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眼睛裏的水亮光澤是他的眼淚。
他竟爲了我,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啊爵。”
我叫他,伸手輕輕撫上了他俊美的臉龐,眼中同樣含着淚。
“我不需要你卑微地乞求我去愛你,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他爲我改變了太多太多,這已經不像他了。
“小蝶,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已經不是我了,你知道嗎”
他勾脣露出一抹十分悽苦的笑,“我也想變回原來的我,可惜呀,我已經回不去了,小蝶。”
是啊,我們誰都沒辦法回到過去了。
“啊爵,求求你不要再懷疑我了,我不會跟任何男人離開的,要離開我也只會自己生活。”
他跟我袒露了心扉,我也如實告訴了他我的想法。
“我可以選擇去原諒你,但你必須聽我的,去看心理醫生,並配合治療。”
不得已,我拿出了殺手鐗,他的病必須得治。
“如果你不肯答應我這個要求,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更加會離開你,你要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
我這是在逼他選擇,就像他曾經逼我選擇一樣。
這是將他救贖的唯一機會,也是救贖我的唯一機會。
扭曲病態的愛情是不會長久的。
“小蝶,你這是在逼我”
他緊皺着眉頭,顯然不喜歡我給他出的選擇題。
他是習慣掌控別人的人,不喜歡被人逼着做選擇。
如果我是他的敵人,他說不定早就把我給滅了。
“啊爵,就像我一樣,我必須要在你和死去的孩子中選擇一個,而我決定選擇你,而你呢,你就不能爲了我做出一個該有的選擇嗎”
我做出這個決定有多麼的艱難,就如他選擇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一樣。
“小蝶,我”
他看着我一臉堅決而又悲痛的神色,突然之間說不出話來,用他那一雙黑漆漆的鳳眸看着我,薄脣微微地顫抖着。
“啊爵,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跟你保證。”
他心裏的不安與焦慮我都知道,所以我必須用我的保證來安撫他。
“你拿什麼跟我保證,小蝶,你已經對我說了不少的謊話了。”
他突然之間似乎想起了什麼,原本猶豫的神色變得陰鷙冷佞。
“我不相信你的保證,你的保證讓我沒有任何的安全感,除非你用瑩瑩的性命來發毒誓”
他怎麼能那麼狠,瑩瑩也是他的女兒啊。
我不同意地連忙搖頭,“不,我不能用瑩瑩的性命發毒誓,她好不容易纔好起來的。”
瑩瑩受到了那麼多病痛與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好轉,我怎麼能那麼惡毒地詛咒自己的女兒。
“哼,你不同意,那就別叫我去看什麼狗屁心理醫生,我就是要病一輩子,讓你一輩子因爲愧疚離不開我”
最後,我和他的談判破裂,他依舊固執得用他的方式來處理事情,而我對他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拄着柺杖
憤然離去,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苦苦地笑。
我雙肩無力地垮塌了下來,對這份愛已經心灰意冷了。
既然他固執己見,那我也只好用自己的辦法離開他了。
我在他扭曲的愛裏快窒息了,我不想被他同化,變得和他一樣不正常。
我們吵了一架,開始冷戰了,他不准我和他一起喫飯,一起睡覺,我也不在乎。
等他喫完了我再喫也一樣,至於睡覺,我睡客房就好了。
翌日,我去律師事務所去找了個律師給我起草了離婚協議書,完了之後,我去上班。
至於他有沒有派人跟蹤我,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迫切地想要離開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一整天有些心不在焉地熬到了下班的時間,我沒想到我一出來會遭人綁架。
“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抓我”
我剛走到一個拐彎的岔口,就見幾個人一擁而上,瞬間把我抓住了,並推搡着我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上了車後,他們拿黑色的布條矇住了我的眼睛,似乎嫌我太吵了,他們又用膠帶封住了我的嘴。
我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眼睛看不見,黑暗的世界讓我很不安。
我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要派人來綁架我。
不對,我昨天得罪了高雅姿,她臨走前跟我說今天的事情沒完。
難道她指使人綁架我的嗎
想到這裏,我心裏越發的不安。
如果我落到了高雅姿的手裏,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畢竟她可是對我恨之入骨了。
可等我見到指使人綁架我的幕後主謀後,我還是猜錯了,有個人比高雅姿更恨我。
車子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
接着,我聽見有人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把我很用力地拉下了車。
他們推搡着我進了一個黴味很重的地方,應該是某個廢棄的房子裏。
最後,我被他們推倒在地,他們用繩子把我的雙手雙腳捆綁得嚴嚴實實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抓我來這裏幹什麼”
我在地上害怕地挪動着身體,衝他們低低吼了一聲。
“哼,哥幾個只是拿錢辦事,至於是誰想要你的命,待會正主來了你就知道了。”
其中一個男人嘿嘿笑了兩聲,用極其猥瑣的聲音開口。
“你太不漂亮了,不然哥幾個還想讓你爽一爽呢。”
“大哥,別跟這個臭娘們說太多,我們走吧。”
另外一個男人對剛纔開口的那個男人說,“我們拿了錢,什麼漂亮的妞找不到。”
“也對,那我們哥幾個去樂呵樂呵,讓這個臭娘們在這裏好好待着,她那小胳膊小細腿的估計也跑不了。”
說完,幾個人鬨堂大笑,笑完之後,他們成羣結隊地走了。
我只聽見咣噹一聲,他們把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