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成皇貳蛋 >485.曝屍三日
    衆元軍將領都是面露不忍之色,“公良大人,您何苦如此執着啊?”

    公良長道:“並非執着,而是……重慶遭劫,老朽也再沒有去治理其他城池的心思了。手機端 ”

    看着熱氣球越來越近,他的聲音也突然變得沉重起來,“諸位將軍,我命令你們帶領士卒速速離開!”

    守,是肯定守不住的。不如留得這些將士的性命。

    至於白馬軍是否會屠城,關於這點,公良長倒是從來沒有擔心過。

    白馬出蜀,熟悉情況的趙洞庭知道這背後還有大理的影子。可如公良長這樣的元朝官員,卻是不會聯想到大理面。

    蜀是大宋的地盤,在公良長看來。白馬軍出蜀,是因爲大宋最近重新崛起,所以他們不再選擇袖手旁觀。

    他滿以爲白馬軍是受的宋朝之命,而宋軍的軍隊,會屠戮本國境內的百姓麼?

    顯然不會。

    將領們重重嘆息,見勸不動公良長,終究還是率領着城頭士卒們往城下跑去。

    呼喊聲不斷響起,城頭元軍爭先恐後跑下城頭,而後向着重慶府的北面而去。

    白馬軍的熱氣球到了城頭空兩百餘米,沒去追那些在城內跑開的元軍,頓在空,有人對着下面大喝:“我們乃是蜀白馬軍,城內元賊聽着,速速開城投降!不然便讓你等和這城牆玉石俱焚!”

    這喊聲好似帶着點笑意。

    顯然,喊話的白馬軍將領也是看到城內元軍的動靜了。

    公良長擡頭看着數十熱氣球,臉泛出怒氣潮紅。白馬軍這人的叫囂,實在是讓他覺得生氣。

    可是,生氣又能怎樣呢?

    勢力不如人,只有低頭的份。

    重重地嘆息了聲,公良長原本顯蒼老的臉在這刻好似更爲蒼老了幾分,背影佝僂着向城下走去。

    城頭,此時除他之外,已經再無元軍士卒。諸多令旗迎風飄揚,卻是顯得那般的蕭索。

    一應守城器械,也全部被元軍拋下在了城頭。

    公良長孤身下城。

    臺階,他的每個步伐都顯得那般沉重。彷彿擡起腿,需要千萬斤的力量。

    終到城下甬道里。

    公良長雙手喫力轉動甬道牆壁掛着偌大的控制吊橋的轉盤。

    粗手嬰兒手臂的長繩簌簌作響。

    即便是這樣其實並不是太費力氣的動作,也是讓得體質虛弱的公良長微微咳嗽起來,臉色的紅更是顯得妖豔。

    等到吊橋的繩索終於放到盡頭,公良長鬆開轉盤,重重喘息了幾口氣,才又繼續向着城外走去。

    兩道沉重的木門完全將城門洞口封住,甬道里頭只有昏暗的火把光芒。

    公良長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步步走向城外,從背後看,他的身影,好似是行將木的老人。

    他步步蹣跚到城門後,雙手抓住柵住城門的木柵和鋼索。連續幾次,面色通紅,竟是都沒能將鋼索和木柵拽開。

    這讓得他又是劇烈咳嗽起來。

    如此幾次,才總算是將鋼索和木柵都給拉開。

    公良長身子前傾,幾乎將大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城門。

    “吱呀……”

    給人厚重氣息的城門終於是緩緩開了。

    一抹陽光從城門縫隙猛地透進來,照在公良長的眼睛裏,讓他眯起了眼睛。

    這是他眼最後的色彩。

    在他還沒有來得及閉眼睛時,有支冷箭,僅僅跟在陽光的後頭,射穿了他的頭顱。

    病怏怏模樣的公良長終究沒能將城門完全推開,只是推開那麼十多公分寬,仰面往地倒去。

    不過他死得還算安詳。

    在死的那個瞬間,他估計還正被陽光刺得出神,沒意識到死亡會立刻降臨,所以臉並沒有什麼驚恐之色。

    “入城!”

    城外軍陣前,有白袍白披的白馬軍將領舉起長槍大喝。

    衆白馬輕騎浩浩蕩蕩涌向城門。

    吊橋在戰馬的踩踏下,嘎吱聲不絕。

    爲首是剛剛那個出聲大喝的白馬軍將領,無疑是此行白馬軍徵夔州的統帥。他在死去的公良長面前立馬。

    衆士卒便也緊跟着在後頭勒馬。

    軍悄然無聲。

    這支白馬軍顯然算得是精銳的精銳。

    統帥低頭看着公良長穿着官袍的屍體,戰馬有些不耐地扭着腦袋。他看向旁邊親衛,道:“將他吊起來,曝屍三日。”

    “是!”

    幾個親衛領命翻身下馬,將公良長的屍體給擡了起來。

    統帥再也不多看公良長,帶着衆輕騎魚貫往城內而去。過甬道,到城內大街,只是空空如也。

    現在的重慶本遠遠沒有恢復元氣,整個巨城都不過數萬人。平常時候都是人影稀少,如今打仗,自是更加了。

    說句通俗點兒的話,那是整個大街連個鬼影都看不着。

    不過,兩旁民宅內當然還是有許多眼睛在悄然打量着軍容齊整的白馬軍。

    白馬軍統帥似乎有所感應,左右瞧瞧,眼掠過笑意,突然放聲大喝道:“諸位百姓,現在重慶府已經重回我們大宋之手。我們都是大宋軍卒,絕不會濫殺無辜,諸位不用害怕,都從屋內出來吧!”

    旁邊屋子裏頭當然沒有人響應他的話,更不會有人傻乎乎站出來。

    百姓們對軍人本來是有這些畏懼的。

    好半晌,兩旁街道的屋子裏都不見有什麼動靜。

    白馬軍統帥嘴角笑意更濃,只是顯得有些詭異,揮揮手,帶着士卒徑直向着府衙而去。

    在這日,作爲夔州副參知政事、重慶府府尹的公良長被掛在城頭曝屍。

    白馬軍入城以後,相繼到軍營或者府衙去,的確沒有騷擾百姓的舉動。

    到得夜裏,百姓們終於不再是各自躲在屋裏,開始有人出來走動。民坊間漸漸討論起大宋白馬軍入城的事,有很多人疑惑,不知道爲何始終保持獨善其身的蜀會突然發兵搶重慶府。

    難道是因爲最近宋朝突然又聲名鵲起?

    可以前元朝纔剛剛攻宋,宋朝還未露出敗相的時候,也不見蜀白馬軍有什麼動靜啊!

    不過這對百姓們來說終究是好事,起碼宋朝不會向元朝那麼壓榨漢民。

    於是,對於白馬軍奪下重慶,民坊間還是喜聞樂見的。

    只是,對於公良長被曝屍的事情,難免還是有人頗有微詞。認爲這種做法實在是太惡毒了。

    時間又過兩日。

    城頭掛着的公良長屍體逐漸乾枯,散發出惡臭。

    這讓得所有人對避之不及,再也沒人在這重慶府的西門進出。而入城的白馬軍,眼下也並沒有要離開重慶府的跡象。

    福建路。

    江南西路的元軍終是趕到邵武縣外,在縣城北面不過數裏的官道兩側紮營。

    席武亮派遣出去數波斥候,結果回來的不到半數。顯然元軍也已經在他們的大營附近紮下不少明哨暗哨。

    這讓得頭陀軍斥候們根本無法潛入元俊大營附近探查情況。

    元軍造飯時多少鍋,軍總共多少人,這些都只能大概推測,很難得到接近準確的字數。

    而這對於守城方來說,絕對是不利的。

    攻城的需要知己知彼,守城的更是要如此。因爲只有知道攻城方的力量,纔可以推斷出他們會以怎樣的節奏攻城。

    六千頭陀軍士卒,無論怎樣安排守城,都顯得太過於捉襟見肘。

    席武亮等人在徵求過趙洞庭同意後,在北城門城頭安排四千士卒守衛。其餘西、東兩城頭各千人,南城門乾脆全然放棄了防守。

    元軍從北面來,想來不會大張旗鼓繞到南城門去攻城。而若他們真那麼做,那也沒有辦法。

    面對數萬元軍,北城門四千士卒已經是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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