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成皇貳蛋 >162.湖中仙子
    天祥等人並不知道趙洞庭患破傷風的事,到營帳內,都站在趙洞庭的牀榻前。

    趙洞庭開口說道:“此時叫諸位來,是朕有些事情想要和諸位交代。”

    天祥道:“皇,您身體有恙,有事何不明日再說?”

    “來不及了。”

    趙洞庭苦笑道:“朕患的是破傷風。”

    天祥他們臉色都是慘變。破傷風在這個年代幾乎已經和死亡劃等號。

    趙洞庭自己倒是看開不少了,自顧自又道:“朕準備隨樂無償前輩去百草谷看看能否爲朕醫治,今夜便動身。朕走後,軍大事皆由軍機令你做主,若是元軍攻雷州,廣西可棄,我朝需以雷州爲根基,慢慢擴張,不可操之過急。若是朕回不來,軍機令你便爲我大宋新皇,我已留下遺詔,若是朝有誰不服,將其驅逐便是。秦寒之人韜略在胸,你可重新將他召回來,有他在,我大宋或許真的可以光復。”

    “皇!”

    天祥大驚失色,跪倒在地,“老臣並非皇室,還請皇收回成命!”

    嶽鵬、蘇泉蕩兩人也在旁邊欲言又止。

    趙洞庭笑道:“我大宋淪落至此,非不非皇室又有何重要?只要軍機令你能讓百姓都過舒坦日子便好。”

    天祥泣不成聲。

    嶽鵬、蘇泉蕩兩人的眼眶也是紅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趙洞庭竟然患的是破傷風。一時之間,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趙洞庭是整個宋朝的靈魂和主心骨。

    他們纔剛剛看到抗元復宋的希望,可現在,這希望又在漸漸熄滅。

    趙洞庭從牀走下來,眼眶也是有些泛紅,轉頭對樂無償道:“前輩,咱們這便出發吧!”

    經過這一年多時間以來的相處,他和嶽鵬等人雖未君臣,但也是兄弟。他也捨不得他們。

    然而,疾病卻是這天地間最無情的東西。說要奪走人的性命,便會奪走人的性命,任你是萬古梟雄,還是人豪傑,都難以倖免。

    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豪傑,沒有死在戰場,卻死在病魔之下。

    看着趙洞庭帶着樂無償緩緩出帳,嶽鵬哽咽喊道:“皇,末將隨您前往百草谷!”

    趙洞庭沒有回頭,只是揮揮手道:“時間緊迫,朕帶無償前輩和趙大、趙虎去即可。軍離不開你們。”

    話音落下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營帳門口。

    不多時,數十飛龍士卒拱衛着一輛車輦飛速馳出梧州城,往北面賀州而去。

    萌渚嶺橫貫廣南西路賀州境內,直綿延到荊湖南路九嶷山。而百草谷,在荊湖南路的邊界處,離賀州並不遠。

    梧州在賀州南面,趙洞庭只需穿過賀州,便可到百草谷所在的姑婆山,並不需要多少時日。

    當然,以他現在的病情來看,時間顯然還是十分的緊迫。

    破傷風這種病,越早治越好,等到病症嚴重時,再想治,沒有多少時間了。

    趙大、趙虎兩人馳馬在趙洞庭車輦左右,不斷呼喝飛龍士卒加速前行。

    趙洞庭躺在車輦內,發着呆。

    他在想,若是他死了,南宋會不會按着歷史的軌跡,最終還是被元朝滅亡。到時候,天祥、陸秀夫、嶽鵬、蘇泉蕩等人不知道是什麼下場。楊淑妃、穎兒、樂舞、韻錦她們又能否留得性命,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在這裏竟然已是有着如此多的牽絆。

    天色亮了,又黑了,又亮了。

    如此過去兩天時間,傍晚時,趙洞庭他們到得梧州和賀州邊界處,東安江的末端。

    人乏了,馬也乏了。

    東安江在這裏形成湖泊,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折射着夕陽餘暉。

    數十騎在這裏駐足,飛龍士卒們翻身下馬,戰馬邁着小碎步跑去喫湖邊的青草。

    趙洞庭從車輦走下來,坐在湖畔旁,看着湖水。湖泊好似盪漾起樂嬋的影子,在對着他微笑。

    然後,耳朵裏彷彿又響起韻錦的琴音,她在輕唱趙洞庭爲她寫的那首盼君歸。

    趙洞庭嘴角微微勾勒起笑容,緩緩閉了眼睛。

    這個時候,樂無償悄然走到趙洞庭的旁邊,忽然道:“皇……”

    趙洞庭睜開眼道:“前輩,怎麼了?”

    樂無償幾經猶豫,道:“皇若能痊癒,草民願意將蟬兒嫁入宮。”

    在平南縣城時,他糾結趙洞庭的年紀和身份,趙洞庭問他是否願意將樂嬋嫁給自己,他始終沒有鬆口,只是敷衍等戰事過後再說,還說百草谷的那些女人定然不願意放人。而這兩天,趙洞庭常常說,臨死之前去百草谷再看一眼樂嬋也知足了,這讓得樂無償心裏悄然發生了轉變。

    他看得出來,趙洞庭是真正喜歡自己的女兒。這不禁讓他想到自己的妻子。

    那時候,妻子不也自己大麼?

    那時候,自己和妻子的愛情不也同樣被百草谷阻撓麼?

    在經過強烈的思想掙扎後,樂無償忽地很想看到樂嬋和趙洞庭圓滿。

    他和妻子的遺憾,若是能在趙洞庭和樂嬋的身得到圓滿,這似乎是個不錯的結果。

    他此時甚至想着,若是皇真能大難不死,自己便是拋掉信義,將樂嬋從百草谷搶回來,親自送往宮又有何妨?

    妻子的事,始終是他心難以癒合的遺憾。

    若是當初他強硬些,以武力將百草谷主打退,他們便不用逃到河山去,他妻子也興許不會死。

    趙洞庭聞言驚喜,“真的?”

    樂無償見他這樣,心情也稍稍開朗些,笑道:“自然是真,只是皇還得能勸嬋兒下山纔好。”

    趙洞庭滋滋磨着牙齒,“她若是不願下山,朕便將她綁下山,如何?”

    樂無償臉的笑容頓時凝住。

    趙洞庭還真有點擔心他生氣,撓撓頭道:“呵呵,朕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

    這夜,一行人在湖畔旁紮營住下。

    翌日大清早,趙大、趙虎兩人將士卒們呼喝起來,然後收拾營帳,準備出發。

    可在這時,湖卻忽有壎聲傳來。空蕩飄渺,仿若天外之音。

    一葉扁舟隨波逐流,緩緩而來。

    一白衣女子飄然立在船頭,仿似隨着壎聲從天外而來。

    她容顏絕美,美得讓這湖泊都失去顏色。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美目盼兮,看不到絲毫的瑕疵。

    鍾天地之靈秀,蘊山水之華英,大概說的是這種女子。

    趙大、趙虎和那些剛剛馬的飛龍士卒們都怔住,被這絕美的女子攝住心神。

    她似乎有種魔力,那飄然出塵,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便是樂嬋、韻錦在這裏,怕也得微微失色。

    樂嬋的美也飄然出塵,但是那種冷冰冰的飄然而塵。這個女子,則是種若即若離,似乎帶着點點柔和,但又彷彿不可捉摸的出塵。

    這種氣息,對於男人來說無疑是充滿着無窮的誘惑力。

    趙大、趙虎兩張醜臉都是張大着嘴,過幾秒,趙大才結結巴巴道:“皇、皇,有、有仙女。”

    他們兄弟倆嘴裏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和那女子同時出現在這畫面裏,登時有種大煞風景的突兀感。

    趙洞庭在車輦內睡的,聽到壎聲時悠悠醒轉,此時聽到趙大的聲音,掀開車簾,往湖瞟去。

    然後他也怔住。

    這女子的確有吸引任何人目光的魔力,縱是去到人聲鼎沸的城池裏,怕也能讓得街道瞬間安靜下來。

    趙洞庭從沒有敢想過,這世竟然會有這般絕美的女子。在輩子,他也沒見過。

    那個年代,生不出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來。

    這女人,可以說超然他對美女的想象力。她的眉目瓊鼻,都精緻到極點。

    但船並未接近趙洞庭他們,在湖泊隨着波光,又漸漸去了。

    女子只是偏頭往這邊瞥了一眼,憑然一笑,動人心絃。

    飛龍士卒個個心生搖曳。

    趙洞庭也是良久纔回過神來,放下車簾,道:“出發吧!”

    樂無償在他旁邊,剛剛也看到這女子容顏,以他的年紀也不禁感慨,“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女子。”

    趙洞庭也有心感慨,但沒好意思說。光以容貌而論,這個女子的確還在樂嬋之。

    但這話,趙洞庭能跟樂無償說麼?

    這個女人雖然也讓得他心頭微動,但還不至於讓他移情別戀。

    初戀總是最動人,而樂嬋,其實可以說是趙洞庭這兩輩子的初戀。輩子那個女人,只是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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