七給其他賭場不一樣,這裏光靠運氣可不行,你得有實力,不過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是回去吧”先前給陸迢迢送上見面禮的傢伙噓聲說道。

    人羣好似油過沸水一樣瞬間炸開,歡騰雀躍着,跟着叫囂道,願意來黑七的賭客都不是善茬,天然的看不起其他賭場的賭客,這這裏誰的拳頭大,誰就最具實力。

    “小宋管事,你仇家來了。”有人高喊道。

    “嘭。”

    不遠處高臺上一道身影猛然墜落進人羣中,口噴鮮血,而高臺上有一男子面容冷峻,脣紅齒白,一雙丹鳳眼微眯,生的格外女相,殺機冷冷的看着臺下那人,冰冷說道:“張玉寶你輸了,你張家的家傳祕籍歸黑七了。”

    “小宋管事威武。”臺下有人歡呼起來。

    “誰能接下小宋管事三招,黑七的祕籍就可以隨便挑一本,嘖嘖,太誘惑了。”另一人滿臉可惜的說道,前兩招張玉寶都接的信手拈來,本以爲他會成爲第一個能接下小宋管事三招的人,然而第三招險些連命都折了,讓人咂舌。

    “誘惑歸誘惑,據我所知小宋管事成了黑七管事以來,就沒人能接下他三招,不然你以爲黑七的藏寶庫爲何只會多不會少。”

    陸迢迢看着高臺上那人,怎麼看也不敢相信黑六那個相貌平平,臉糙的跟樹皮似的老古板,會有個如此陰柔好看的弟弟,這年紀少說差着一輪生肖吧可嘆那對父母的本事纔是令人羨慕啊

    “就是你贏了黑六。”小宋管事一躍而下,站在陸迢迢面前。

    “險勝,險勝。”陸迢迢客氣說道。

    奈何小宋管事仍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麪容,“勝了就勝了,我只看結果。”

    “講究人。”陸迢迢說道,“還以爲小宋管事會對我特別關照。”

    小宋管事不屑說道:“他是他,我是我,他輸給你,丟了黑衚衕的面子,我會爭回來。”

    “這點倒是跟你哥很像。”這下陸迢迢確信兩人是親兄弟無疑,“我知道你的規矩,不過葛老闆答應我今天賭場裏的規矩由我來定,所以這一局,我只要接下你一招就算我贏。”

    陸迢迢打着如意算盤,只可惜對方全然沒有理會。

    “沒可能,葛老闆是葛老闆,我是我,黑七我說的算,規矩是三招就是三招。”小宋管事說完後,頭也不回的上了擂臺。

    “這就不講究了。”陸迢迢有些懊悔今日沒將鴉戮帶在身上,不過還沒等他多想,就聽到小宋管事雙手一拍,立刻有人搬出一排排兵刃立在陸迢迢面前。

    “我不擅長兵刃,你要用什麼,請便。”小宋管事居高臨下倨傲說道,從骨子裏散出的桀驁氣息,這些年在黑七之中更是肆無忌憚,儘管兩兄弟長相天差地別,但是性格卻是一樣的好勝。

    陸迢迢擡手彈過一把古式長刀,聲響雄渾悠長,質地極好,樣式也是出自大師之手,而這些兵刃基本也都是與小宋管事鬥技的賭客輸掉的,其中不乏盛名在外的神兵利刃。

    “就這把。”陸迢迢雙指夾住刀身猛地一提,隨即身形躍上高臺,長刀入手,臺下立刻呼嘯聲一片,只可惜每一人看好陸迢迢。

    小宋管事看着對方平靜說道,“你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陸迢迢。”

    “果然,能在黑衚衕掀起這麼大風浪的傢伙必定不是一般人。”小宋管事神色變換,語氣第一次有了波動,話鋒一轉又問道:“韓血衣真的敗給你了。”

    陸迢迢抹了下刀身,故意說道:“險勝而已。”

    “嘭。”

    這次小宋管事沒有答話直接出手,整座高臺平地起龍捲,氣浪從他腳下切割出層層漣漪,地面隨之下沉,場下的人都能夠清晰察覺到小宋管事起身的瞬間,那股自上而下籠罩整座黑七的恐怖威壓,相比這一招,前一場就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兩樣,若是張玉寶能夠看到這一幕,也會心服口服自己輸的不怨。

    陸迢迢連連退了三步直接退到高臺邊緣,御起長刀,既然對方一上來就拿出真功夫,他也不敢藏着掖着。

    “四潮滅,西海浪無際。”

    長刀掠過,立刻拉起一層密不透風的氣牆,陸迢迢又退了半步,只剩腳尖站在邊緣,半個身子懸在半空,不過就是藉助着半個身位的距離,勉強在小宋管事的掌風落進的前一刻,在氣牆

    之下又拉起第二道固若金湯的刀勢防禦,然而在小宋管事的掌前,任何防禦都脆弱的如同一張白紙,兩道氣牆摧枯拉朽般崩潰,可陸迢迢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突然重心一沉,整個左肩受了一掌,生生向後位移了四五寸,手臂軟弱無力的懸掛在半空。

    不過藉着這一掌的力道,陸迢迢單腳爲軸,將長刀狠狠刺入地面,順勢轉出一個大圓,直接出現在對方身後,本以爲是一次絕佳的偷襲機會,只是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腳下已經本能後退,小宋管事幾乎沒有停頓的追身一掌,彷彿早就猜到對方落點般,第二掌雖然沒有第一掌那麼聲勢驚人,可勝在二人間距極端,掌心中氣機渾圓成球,筆直拍在陸迢迢胸口,就在所有人都認爲這場賭局即將結束時,前者身軀突然僵直,激烈掌風在陸迢迢胸口前煙消雲散,即便是女子都會羨慕的冷豔面容竟然出現了一瞬恍惚,只見一條血色小蛇順着他的手臂蜿蜒前行。

    “四潮落,南海浪千鈞。”

    抓住對方失神的當口,陸迢迢背刀在背,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躍向半空,因爲時間不允許他積蓄刀勢,於是反其道而行之,自下而上,以升代落,一股青色刀勢拔地而起,彷彿地泉噴涌,正中小宋管事右臂,衣袖盡碎,露出一條滿是血線的手臂,後者恍然回神,在第二道刀勢衝起的瞬間飛身而去,半空中扯下一塊衣布將右臂層層包裹,神色大變,異常慌亂。

    陸迢迢強忍着劇痛將左臂撐在地上,身體猛地一個躊躇,強行將脫臼的臂膀復位,只不過肩膀的骨頭已經碎裂,少不了數月的修養。

    “你果然修煉過韓血衣的禁術。”陸迢迢疼的面色慘白,嘴脣顫抖的說道,這種連西城府都不曾知曉的機密,陸迢迢不清楚那個叫做王威的雲遊商人是如何知曉的,而且還在冊子上清楚寫着當年小宋管事參與過朝廷對韓血衣的圍剿,那一次險些活捉韓血衣,可最後仍是被他逃走,也正是那一次之後,小宋管事開始偷偷修煉血功禁術。

    “你怎麼知道的。”小宋管事沉聲喝道,當年他的確沒能忍受住誘惑,修煉了血功禁術,但這種禁術必須常年吸食精血,最終他無法忍受自己墜入魔道,親手將血功封印,爲逃避心魔隱匿在黑衚衕中。

    “這個不重要,你讓我贏,我便替你保守這個祕密。”陸迢迢說道。

    聽完後小宋管事突然撫面大笑,鳳眼怒睜,隱匿的兇光好似潮水般涌現,癲狂笑道:“誰沒有犯過錯嗎我逃了這麼多年,爲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祕密這個東西,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去。”

    無數血線從小宋管家體內射出,

    畫作一條條赤色小蛇竄入人羣之中,頃刻間便有七八名賭客化作乾屍,一身精血被那條赤色小蛇煉化乾淨。

    “小宋管事,你做什麼”有人驚呼出聲,而下一刻就變成一具乾屍直挺挺的立在原地。

    小宋管事邪魅的舔過指尖上的小蛇,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說道:“太聒噪了,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只有都死了,我的祕密纔不會被人發現。”

    “韓血衣也說過這話。”陸迢迢突然高聲喊道,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隨即眼神不屑的說道:“可惜他敗了。”

    “誰人都會犯錯,只是犯了錯不該逃,這麼多年不肯放過的,是你自己。”

    “你在教我做事。”小宋管家冷聲笑道。

    “不是教你,是在救你。”陸迢迢長嘆一聲,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這差事不僅麻煩,代價也不小。

    ......

    黑一二樓的房間中,沒了扇子的葛天右總覺得手中空蕩蕩的,於是乎捧起一隻茶壺掌在手中,而在他對面坐着的,正是黑六的宋管事。

    “喝茶嗎”葛天右笑道。

    “不喝。”宋管事神情凝重,坐立難安,手掌不停在桌面摸索着,卻看到對方懸在半空中的手始終沒有收回,終於還是強作鎮定的說道。

    “一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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