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成皇貳蛋 >041.何爲忠義
    革離君自然怎麼也想不到,趙洞庭能用瓷罐做出地雷那種威力巨大的東西。手機端

    但他向來多疑,還是將這事記在心裏。

    這時,李恆突然問道:“革大人打算何時攻島?”

    革離君也不瞞他,道:“五日後卯時在西流渡口集聚。”

    李恆輕輕點頭,又道:“屆時我和張帥率領五千軍馬爲革大人掠陣,如何?”

    他和張弘範手下現在剩下這麼多能作戰的士卒了,而且還都是守衛駐地的預備隊。

    革離君聽他這話,只當他是想順帶着撈些軍功,日後元皇帝忽必烈追究他們戰敗之事,他們也還有個功勞抵過,也不介意給李恆這個順手人情,笑道:“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李恆又道:“可我軍無船,還得仰仗革大人。”

    革離君擺擺手,“無妨無妨,戰船嘛,我雷州多得是。”

    雷州近海,這些年元宋征戰,革離君除去私募士兵之外,也的確造了不少戰船。

    李恆心微喜,站起身拱手道:“那多謝革大人了,我先行告辭。”

    革離君便親自將他送到府外去。

    他怕是也想不到,李恆剛離開他的府邸,嘴角已經泛出陰冷的笑容。

    他和張弘範損失五萬軍馬,哪裏是掠陣這點小小功勞能夠功過相抵的?

    ……

    那頭,柳弘屺回到家,兀自怒氣衝衝。

    他的夫人見到自家夫君滿臉不忿,疑惑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柳弘屺將夫人拉到室內,嘆息道:“革大人要棄宋投元,率軍攻打碙州島!”

    “什麼?”

    柳夫人大驚,“革大人怎的如此不講忠義?”

    她對自己的夫君自然也是極爲了解的,知曉自家夫君素來都是主張寧死不降,更莫說攻打大宋皇帝。

    柳弘屺忿忿地拍着桌子,“想他革離君初來雷州爲官時,也是忠義凜然,真不知道如今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柳夫人輕輕握住自家夫君的手,柔聲道:“他久居高位,執掌大權,心性變化也是使然。”

    柳弘屺搖頭感慨,“人心不古啊,食君俸祿,竟然不憂君所憂,反而助紂爲虐。只可惜現在雷州府我能說得話的人除你之外也只剩區區數人而已,這些話要是給別人去說,怕是立刻得綁我去見革離君,然後將我殺之後快。”

    柳夫人不禁憂心忡忡,“那革離君有對你動手之意?”

    柳弘屺道:“我在堂說必定聽從他的軍令,他倒是沒有表現出要對我動手的意思。不過我衝動之下曾呵斥祁書纔不忠不義,革離君肯定能揣摩出我的心思。我估摸着縱是不對我動手,也會對我有所防備。”

    柳夫人瞧瞧屋外,輕聲道:“那夫君你打算怎麼辦?”

    柳弘屺重重答道:“我柳弘屺雖只是一介武夫,但也是大宋子民,讓我投元,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說着,他忽地擺手道:“夫人你去拿紙筆來。”

    柳夫人愕然道:“拿紙筆做什麼?”

    柳弘屺道:“我給皇寫封書信,告知他革離君的不臣之心。再言明我先假意帶軍隨着革離君攻打碙州島,只待到得島,我再行反戈,爲皇斬殺叛軍!”

    柳夫人微微沉吟,“可革離君知曉你品性,會給你反戈的機會麼?”

    她是女人家,心思到底要細膩些。

    柳弘屺聞言咬咬牙,“顧不得那麼多了,算不能反戈,起碼也能讓皇知道革離君的打算。”

    柳夫人點了點頭,走出門外去拿紙墨筆硯。

    兩人夫妻多年,她也仰慕柳弘屺的忠義,自然不會出言勸阻。她心裏想着,若是到時候夫君死了,那自己也跟着他去地府便是了。自己的夫君,可是將忠義看得生命更重要的人。

    不多時,她拿紙筆進來。

    柳弘屺卻是乖乖讓座,讓她坐到椅子去,然後站在旁邊磨墨。

    柳夫人輕提毛筆,粘墨汁,輕聲問道:“夫君,該如何寫?”

    原來柳弘屺雖是武將,卻並不識字。

    他琢磨琢磨,道:“我按着我的話說,夫人你幫我好好潤色潤色。末將雷州飛天軍統帥柳弘屺遙稟聖,雷州知州革離君意圖謀逆,將於五日後卯時大軍集結在西流渡口。末將假意率軍與他攻島,到得島時再行反戈,助聖誅殺此賊。”

    柳夫人奮筆疾書,字跡俊秀,然後擡頭道:“完了?”

    柳弘屺撓撓頭,“這麼多了。”

    柳夫人不禁莞爾,又自顧自添幾句場面話,說道:“你啊,平時讓你念書你不念,這下可好,連句恭維聖的話都不會說。”

    柳弘屺訕訕笑道:“這不是還有你麼?十多年來都是你替我執筆,我都已經習慣了,去學那些字作甚?”

    柳夫人搖搖頭,哭笑不得,也無可奈何。

    又在信的末尾添日期,將信小心翼翼地摺好,遞給柳弘屺,“你打算讓誰去送信?”

    柳弘屺道:“要不……讓希逸那小子去?”

    希逸是他家傭人。

    柳夫人點點頭道:“希逸性子機靈,我看可行。”

    柳弘屺有些興奮地握着書信,“那我這便去找他。”

    說完匆匆出門。

    柳夫人看着自家夫君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柔和微笑。

    她父親是海康縣的私塾先生,她也自幼博覽羣書,算是書香門第,但嫁給柳弘屺這個粗野漢子,她卻從不後悔,因爲夫君雖然粗獷,對她卻是萬分體貼。這些年來她沒有子嗣,柳弘屺待她仍是一如既往。

    想到此處,柳夫人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眼不禁露出幾分惋惜。

    希逸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長相普通,但穿得齊整,柳弘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自己的房間裏給他養的那隻純白色的小貓咪餵食。

    柳弘屺是個粗人,走進去看到這幕忍不住說道:“你對這隻貓倒是對你自己都好。”

    “老爺。”

    希逸回過頭,卻是笑眯眯的,“這隻貓咪對我來說可有大用。”

    柳弘屺沒好氣道:“一隻貓而已,能有什麼大用?”

    希逸機靈,沒有子嗣的柳弘屺對這小子也頗爲意,奈何,這小子實在不求進,讓他參軍也不去。

    見柳弘屺滿臉不屑,希逸也不做解釋,只問道:“老爺找我何事?”

    他當然不會告訴柳弘屺,他養這隻貓兒,常常能在大街惹得富家小姐們駐足觀望逗弄。

    柳弘屺瞧瞧屋外,將門掩,走到希逸面前,將書信拿出來,輕聲道:“你速速去碙州島,將這封書信親手交給皇。這封信關係着你老爺的生死,你可能做到?”

    希逸只是個家丁,聽柳弘屺這麼說,縱是機靈,也不禁愕然。

    老爺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官兒,至於面見皇,他壓根連想都沒有想過。

    柳弘屺見他愣住,微微皺眉道:“怎的?你不敢?”

    希逸接過書信,笑道:“不是不敢,是老爺您說要我去見皇,我有點激動而已。”

    因爲柳弘屺家總共也只有兩個下人,除去希逸外,還有個伺候柳夫人的婢女,所以主僕關係向來頗爲親近,柳弘屺在希逸面前沒什麼架子,希逸再柳弘屺面前也不怎麼拘謹。

    柳弘屺見希逸好像沒什麼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又叮囑道:“你可得小心些,現在知州大人已經準備投降元朝了,要是你被他抓住,瞧見這封信,我們全家都得掉腦袋。”

    希逸聽得這話,面色凝重起來,“老爺,我會小心的。”

    “嗯。”

    柳弘屺點點頭,“那你儘快去辦吧,記得,越早將這信交到皇手越好。”

    希逸將書信塞到懷裏,“那我這去。”

    說完往門外走去。

    可走到門口,他卻又折返回來,將牀的純白色小貓抱到懷。

    柳弘屺沒好氣道:“都甚麼時候了,你還帶着這貓做什麼?”

    希逸嘿嘿笑着,“老爺您別管,反正小的肯定將信送到是了。”

    而後他便又匆匆往屋外走去。

    柳弘屺看着他的背影笑罵,“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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