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焚戮紀 >第八百九十八章 帶走十個字
    雖然不是如陳錫康與公羊尊那樣在一個尤其敏感的境界便勘破大道進入的臻道境,不過如今的青光聖人因爲修爲更加恐怖,在修仙一途上走得更遠的原因,如今掌握大道規則後,實力的蛻變遠遠要比陳錫康與公羊尊來得更加風雷滾滾!

    剛剛破道,青光聖人便去找了小仙界中實力最強的領軍之一的陽神打了一場,雖然到最後沒有討到多少好處,不過終究是可以做到正面與陽神正面廝殺。

    而且青光聖人有自信,只要自己再將大道境界穩固一些,再將大道規則參悟透徹,掌握熟練一些,再與陽神戰鬥的話,五五分開還是有可以的。

    對於青光聖人的突破,凡世間又多了一位能夠震懾敵人的坐道存在後,一衆守護在五百里之地中的前線大軍心中又多幾分底氣。

    只是因爲陳錫康的事情乃是極其隱祕之事,除了最高處的少數人知道一些實情外,其餘人根本不知絲毫,所以這些來到五百里之地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修仙則者不知道,凡世間即將迎來怎樣的變化。

    毫無疑問,隨着陳錫康帶着無字碑歸來,當下凡世間修仙之盛況,會再次迎來驚人的蛻變,而這一次的蛻變,甚至要比三年前天仙法流出來那樣還要更加驚人。

    取長補短固然重要,不過別人的東西,那裏有自己的用起來順心順手。其他不說,自己的東西,用起來都要自豪不少不是。

    因爲青光聖人的修爲突破,地位處在下方的修士們心中自豪得意一些時,一衆站在領袖人物雖然也爲青光聖人所展現出來的強大而敬畏,不過衆人此時心中所想,更多還是陳錫康。

    一衆天下大道的核心人物此時只想知道陳錫康到底在哪裏,其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與守護在五百里之地周圍的凡世間之人不同的是,如今的小仙界在接連見識過凡世間的大道復興後,心中的自信也漸漸沒有了剛開始那樣濃郁,甚至陽神與月神這樣上了歲月的天仙,心中甚至偶爾會有一絲對凡世間的焦躁出現。

    雖然嘴上沒說,不過二人心中皆清楚這種情緒的源頭。

    而當五百里之地中的局勢暫時穩住時,此時尤其荒野的山林之中,在蔣閔學的帶領下,陳錫康也終於來到了老村長所說的文壇香火地了。

    作爲文壇香火的繼承之地文書鄉並沒有如同其他幾個村子中那樣,世世代代不出山林,而是每代都會有那麼些個學問淵博的大學士與年齡即將來到大限的老人會負笈傳學,去到外面的世界中傳授學問,不過卻絲毫不提及自己來到何處。

    天下不知,當今天下學問,有一半是那些個生不逢時的大文豪與大學士所自己研究出來的,至於另外一半,則是由這個世人都不知道的小村莊中走出去的。

    天下的一般文學源頭,盡在此村。

    與將閔學一同到來的陳錫康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並且將在香樟中所經歷都盡數告訴村子中的老族長。

    文書村子中的老祖宗是一個學問尤其淵博的老儒,即便是自認爲在天下飽讀詩書之人中已經算排得上號的陳錫康,每每與老儒對坐而談時,都會不由自主的自行慚穢。

    陳錫康會升起這樣的感覺到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其人而立之年都沒有,便是讀書遠遠勝過世間人又如何,比得上村中老孺數百年如一日的於書中山河中暢遊?

    文書村中的老儒,那可是將書籍上的文字與道理都讀到了心中的存在,用當今天下那座最大的書院來說,這就是文人修道之法,而老儒這般,已經足以被整座書院供奉爲文道大儒了。

    不過雖然驚訝於一個小小的村子中竟然隱藏有天下一般的文學之興,但陳錫康此行的目的依舊是看看那在老村長口中絲毫不弱於無字碑傳承的文聖天書,也是爲了來驗證所謂的火種之說等等。

    如同香樟那般,剛剛進入文書村,陳錫康就察覺到了村中之人與香樟的大同小異之處,不過因爲村子中都是文學底蘊與涵養令人驚歎佩服的讀書人,所以陳錫康表現的也相對溫和文雅一些。

    文有文路,武有武道,二者皆可通達大道之巔,不過卻有天差地別的差距。

    而同樣知道了陳錫康那是三陽之一後,不僅是身爲大儒的老族長,村子中所有人都對陳錫康很是熱情,不過每個人都有文學傍身之下,舉止有度,言行一致而又得體,到不至於如香樟之人那般對陳錫康“粗魯”。

    知道陳錫康前來的目的乃是爲了那捲承載着文壇一脈香火的文聖書卷,村子中的人也不生氣,相反心中十分期待,而且又見到陳錫康並非是那種只有心中報復,而無書卷文字韜養身心的野蠻之修後,村中的人便有些興奮升起。

    文壇香火不比其他,只要真正有人能將之帶走,村子中的人都是開心的。

    讀書,天下人都要讀書的,明理亦是如此,不過到底由誰去教天下人讀書、明理,那自然是有能力者勝任之,而能聖人書卷接受的人,一定可以但此大任!

    村子中的讀書人一直如此堅信者。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顏如玉,讀書寫字確實同樣可以通往大道之巔,走到最後甚至不比那些佛、道弱了,不過再真的把學問讀到肚子之前,天下得先有讀書人才是。

    僅僅是與村子中的人交流,便讓陳錫康覺得村子中的學問甚至已經有了山嶽一般的重量,如江河一般的浩瀚,而與老族長交流,陳錫康便又覺得,自己時而在喝一壺陳年老酒,時而在翻一本民間小院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看懂的書籍,眼中景象總是飄忽不定,柳暗花明之下,總是讓陳錫康停不下來。

    甚至,若不是想着身後天下有諸多自己必須要去面對,甚至不能拖延太久的事情,陳錫康大有要跌入文學酒罈中的架勢。

    而對於陳錫康這樣一位王者放低姿態恭敬求學,而且是發自本心的喜歡、認同並嚮往追求文學大道的態度,村中的老族長自然也十分欣喜,故而對陳錫康好感倍加。

    相由心生,或許是因爲村子中的人盡皆讀書,一個字便可正一身氣魄,一身心性的原因,所以村子中的人大道行端坐直,讓陳錫康真正有一種走進了書中的恍惚感產生。

    村子中的讀書人,要麼像那正楷,端端正正,一絲不苟,要麼是那瀟灑不羈,龍飛鳳舞的草書,雖看似輕浮風流,不過只有書生文人的骨節在一身青衫下。

    村子中人,人人皆是讀書人,人人既有浩然正氣!

    陳錫康不止一次想過,若是村子中的人都隨自己去沐平之中開壇講學的話,若干年之後,西陲一定不再只是關武之地,而且還是一個文興之都!

    只是這樣的請求被老族長拒絕了,用老族長的話來說便是不合時宜,畢竟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喫。

    而對於老村長這意味深長的教誨,陳錫康虛心受教。

    來都村子中便被村子中驚訝,雖然從村子中人的眼中看到了炙熱與敬畏,還有期待,不過陳錫康至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陳王的身份,亦或是那大道中興之人的身份搬出來過,從頭到尾,只是如同一個智慧萌芽的小小學子,孜孜不倦而又禮數皆到的向一衆老夫子求學問。

    不過陳錫康不將自己當君王,一衆讀書人自然也會將自己擺得高高在上,不然一輩子書就都讀到了家畜身上了。

    雖然只是在村子中待了五天時間,不過陳錫康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這裏待了許久許久一般,頗有一衆山中不知歲月改,春州六度聽綿蠻的感覺,而對於自己會出現這樣的感想,陳錫康心中很清楚,只是因爲自己聽了老族長的無數文學之說。

    要問歲月長,需得問文書。

    書中文字,一字便是萬古啊。

    五天的時間裏,陳錫康只在第一天求證了一些心中疑惑,至於之後的十天時間裏,其人對於那座大千世界的一切都不過問,只是聽着老族長講述文學興衰,如一個癡迷文字學說與聖人賢者的後來者一樣。

    不過在五天時間過去後,雖然意猶未盡,不過陳錫康仍舊是提出了想見見那個文聖白金書卷,對於此,不說本就對陳錫康很是喜歡,即便是對陳錫康這位大道中興之人絲毫不待見,自己也得將文脈傳承出示的老族長則是興致沖沖的帶着陳錫康去翻書了。

    如同無字碑一樣,在凡人眼裏,陳錫康所看到的一頁天書上沒有任何文字,不過在陳錫康眼中,其確實能看到一頁書卷上的文字,只是這些文字有的金光萬丈,好似要從書卷上跳出,依附於陳錫康一般,有的則暗淡無比,對陳錫康愛答不理。

    對於這樣的現象,聽到了老族長的說法後,陳錫康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最終的結果便是,陳錫康與書卷上的一些文字極其有緣,但與書卷的緣分卻又還不夠。

    到最後,陳錫康並沒有能將聖人書卷帶走,不過卻帶走了上面的十個字,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我自醉劍仙,側臥半浮生。

    “族長,真的可以讓陳王帶走那十個字嗎?”

    “取己本物,何錯之有。”

    老族長看着那連背影都滿是草長鶯飛的年輕王者,臉上滿是笑容,蒼老的面孔上則有春風拂山野,山野盡青色。

    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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