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成皇貳蛋 >1019.福建節度
    黃華、支永壽、奎英豪等人在旁看着,神色悲慼,心情更是凝重。手機端

    這回支永壽和千餘將士雖突圍而出,但江湖義士們的折損卻是太過慘重了。頂尖高手幾近死絕。

    這無疑讓得長樂郡的形勢顯得更爲不利。

    在衆江湖義士的遺體焚化以後,黃華將城防之事交給支永壽,向着子城府衙而去。

    子城是長樂郡的真正權利樞。佔地不廣,但福州最頂尖的衙門,以及最位高權重的大臣們都住在這裏。

    雖是夜深,府衙內仍是燈火通明。

    在長樂郡風雨飄搖的情況下,至權臣,下至百姓,沒幾人能夠睡得安穩。

    福建路節度使廉黎明坐在府衙正殿之內,亦是絲毫沒有睡意。

    他已經有兩夜未曾安睡了,此刻雙眼泛着濃密血絲,且眼神滿是擔憂之色。

    這長樂郡,真是岌岌可危。

    他不是怕死,甚至已經做好爲國捐軀的打算。只是,長樂郡破,便幾同於大宋東大門破,他廉黎明有愧聖恩。

    直至現在,廉黎明心都清楚的記得那幕。

    那時的他,還不過是區區福建路汀州漕運使而已。莫說在整個福建路,便是在汀州,都算不得什麼大權之臣。

    而他又向來不願趨炎附勢,同流合污,更是隱隱被其餘官員排斥。

    曾有人笑言,汀州漕運使,不過是個夜遊神而已。

    但在那日,是福建變天后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軍機令天祥卻是折節親至廉黎明家。

    當時的廉黎明雖詫異天祥爲何會親至,卻也只以爲天祥是來讓他表態。畢竟,福建不再是蒲家的福建。

    於是廉黎明不等天祥發問,便直言道他已無心官場。

    這些年來的滿腔熱血,濟國濟民之心,終是在不堪入目的現實眼前被擊打得體無完膚。

    他實在是已經是心如死灰。

    可天祥聽到他這話後,笑容只是更爲濃郁,說道:“早聞廉漕運使剛正不阿,一心爲民,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然後他笑眯眯從袖掏出了一卷黃彤彤的聖旨。

    天祥將這卷聖旨放在廉黎明身旁,只又說:“皇說了,這旨,廉漕運使你接不接,全憑你自己心意。”

    緊接着便起身,這樣離開廉黎明的家去。

    廉黎明傻愣愣看着聖旨,甚至連相送天祥都忘記。

    等再回過神來,天祥的身影已經是遠去。

    廉黎明帶着些許沉重和好打開趙洞庭的聖旨。

    面的字眼,卻是讓得他的眼睛立刻鼓瞪起來,充斥着不可思議之色。

    泱泱福建,朕唯聽廉大人出淤泥而不染,剛正不阿,兩袖清風。以榜眼之身,屈居汀州漕運使十餘載不曾升遷,受百官相輕,卻仍舊福澤汀州百姓。這份大毅力、大愛之心,當爲福建羣臣之最。朕,願意福建路節度使之職待之,廉大人自作思量。

    聖旨的所有字眼,都是褒揚廉黎明的。

    只最讓廉黎明觸動的,卻是趙洞庭最後那句話。

    做不做這福建路節度使,任由他廉黎明自己拿主意。這足以體現聖對他是何等的尊重。

    說是皇恩滾滾,都絲毫不過。

    說到底,他廉黎明只是區區漕運使而已,縱是榜眼出身,相較於皇,其實又算得什麼?

    皇若非是敬重他這個人,根本無需給他自己拿主意的權利。

    皇是天。

    誰敢違抗皇的旨意?

    更莫說,這封聖旨還是給廉黎明升官的。而且是連升數級。

    看到聖旨後的廉黎明怔神良久,最終眼眶都是泛紅起來。十餘載懷才不遇的悲涼,好似在這刻全部都化爲暖意。

    他廉黎明雖爲汀州百姓做了些事,但何德何能能當得皇如此?

    從那時起,趙洞庭在廉黎明心的身影便是變得無高大起來。雖然,那時候他其實連趙洞庭都沒有見過。

    而其後兩年,廉黎明進長沙給趙洞庭彙報政務,兩度都是和趙洞庭促膝長談,對趙洞庭更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這位小皇帝的種種政治見解、治政手段,以及個人魄力,都讓廉黎明深深折服。

    大宋能有如此明主,他廉黎明有什麼理由不捨生忘死?

    皇待他如此聖恩,他廉黎明有什麼理由不感恩戴德?

    於是乎廉黎明自赴任以來,可謂是克忠職守,把這福建路當成自己的家在打理。

    而現在,家門外有強盜搶進家來,廉黎明又如何等不憂心忡忡?

    他可是在趙洞庭面前發過誓,要在有生之年,爲皇打造出繁榮昌盛的福建路。

    “廉大人!”

    在廉黎明怔怔出神時,黃華從外面走了進來。

    廉黎明有些茫然擡頭,瞧見是黃華,眼終是露出些許光彩,問道:“黃大人,支軍長他們如何了?”

    他是福建路的主官。而黃華,作爲福州路安撫使,便是這福建路的守護神。

    當然,駐軍在福建路境內的天祥不算。

    廉黎明也是知道支永壽被圍的消息,剛剛纔這般憂心忡忡。沒有福州守備軍,這長樂郡,他可守不住。

    黃華走到廉黎明旁邊自顧自坐下,嘆息道:“支軍長他們被救回來了。只是,江湖義士們死傷不少,涌泉寺羅漢堂諸位高僧更是幾近全部圓寂了……”

    廉黎明愣住。

    最終長嘆,“唉……”

    他消瘦的臉頰此刻自是顯得有些頹然。

    他也知道,守長樂郡,這些江湖義士們是股很大的助力。這個消息,當真是讓人心生寒。

    過半晌,廉黎明才又問黃華,“那黃大人這般匆匆來尋我,是……”

    黃華嘆息道:“眼下城內守卒僅剩不過四千有餘,我想請廉大人再……再徵召些壯年城頭助我們抵擋元賊。”

    “這……”

    廉黎明臉立刻露出了遲疑之色來,“民爲國之本,我身爲福建父母官,又……又如何能狠下心發出這樣的徵召令啊……”

    黃華道:“我也不想讓百姓們去抵抗元賊,但是你可曾想過,元軍若是破城,百姓們還能好好活着麼?”

    接着又道:“我知道廉大人你是愛惜百姓,隻眼下,卻也是無可奈何啊。元賊來勢洶洶,我們福州守軍怕是……”

    廉黎明微微蹙眉,“黃大人你能否給我交個底,若不徵召百姓城,你們還能阻擋元賊多久?”

    黃華答道:“這得看元軍主帥阿術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了,若他不計代價,估計內城至多也堅守兩日。”

    廉黎明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他道:“等元軍攻城,我會親率衆官城,做萬民表率。只這徵召令……我真是無顏下達。”

    百姓願不願意城阻擋元軍,那是百姓們的事。而發徵召令,味道可變了。

    自趙洞庭執政以後,大宋都還從沒有強迫百姓城作戰過。

    黃華見廉黎明這般,也只得拱手,“如此,便有勞廉黎明瞭。”

    他當然也不希望形勢真走到需要百姓們城廝殺的地步,但現在,卻不得不未雨綢繆。

    只希望,當廉黎明率官城頭時,能有百姓被他們觸動。

    如此,長樂郡興許能多堅守住些時日。

    而只要等到廣南東路守備軍趕到,這長樂郡的形勢,便總要好些許。

    這夜,悄然過去。

    阿術沒有再率領大軍攻城。

    他麾下元軍只是盤踞在外城內,對內城形成合圍之勢。

    城頭火把徹夜通亮,許多將士徹夜未眠。

    緊張的氛圍始終凝聚在空不曾散去。

    黃華、高天縱等人都已經是做好最壞的打算。那是在這內城和元軍拼死。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

    而大概誰也沒料到的是,情況會在翌日清明突然出現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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