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成皇貳蛋 >1005.木娃之傷
    張珏等人靜靜看着趙洞庭、空千古等人遠去。手機端 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品-書-

    有空千古、齊武烈這些高手同行,他們自也不必擔心趙洞庭會遭遇到什麼意外。

    只是這回分別,不知道又要多長時間才能夠再見到皇了。

    大宋光復,開疆擴土。衆將領分封各地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他們已經難以再像以前那樣,和皇在軍大口喫肉,大口喝酒。

    直到趙洞庭一行人的背影消失不見,張珏才命令大軍調頭,向南往荊湖北路靖州而去。

    軍前有信差先行,往沿途各城內報信。讓其城內主官籌措糧食。

    現在大軍押着五萬降卒,原本便不富餘的糧草自是顯得緊巴巴的。

    張珏、覃香還有君天放坐在車輦,張珏始終沉思。

    覃香見他始終這般,柔聲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張珏握住覃香的手,微笑道:“夫人你可知道剛剛皇離去時和我說了什麼?”

    “什麼?”

    “皇說讓我再組建天微、天究、天退三支禁軍,等劉諸溫他們攻下大理,我便大概可以往皇城去頤養天年了。”

    覃香微笑,“這是好事啊!”

    張珏點頭道:“當然是好事,等退休,我也能好好陪着你了。”

    覃香道:“那你剛剛皺着眉頭在想什麼?”

    張珏輕嘆,“我退休前,軍總要有人接任鎮南軍區元帥之職。而且皇還說會在設立大理軍區,那元帥之職,想來也是要從我們軍挑人擔任的。我只在想,誰適合這兩個職務。”

    覃香莞爾,翻着白眼道:“這些皇心自是有譜的,要你這般操心做什麼?”

    張珏哭笑不得,“皇要是心有譜,便不會早早跟我說這些了。你等着看吧,到時候各軍區元帥,皇定然還是會讓我們這些人推舉的。皇不是尋常帝王,心胸寬闊如海,對我們的信任已經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覃香輕輕點頭,不禁深深道:“難道皇不擔心……”

    張珏擡手止住她繼續說下去,道:“這是我爲何謹慎的原因了。皇待我們如此,我總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覃香又點點頭,不再說話。

    張珏偏頭向着旁側始終不言不語的君天放看去,問道:“君兄,你覺得哪位將領最是能夠接任我的職位?”

    他和君天放是許多年的兄弟。自然也願意聽聽君天放的意思。

    君天放雖不會打仗,但看人,眼神還是很準的。

    “我看你也不必如此着急。”

    君天放微微笑道:“等這消息傳下來,到時候誰適合、誰不適合,咱們能看得更準些。鎮南軍區、大理軍區元帥於我們大宋而言那都是至關重要的官銜,要居其職,忠心、品行,遠遠才幹、威望還要更爲重要得多。軍能有可能升任元帥之職的那麼幾位將領,到時候你再細細觀察,擇優而下也是不遲。”

    張珏微怔,然後自嘲地笑,“你說得在理。我倒是有些自亂方寸了。”

    說罷,便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日頭漸漸西沉。

    福州城東。

    木娃子和那些斥候們沿着小道馳馬許遠,這纔敢又回到官道。

    這時候的官道自是靜悄悄的。

    元軍過境,福州城周圍的百姓要麼都到福州城內避難去了,要麼,也是躲在家不敢出來。

    便是連福州城內海以往如火如荼的海貿易,這些天也都不再有什麼動靜。

    黃華早讓人將內海封禁,那些個得到消息的海商或是逗留在福州城內,或是呆在海外島還有流求。

    如此,官道自然不可能再有車來車往的熱鬧景象。

    石曉木眼睛始終緊緊盯着前方,充斥着你濃烈的期盼。

    他多麼希望,高天縱他們能夠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但直過去許遠,他都並沒有看到官道有人影出現。眼眶不禁又漸漸泛紅起來。

    要不是心始終唸叨着老李頭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這句話,石曉木的眼淚怕已經又是繃不住。

    斥候們臉色也是不好看。

    元軍都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卻都仍沒有能看到高天縱等人身影。這很大程度能夠說明,高天縱他們已是遭遇不測了。

    只這個時候到底還沒有發現高天縱他們的屍體,是以他們心也還有着淺淺的希望。

    “頭!你看前面!”

    數騎剛沿着山腳彎道馳過,忽的有斥候指向前面。

    在僅僅數十米開外,官道、荒野躺着爲數不少的凌亂屍體。

    有破爛的旗幟孤零零的斜插在地。

    地面佈滿焦黑坑洞。

    石曉木的眼睛瞬間通紅起來,嘶聲大喊:“團長!”

    破爛的旗幟,那個鑲金絲的宋字還在飄揚。

    “駕!”

    十夫長連忙拍馬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而去。

    一行人在凌亂的戰場前立馬,石曉木幾是滾下馬去,哭喊着向前爬。

    地面,有元軍的屍體,也有宋軍的屍體。只他們甲冑還有兵刃等等,都已經被元軍給拿走了。

    大宋的甲冑對於元軍而言,而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一張張泛青的面孔。

    石曉木宛若癲狂,踉踉蹌蹌,搖晃這個,又搖晃那個,嘴裏不住呼喊。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再回應他。

    “老李頭!”

    木娃子看到熟悉的面孔。

    是老李頭。

    是那個年紀要長他將近三十歲,平素裏總是笑呵呵,不擺老兵派頭,待他如親人般的老李頭。

    在家裏,他有父母。

    在軍,老李頭便是他的父親。

    只這時,鮮血卻早是染紅老李頭的衣襟,且凝結成疙瘩了。

    他的右手,也不見了。

    喉嚨處有讓人觸目驚心的血洞。

    幾個斥候看着這滿地的屍體,還有大喊大叫的木娃子,都是沉默不語。

    “手!”

    “手!”

    木娃子淚水淌過臉頰,混着灰塵低落。他卻只是渾然未覺,不斷在老李頭旁邊尋找着什麼。

    他在尋找老李頭的手。

    老李頭曾跟他說過,死在戰場沒什麼可怕的,他從軍這些年已經不知道死裏逃生過多少回。擔心啊,擔心死後不能落個全屍,那樣下輩子投胎會是個殘缺的人。

    直過去好陣子,木娃子才總算是找到老李頭的手。

    他的手是被硬生生切下來的。

    木娃子顫抖着撲回到老李頭旁邊,將手放回到老李頭斷臂處,“老李頭,手,你的手,我給你找回來了……”

    只再怎麼放,這手自是已經不可能還能接得。

    木娃子哭得像個淚人。

    他扒拉開旁邊元軍的屍體,從下面扯出一面殘破的軍旗,給老李頭捆紮着斷手,“我、我不會讓你下輩子做殘疾的!”

    幾個斥候看石曉木這般,都是輕輕嘆息。

    他們和石曉木不同,都是軍老卒。這樣的場面,不能說是見得多,但也見得不少了。

    這小兵是還年輕。

    等以後,他大概也會漸漸學會坦然面對吧!

    十夫長喃喃嘆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可歸,又能歸多少人……”

    過陣子,前面的木娃子忽沒了動靜。

    他這般硬生生哭暈了過去。

    十夫長走過去,瞧了瞧地面沒有聲息的老李頭,擡手將木娃子給背到了背。

    旁側有斥候道:“頭,咱們是不是回去覆命?”

    十夫長點頭,“嗯,回去覆命吧……”

    這裏距離鼓山都是不遠了,他心也終是不再抱有什麼希望。

    如果那些出城的兄弟還有許多人活着,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任何活口。

    幾個斥候又了馬,十夫長將木娃子放在身前,向着福州方向馳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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