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焚戮紀 >第十四章 反骨黃淮
    “王爺,一年不見,你在沐平城中的名聲還是這麼響亮啊。不過黴運也是一如既往。”時隔一年之後見到陳錫康的黃淮一經見面便忘不了調笑,只是回擊他的只是一個厚實的懷抱。

    不說沐平城,放眼整個西陲乃至是長安,身份能與陳錫康比肩的世家子弟幾乎不存在,奈何陳錫康名聲太臭,所以人們表面上對其敬而遠之,心裏大多也都對之不屑一顧,所以陳錫康連所謂的名義朋友都懶得去結交,不過黃淮卻是一個例外。

    “行啊黃狠人,這一年不見相貌更加不像好人了,說說你在太武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情!”

    對於身前之人的調笑,陳錫康沒有在意,而是饒有興致的問道,以黃狠人的性格,在太武絕對不會安生!

    當初老金見到黃淮的第一眼就斷言其不是好人,老師也多次告誡自己,黃淮生而有反骨,是攀枝附鳳之人,不宜深交,而相交這麼多年他也知道黃淮確實算不上一個善者,但卻是他陳錫康最好的朋友和兄弟!

    除了兩個師傅與老爹外,黃淮是最瞭解他的人,不過最瞭解黃淮的人卻只有他一個。

    “還能幹嘛,在太武遊山看水瞎晃悠了一年而已。諾,這是給你的。”

    在太武度過的一年中發生的事情不少,而黃淮只是簡單的一句帶過,不過本就沒有打算真深入追問的陳錫康也沒有興趣,而是眼露精光的看着桌子下匍匐着的紅色狼犬,看其塊頭已經不小,可是光看樣子就知道這紅色狼犬還是隻幼崽。

    “這是我特意從太武的大草原上帶回來給你的,這種犬在太武成爲獒,紅色的獒犬更是少之又少,可稱得上是獒犬中的王者,我看你撿來的那些野狗太寒酸了,就給你抱懷來這麼一隻幼犬。這獒犬一旦長至成年,甚至可與獅虎搏殺,兇悍得很!”

    看到來了興致的王爺,黃淮解釋着說道,這獒犬即便在太武也珍貴之極,更何況是這毛色油亮的紅獒王,當初爲了奪取這紅獒王,他可是被一位大可汗追殺了不下千里的路!

    “哈哈哈,果然還是你小子懂我,這些年眼中所見皆是千嬌百豔,都快有些麻木了。這紅獒好,光看着就夠養眼!今夜就不要走了,反正你剛回來,也沒有個歸處,留在陳府,咱們挑燈夜談!”

    對紅色幼年獒犬喜愛之極的陳錫康一邊打量着獒犬一邊說道,這一年來他好多話都憋在心中,今夜可以好好對黃淮一吐爲快了!

    是夜,冷清的陳府中難得的熱鬧了一次,除去了黃淮與開國公外,日沉閣中的郭易也被陳錫康請了出來,四人同桌。

    雖然對於黃淮始終持有成見,但伏龍士郭易還是與其一起就餐。

    沒有絲毫避諱,郭易一邊喫飯一邊問着黃淮此行的所見所聞,而即便心知身邊這位被王爺和開國公供奉於日沉閣中的大謀士對自己心有成見,但黃淮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於這樣一位可謀權天下的智者,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在王爺面前,他從未打算過隱藏任何。

    聽着桌上一老一少的對話,認真喫飯的陳堂山也不時皺眉,易的言辭之中皆有大學問,他不太能聽懂,但從黃淮這小子的嘴中他到是聽出來一些東西。

    若是可以執兵掌權的話,黃小子絕對是大將之才!只可惜易說其生有反骨,心中不可能有忠心之主,用不得,否則絕對是西陲的一大利刃!

    對於身邊老師與黃淮的對話,陳錫康也選擇靜靜聽着,不管老師做什麼都只會是在爲他做考慮,至於黃淮,他從來沒有打算干預其個人意志。

    一頓飯,四人吃了整整兩個時辰,只是半數以上的時間都是郭易與黃淮的對話而已。

    見老師終於停下問話,陳錫康也是適合時宜的起身帶着黃淮離開,將屋子留給了兩個老友。

    “易,黃淮果真不能用?智慧上的謀略我是不太懂,但就軍事上來說,這黃淮絕對是一個軍事奇才,有絕對的天縱之資!”

    在陳錫康與黃淮離去之後,終於說得上話的開國公開口說到,用兵雖也講究謀慮計策,但只有真正在戰場上廝殺無數後纔會知道,用兵遠沒有嘴上所說那麼簡單,其它方面他不敢說,可在帶兵征戰上,別說第一了,若是他陳堂山敢稱第二,整個天下可有敢稱第一的人?只怕是太武的淳于金戈也不敢!

    “用是可用,但不能大用,不過以其心志,得不到大用,施展不了自己的身手,其是斷然不願留在西陲的。生而有反骨,是隨風而倒之的牆角草,若是大用的話,後患無窮。”

    “唉,可惜了這麼一位大將之材,偏偏其還是康兒的好友,也不能真對其下殺手啊。可這樣一位人才落到他人手裏,不管對誰都是一柄利劍吶。”

    “也不用急着下定義吧,其雖然心有虎狼,但未必對西陲就百害而無一利。”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能替錫康做的都已經做了,之後就看他的抉擇了。來,我敬你一杯,這些年來苦了你了。我的戰爭在強漢建立時就已經結束,可你的戰爭卻沒有日夜。”

    看着燭光之下堂山舉起的酒杯,郭易也沒有再說話,斟滿之後也舉起手中的杯子。

    屋內,清脆的鏗鏘聲響起,兩位如夕陽垂暮的老友眼神追憶,神情懷舊的將在燈光下被映射得璀璨的瓊釀玉液一飲而盡,那般豪情,彷彿想喝出年輕那會的意氣風發一樣,可當酒杯落下後,卻又讓人覺得兩位老友所飲盡的是這些年來的無盡惆悵與迫不得已。

    屋頂,一身破爛襤褸的一寸金看着燈火輝煌下一杯又一杯的兩人,思緒又回到了那個戰亂的年代。戰火之下,即便是一統天下的大秦也如流星一般,雖極盡璀璨,但卻曇花一現,而他所許下的諾言也成了無盡烽火中的一個笑話。

    寒酸的劍鞘裏所抽出的是一柄漂亮而又華貴的劍,劍上鍍金一寸,此劍顧名爲一寸金。不知多少年,老金都是以此劍之名作爲自己的稱呼,雖然對自己的名字依舊深刻無比,但一寸金從未再用過。

    “一寸光陰一寸金,可寸金終究難買寸光陰啊。流年不復夕日垂,曾經少年多狂語。”

    有感而發的一寸金低估着時提着出竅的劍瞬間消失,開始清理起附上的老鼠。

    “哥,老爺和郭先生神情怎麼有些不對勁啊,難不成酒中有毒!”就守在屋外的銀角看到屋內二人臉上的表情後一臉驚恐的說到,而在其打算衝進去確認時卻被金角一把拉了回來。

    “老爺和郭先生那是喝醉了,不用擔心,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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