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噩夢迷蹤 >第二十九章 方圓的住院病歷
    桌子上的文件,就在這一進一出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裏消失不見了,我只好在那裏纏着服務員要讓他給我從監控裏調查,死纏爛打之下那個眼睛長在額頭上的服務員終於同意了,無奈的是打開監控才發現,我所坐的那個角落根本就沒有被拍攝到,咖啡店裏唯一的監控就是對着服務檯那裏,就連大門都沒有被包含在內。

    這個咖啡店真是太好了,簡直就像是爲了他們犯罪而私人訂製的。

    我垂頭喪氣的回醫院去上班,一下午雖然手上不停的打着病歷,但是心裏卻一直在想剛剛發生的事情,我感覺我的智商被侮辱了,還是說那夥人本事實在太大了。我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我腦子裏的那點想法,看來都被他們拿捏的死死的。

    他們早就算準了我不會乖乖的配合,可能連我會把文件扔在桌子上的這個行爲都被他們給算準了。看來他們是對我的性格進行了深度的分析的。可是方老爺子的病歷裏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呢

    正好我們主任叫我去病案室籤病歷,一個星期沒有上班,我欠下了一屁股的債。不過籤病歷也好,反正現在我也幹不了那些需要動腦筋的活了,我大腦的cup全部被剛纔中午的事情給佔用了。

    我來到病案室,這是個悠閒的地方,又是因爲時間是下午,還有兩個小時就要下班了,那幾個中年女人有人在看報紙,有人在刷手機,有人在嗑瓜子,氣氛一片祥和,我實在不願意破壞這種祥和,可是無奈,主任交代的事情必須得完成,我說:“你好,請問上個星期剛收來的病歷在哪裏”

    “看看那邊的架子上。”其中一個女人伸手指了一下病案室北邊的一個小架子,頭都不擡一下。

    我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從架子上翻到了我們科室的病歷,找了張空桌子,將病歷搬過去,一本一本翻開,尋找着需要我簽字的地方。

    突然之間一個念頭在我腦子裏跳了出來“我也要去研究一下方圓”。

    簽完病歷之後我再次來到那三個女人身邊:“姐姐,能不能幫我找一份病歷,我要研究一下。”

    嘴甜一點總是不會錯的,那三個被我稱作姐姐的阿姨都笑了,其中一人客氣道:“小夥子真認真,你真是國家未來的希望。說吧,病人叫什麼名字”

    “方圓。”我道。

    她在電腦鍵盤上噼噼啪啪敲了了幾下,我瞟了一眼,這幾個被我稱作姐姐的阿姨,用的是奶奶纔會用的五筆字輸入法。

    她們三人的業務能力確實是數一數二的,幹活效率極高,所以悠閒也是理所應當的,不到一分鐘她就查到了:“那本病歷已經歸檔了,在三號室,第四架,第三排,小夥子你自己去看看吧。”

    我拿着她給我的門禁卡,和她抄給我的住院號,來到了三號病案儲藏室。刷卡開門,這個地方每次進來都會聞到一種發黴的味道。那些病歷一本本按照住院號,緊緊地擠在架子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就像是來到了信息停屍房一樣,那些屍體記錄着許多人生命當中相對痛苦的一段時日。更有些不幸的,上面畫着一條一釐米寬的紅線,這些病歷被稱作死亡病歷,記錄了一個人死亡ing的過程。

    順着病歷號,我成功的在三號室,第四架,第三排找到了方老爺子的病歷。入住科室“精神科”,診斷“睡眠障礙、焦慮症、腦出血後繼發抑鬱症、混合性癡呆”。

    我迫不及待的當場就翻起了方老爺子的病歷。

    醫生認爲方老爺子同時存在抑鬱症和焦慮症,這個抑鬱症應該存在時間比較長,根據患者家屬反映以及方老爺子的相關量表測試結果而得到確定,且可以肯定和上一次腦出血存在相關性。關於腦出血、腦梗死之後繼發抑鬱的病例非常之多,因此有一個專門的診斷,被稱爲“卒中後繼發抑鬱症”,而卒中分爲出血和梗死,方老爺子是腦出血,當然就是“腦出血後繼發抑鬱症”。

    焦慮症和抑鬱症是不能互相重疊、不能互相代替的,這個焦慮症應該是新近才發生的,焦慮症的病因考慮與患者生活不能自理對未來存在恐懼有關,同時患者的噩夢也可能是引起焦慮症的一個原因。

    精神科病歷中還有很多心理醫師與患者之間的交流記錄,這個心理醫師就是杜絹她們的科主任,他們主任多次想要方圓將自己的噩夢說出來,因爲一個人的夢境與一個人的精神心理存在很大的聯繫,夢境中一些特徵的事物和情景,可以爲醫生的診斷及治療提供依據和參考。看到這裏我也默默點頭,看來周公解夢還是有點道理的。

    可是在整個住院過程中,這心理溝通經過都是失敗的,無論他們怎麼溝通、開導,患者方圓就是不肯說出自己的夢境。我心想還好方老爺子沒有說,要是他說了,說不定就直接被轉到限制級的精神病醫院去了。

    最後一項診斷“混合性癡呆”,寫在最後是因爲這種癡呆病因複雜,實在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病程記錄中寫道:“該患者存在多種類型的記憶障礙,包括記憶缺失,記憶插入,記憶改編,記憶序列紊亂......”

    看到這裏,我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後悔,我真是沒看出來,方老爺子竟然有癡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給他安眠藥,可是世界上哪有這麼多早知道。不過話說回來,方老爺子在他的講述中分析得頭頭是道,他做的關於夢境的一系列證明題一點破綻都沒有,怎麼會是癡呆呢另外方老爺子對於夢境的描述細節十分到位,雖然我沒有一起去那個夢境,但是根據那些夢與夢之間的關係,不像是有記憶問題啊難不成所有的記憶都是虛假的。我不相信。我對精神科的這個診斷抱有懷疑。

    我繼續翻開了方老爺子的相關血液學檢查結果,沒想到他年齡雖然不小,但是血液學各項指標卻非常之好,我估計就連我自己都比不上方老爺子,因爲我的膽固醇和甘油三酯已經連續三年在體檢中發現增高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我不情願的接通電話,我們科主任打來的:“小朱,你還在病案室吧”

    我:“嗯。”

    “那裏距離急診比較近,”我聽了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繼續說,“急診正好有個病人,你去會診一下吧。”

    我只好繼續:“嗯。”

    這個病案室裏的味道太難聞了,但是又不能開窗通風,不然空氣溼度波動太大,這裏的病歷恐怕都要爛掉,反正我是不想再來了,所以我拿出手機,將方老爺子的病歷每一頁都拍了下來。

    我想了一想,又將手機改成了飛行模式,然後纔去急診會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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