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焚戮紀 >第二章 玉面陳七郎
    “郡主,王爺並沒有在屋子中,這晚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聽到侍女的傳話,年芳十八時便已早早入文淵閣中做了祭酒,成爲太傅弟子的陳婉清如荷溫潤又透點點紅暈的臉上也是出現寒霜。

    什麼乖巧之姿,溫婉之勢,對付陳錫康那個話癆就得用狠的!她好不容易從長安回家一次,陳錫康卻不知道在那座青樓中鬼混,連晚飯都不來與她一起食用,看來她有必要再樹立一下自己作爲姐姐該有的威嚴了!

    不是親生的又如何,她生氣了,便是爹也護不了陳錫康那個王八蛋!

    十八年前,在陳錫康誕生之時,爲避漢帝皇室心中的顧忌,陳堂山對外宣稱生女,而後以一個與陳錫康幾乎同時誕生的女嬰取代陳錫康,再以收養他人之子爲義子之名讓陳錫康名正言順的出現在陳府中。

    對於陳婉清與陳錫康之事,天下人不知道,但陳堂山卻沒有對二人隱瞞,不過即便知道了自己不是親生,但自幼便在陳府中以郡主身份生活長大的陳婉清卻一點也不拘束,而陳堂山對其也是寵溺之極,遇事甚至更加袒護陳婉清,這讓小時候的陳錫康無數次問出口自己與姐姐到底誰纔是親生的,也是陳婉清對陳錫康話癆稱謂的來因。

    “婉清,你也不要怪康兒,他也不知道你今天要回家,爹去找,爹知道他在哪裏!”

    看到女兒臉上出現的寒霜,陳堂山笑呵呵的說到,流露出來的盡是慈祥與寵溺,將一女一子拉扯大的這些年,其身上從軍殺敵十萬萬的鐵血與豪情已經盡數收斂,此時只是一個慈祥的老父親,與世人口中威嚴雄武的霸漢開國公所去甚遠。

    “爹,你就是太放縱錫康了,從小到大都任由他胡作非爲,好的不學,壞事幹盡!錫康但凡多跟易先生學些謀略之術,與你和黎爺爺練些武道功夫,天下人也不敢稱錫康爲無用廢材!”

    “閨女啊,你去了長安這麼多年,在大明宮中不會不知道如今皇宮中對咱們家的擠兌,無數老匹夫對咱們家夫視眈眈呢。錫康要是學而有術,富有謀略還習得兩三功夫的話,即便是漢帝念舊情不動咱們老陳家,晈太后與李瑞老匹夫也不會任由咱們安生下去了,所以錫康要玩就任他玩耍就是了。”

    “不跟爹你說,你老是護着錫康,我去城中尋他!”

    “閨女誒,漢帝所說的關於錫康與知兔兔小公主聯姻之事你勸說的怎麼樣了啊?”

    陳婉清已經行至門口時,想起此事的陳堂山才吆喝着問道。他不曾懷疑過漢帝,但是漢帝畢竟人老了,許多事即便看得明白但也不想去插手,讓錫康娶二公主宋知兔這種事,八成又是那個王八蛋給晈太后出的餿主意,晈太后轉而在漢帝耳邊吹枕風纔有的事。

    “不管用,漢帝說了,他中意錫康。”陳婉清說完人已經走出了門外。

    “他中意個屁!這老小子,一天就隨一幫狐狸疑神疑鬼的,還有你個太武皇后,這個時候橫插一腳幹嘛,把水越攪越渾!”。陳婉清離去之後陳堂山一邊往嘴裏夾菜,一邊自言自語的說到。

    “看什麼看,喫,不喫都涼了。”看着怔怔看着自己的王馬,陳堂山又滿不在乎的說到,什麼做不做風的,這些年來他已經沒有那麼講究了。知道閨女要回來,他可是餓着肚子在等這頓飯呢。

    “說說婉清在大明宮中的事吧,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行,就當是下飯菜了。”

    陳堂山大口大口的喫着時又補充說到,他剛遇到王馬時這小子就一個空有一身武道天賦的愣頭青,簡直就和他年輕時一個樣,入了他的軍隊打仗也一樣,大將軍與驢驢幾人打仗玩謀略玩功夫,就這小子玩莽勁!

    婉清去長安求學時他之所以讓這愣頭青一起,雖然有保護婉清的念頭,但主要原因還是想要這小子多去朝堂上打打交道,磨練一下心智。

    看到將軍“豪邁”的喫相,王馬也懶得再拘束,袖袍一捋,徒手抓起一支雞大腿就啃,這些年在大明宮中,拘束得他都快犯病了,好不容易離開一次,怎的也要放縱一下自己纔行!

    “醉時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清風明月,美酒佳人,羨煞九霄雲外成仙客。”

    明月與繁星倒映清河,蘆葦隨風飄搖,蛐蟲四下低鳴,酒氣熏天的朗朗誦詩者正是沐平城中最富臭名的世家王爺陳錫康。

    “公子只應見畫,此中我獨知津。寫到水窮天杪,定非塵土間人。”這是某個爲討金銀珠玉的才子對陳錫康俊逸相貌的讚詞,雖說有些阿諛奉承的味道在其中,不過這是陳錫康唯一一點被沐平城中人所接受的優點,除此之外,陳錫康除了有着開國宮這一絕世無雙的義父外,一無是處。

    武道無成,既無謀智,也無才學,哄騙女兒家的花言巧語倒是懂得不少,出口成詞成詩,藉着一張俊逸臉龐與無可比擬的家世,成天花前月下,風流戲鴛鴦,紈絝之處,與遠在長安城中的夏春秋併名爲強漢兩七郎。

    不過天下人雖戲稱兩大紈絝爲風流人物七郎,但也只敢在私底下議論議論而已。陳錫康,雖不是開國公親生血脈,但自小被收爲義子,被開國公視之如親骨肉,陳府唯一的郡主又對其寵溺之極,誰敢當面出言語詬?

    至於遠在東陵中的那位七郎嘛,別說在明面上議論,就是在私底下也少有人敢談論那位殘暴小王爺的事情,一不小心走漏風聲被其聽到的話,絕對會落得一個悽慘至極的下場!

    而在這一方面上,碌碌無爲的沐平城陳七郎則是要更爲人喜歡一些。陳錫康雖然玩世不恭,文武不通,但爲人還算仁慈,心胸寬闊,不與人爭小事,也不去在乎那些名聲。

    “喲,這是誰家的琅玉公子啊,舉酒邀明月,詩歌贊千秋,好不風流快活。”

    “姑娘既出此言,想來不是西陲中人才是,否則怎會不知我玉面公子陳錫康。來來來,美酒贈佳人,入口暖心,今宵月圓,美人當與君子眠。”

    倚身扁舟上的陳錫康醉意朦朧之下看着出現在面前的美人,兩眼惺忪之下更沒有識出身前人的身份,風流成性的性格使然,使其下意識便開始邀約從陳府找到此處的陳婉清。

    另一邊,坐在蘆葦叢岸上的一寸金在看到自家郡主來臨時就已經起身,此時在聽到自家公子的戲言之後臉上更加苦澀了,只是在郡主的怒視之下,他又不敢出言提醒小王爺。

    啪!啪!啪!

    三個耳光之下,陳婉清每揮手一次,岸邊上戰戰兢兢的一寸金就倒吸涼氣後仰一下,三個大巴掌,看着就疼!以郡主和小王爺的感情,他知道郡主絕對沒有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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