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成皇貳蛋 >703.當退則退
    老而愈發顯得儒雅的陳宜腳步匆匆走過趙昺院落之外。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品-書-

    待要進院,這位曾經在大宋位極人臣的大奸臣卻又忽然停下腳步,露出幾許掙扎猶豫之色。

    他手裏攥着來自長沙的密信,已經佈滿汗水。可想而知,此時這位當初能將皇、太皇太后都玩弄於掌的佞臣心並不平靜。

    事有可爲,也有不可爲。

    他當然希望能輔佐廣王登基,再封侯拜相。可是眼下看來,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過渺茫。

    他回想起那夜,那個初進廣王府的絕色女子將他攔住,和他輕語的那幾句話。

    “陳相真以爲能輔佐趙昺登皇位?”

    “趙昺志大才疏,會是宋帝對手?又會是我朝主對手?”

    “陳相若助小女子使廣王作亂,待往蜀,日後主登基稱帝,將以參知政事之職待之。”

    “小女子蜀玉玲瓏,陳相好自爲之。”

    說完這幾句話,那能魅惑天下的女子便徑直轉身走了。

    而那夜,陳宜卻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如果玉玲瓏說是許他左右宰相之職,他定然是不會相信的。蜀能人無數,這官職輪不到他,必然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但是,這相當於副宰的參知政事之職,卻是真正讓得他心動。

    以蜀、大理此時實力,只待時機,那位隱藏在暗處的主登高稱王,便可擁有涿鹿天下的浩瀚態勢。

    他要成爲這大理的參知政事,實在是要輔佐趙昺登基容易得多。

    只是廣王若反,必然不會是現在宋帝對手,最終怕難逃成爲落水狗的結果。可這,又關他陳宜什麼事呢?

    如果他真是那般爲社稷、爲主子着想的人,當初便不會數次脫離小朝廷而去了。

    此時這位曾經的宰相大人持信離去,顯然是心已經打定最後主意。

    只可惜,在院子裏坐看美人的趙昺,卻對此還絲毫不知。

    他甚至還在悠然自得,只以爲自己坐擁美人,已然能夠和那坐鎮皇宮的皇帝哥哥相。

    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也沒受過什麼挫折。自認爲的城府深受,御下有道,也不過是可憐的自以爲是而已。

    吳連英交出權柄最後關頭的良苦用心,不出意外要付諸東流。

    陳宜走進院子,以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謙卑態度施禮,“殿下。”

    正瞧美人瞧得眼發亮的趙昺回頭,輕笑:“陳大人怎的來了?”

    陳宜快步走到趙昺面前,攤開手的信,道:“皇宮之有密信傳到。”

    自從他到得這橫山寨以後,以七寸之舌很快取得了趙昺的信任和重用。現在封地之內大小事務,都有他居後策劃的身影。

    趙昺從他手捏起信,些微皺起了眉頭,心裏只道:“吳公公怎會突然傳信過來?”

    陳宜瞧向玉玲瓏。

    玉玲瓏正巧回首,嘴角勾起些微笑意。意味深長,魅惑天下。

    陳宜低聲道:“殿下要小心些了,皇怕是對您已經起了疑心。”

    看過信內容的趙昺已然是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低聲哼道:“這哪裏是起什麼疑心,分明是已經徹底懷疑我了。”

    信是這樣寫的,“皇起疑,殿下珍重,當退則退。”

    當退則退!

    趙昺不傻,從這四個字裏面已經能夠看得出來事情的嚴重性。

    若非是那位哥哥對他徹底起疑,在朝始終爲他撐着傘的吳公公便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臉色難看的趙昺微微眯起眼睛,這時候顧不得再去欣賞美人,心呢喃,“退麼?”

    然後倏然看向旁邊陳宜去,問道:“陳大人,你認爲我們此時該當何爲?”

    陳宜低下頭,話音平靜卻又好似暗涌起伏,“要麼自斬羽翼,韜光養晦,要麼……”

    他沒有再往下說。

    趙昺輕哼道:“繼續說下去,這裏又沒有外人,無需計較。”

    陳宜擡起頭,眼有着濃濃野心溢散而出,“要麼索性徹底反了!”

    彎腰澆花的玉玲瓏嘴角笑容愈發濃郁。

    趙昺眼睛眯起,“反?以區區邕州、自杞之地,不過守軍兩萬,能反?”

    他顯然也並非是狂妄自大到連自己是何實力都計較不清的人。

    陳宜道:“依靠殿下兵力,想要自立自是不太可能,不過咱們後頭不是還有蜀、大理可以利用?”

    趙昺微微動容,隨即卻又皺眉,“蜀、大理在重慶、羅殿都無功而返,還會有膽量敢和我那哥哥開戰?”

    陳宜道:“羅殿之戰,不過是爲牽制張珏兵力,當不得真。以大理國力,抵擋張珏應是不在話下的。”

    他話語越來越低,“而嶽鵬、天祥、蘇泉蕩都各自領軍坐鎮重慶等地,鞭長莫及。只要大理能夠出兵擋住張珏,殿下便有機會能夠向東征伐,拿下整個廣南西路都不無可能。到時候,便真有可能問鼎天下了……而且,咱們也可以真正擁有自己勢力,不再需要依仗手握大理、蜀的那個人。”

    趙昺陷入沉默,沒有答話。

    陳宜眼掠過思量之色,又道:“當然,這較爲兇險。殿下若求穩,還是韜光養晦,繼續安穩做親王來得穩妥。”

    繼續安穩做親王。

    這話可謂是包藏着極大禍心了。

    陳宜顯然很清楚,趙昺對自己這親王身份很是耿耿於懷。他自認爲自己才應該是真命天子的。

    果然,趙昺聽得這話,眼很快便有兇戾光芒浮現,狠聲道:“那你這便去聯絡大理!讓他們準備出兵助我!”

    “是。”

    陳宜躬身領命,卻又道:“還有件事老臣想要提醒殿下。”

    趙昺心情顯然極爲不好,有些不耐煩擺手道:“有話直說。”

    陳宜道:“皇對殿下起疑,怕是這廣王府內除去軍情處以外還有朝暗探,殿下……不得不防啊……”

    趙昺眼神遂然變得深邃起來,瞥向澆花的玉玲瓏,然後又移開,臉色陰冷地點頭。

    玉玲瓏才進府,沒理由是她。

    始終澆花的玉玲瓏嘴角笑容漸漸變得有幾分譏誚。

    這日夜裏,廣王寵幸紅袖。

    以往,趙昺在這位高居花魁榜第四的美人的面前始終都保持着溫爾雅姿態。這回,卻是本性畢露。

    他到紅袖院落時,剛剛誕生下世子不久的側妃欒詩雙也在房,正在和紅袖說些家常話。

    趙昺直接闖到房間裏,扯着紅袖的頭髮將紅袖往牀扯去。

    紅袖痛呼,絕美臉露出驚愕、痛楚之色。

    欒詩雙微愣,隨即盡是眼露出極爲驚懼之色,簌簌發抖。顧不得幫這閨蜜請饒,悄然向着外頭走去。

    顯然,她早已經見識過趙昺的真面目。

    “殿下!”

    “殿下!”

    在趙昺暴戾撕扯紅袖裙襬之時,紅袖落淚,“請殿下輕些……”

    “啪!”

    趙昺卻是一巴掌落在她的臉。

    能傾國傾城的臉蛋頓時出現鮮紅的五指痕跡。

    紅袖嘴脣咬得出血,“妾身哪裏做錯了?”

    “賤人!”

    趙昺卻是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你這個賤人!竟敢吃裏扒外!”

    因嚮往榮華富貴而入府的絕美戲子痛哭不止,“妾身……妾身不懂殿下的話。”

    “啊!”

    隨即露出極爲痛楚之色。

    趙昺呼吸漸漸粗重,“不懂!你剛跟隨本王入府,那人對本王起疑!你還敢跟本王說你不懂!”

    紅袖想要答話,卻是在陣陣鞭笞之下,已經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過去好陣子。

    趙昺在重重喘息過後,裹衣走出屋子,“以後你再也不許離開這間屋子半步,要不然,本王將你五馬分屍!”

    眼淚楚楚,遍體鱗傷的美人無力癱倒在地,露出滿臉茫然。

    還有深深後悔。

    她自是不明白儒雅的廣王殿下爲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但這刻,定然是後悔爲攀高枝而跟着廣王入府的。

    作爲戲子十餘年,沒曾想,最終卻是沒能看穿廣王的麪皮。這,當真是種血淋淋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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