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清冷的呼喊,素心的抽泣,只是讓他感覺更寂靜,更孤寂。
晟王需要短暫的逃避,逃避蘇林離開的事實,晟王需要短暫的安靜,思考發生的這一切。
額間的刺痛,逼得他不得不掙開了眼睛。
“我只是累了,你扎個什麼勁兒,庸醫!”晟王冷冷的瞪了一眼清冷,調整好了情緒。
“哼!沒事兒裝什麼死,我當然知道你只是有內傷沒有死!”清冷確實慌亂了,師弟剛纔的模樣像極了得知蘇林全家滅門的模樣,他醫的了人,醫不了心,所以方寸大亂。現在被晟王這麼噎了一句,反而覺得鬆快多了。
“素心如何了?”晟王言辭關切。
“多謝主子掛念,素心無礙。”素心邊說邊捂着胸口,一副疼痛的模樣。
“流了那麼多血,又這麼一折騰,得好生靜養着!”清冷心疼的看着素心。
“勞煩清冷哥哥照拂。想來蘇姑娘定是無心之失。”素心面帶笑容對着清冷說,只是那雙美目不染笑意,餘光撇向晟王。
“素心今日所受之苦,來日必然他們百倍奉還。”晟王雙眸看着素心,盡顯王者氣息。
“蘇姑娘定是無心的,主子不必爲了素心與蘇姑娘傷了和氣。看那藍淼公子與蘇姑娘定是兩情相悅的!藍淼公子也不是池中之物,主子不必爲了素心多樹一勁敵!”
“兩情相悅?”藍淼反問了一句,眉眼微挑,邪魅至極。
“看蘇姑娘對藍淼公子那依戀的模樣,還有藍淼公子對蘇姑娘那維護的樣子,可不就是兩情相悅麼?”素心怯生生的看着晟王說道。
“哦?本王未曾察覺,倒是素心心思縝密,看的仔細些。”晟王淡淡的說,黑眸深不見底。
“主子謬讚了。”素心眼神飄忽,勉強扯了個笑。
“人都走了,聊他們作甚,一個二個的好好休息不行嗎?”清冷不悅,打斷了他們二人的話。
晟王微微一怔,是啊,人都走了,還是和藍淼一起走的。
“她疫症可好了?”晟王問清冷。
“好不好的也與你無關了。”清冷懟了晟王一句,他也認定了蘇林是心胸狹窄,誤解素心,傷了素心。
“自然與我無關,只是出了竹海,再把病過給了其他人,怕是不妥。”晟王說的雲淡風輕,袖中攥緊的手無人瞧見。
素心聽的晟王的話,表情鬆快了些許,眉眼間露出不經意的喜色。
“可知何人所爲。”晟王語氣冰冷詢問素心,渾身散發肅殺之氣。
“屬下不知。”素心略顯不安。
“敢動通天閣三閣主,怕是活的不耐煩了。”清冷氣的牙癢癢,通天閣從創始以來,威名響徹江湖,如今傷了素心,這可不就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麼!
“約莫是些亡命之徒罷了。劫了我身上的錢財。”素心心虛的說。
“哦?劫財?這些賊人武功了得啊。”晟王不看素心,對着清冷說了句。
“素心的武功怕不是普通賊人能傷得了的!”清冷凝思不解。
“無論是誰,血債血償。”晟王語氣清冷,氣場卻壓得人不舒服。
三人的對話,被前來的木槿和木棉兄妹打斷。
“主子!”木槿和木棉一同前來,朝着晟王一禮。
“回來的路上,可有異常!”晟王問。
“未曾發現。”木槿答。
“竹閣候着吧。”晟王說。
“是。”木槿領命但是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素心面前。
“素心姐姐,傷勢如何?”木槿心疼的看着素心慘白的臉,關心道。
“無礙。木槿無須擔心。”素心微微一笑。
“好生休養。”木槿又說了些貼心的話後離去。
“我幫素心姐姐清洗一下吧。”木棉看着素心手上,衣服上的血跡,貼心的說。
“有勞木棉妹妹了。”素心說。
“主子,師父,還請回避。”木棉朝着師父和主子說。
“好生照看。”晟王囑咐道。
“是。”木槿答。
晟王離去,清冷腳下不動,拉起木棉的手,開始診脈。
“病已大好了。也要照顧好自己。”清冷麪露喜色,來着木棉的手嘮叨着。
“知道了。”木棉抽出手,滿臉嬌羞,小聲的說了句
“走了。”清冷笑意甚濃。
木棉還怔在原地。
“小丫頭,你那師父怕是不想做你師父了吧!”素心調笑。
“啊?素心姐姐你!”木棉羞紅了臉。
“我可什麼都沒說,你臉紅個什麼勁兒!”素心繼續逗着木棉。
“素心姐姐欺負人。”木棉撇撇嘴。
“好,好,姐姐錯了,給妹妹賠不是了,你可千萬別去清冷那裏告狀,姐姐還仰仗清冷給姐姐醫治呢。”素心捂着傷口,一副疼痛模樣,
看着木棉的背影,素心羨慕極了,你愛的人恰好也愛你,何其幸運。
“素心姐姐,傷口定是不能碰水的,先清洗一下手上的血跡吧。”木棉端着水,想要把素心洗手。
“我自己可以。”素心躲過木棉伸過來的手,把手浸在了水中。
素心一遍一遍洗着手上的血,眼神漸漸冰冷,嘴角微微上揚,淚水滴滴落入水中。
“姐姐你怎麼了,疼極了吧。”木棉看着素心的眼淚,關切的問。
“不是的,嚇着木棉妹妹了吧。”素心不好意思看着木棉。
“沒有,木棉只是心疼姐姐。若是疼了,姐姐定要告訴木棉。”木棉眼神清澈,言辭懇切。
“好妹妹。”素心食指輕輕的觸了觸自己的鼻尖,暖暖一笑。
姐妹二人有說有笑,溫馨和諧。
晟王回到竹閣,不僅木槿在,陳華也在。
“你是林兒的人?”晟王問陳華。
“是。”陳華答。
“隨林兒去吧,我要知道林兒的情況!”晟王說。
陳華猶豫不答。出賣主子和同盟,陳華不恥,奈何,眼前的人,手裏握着母親的命。陳華是個極孝順的人。
“我只想知道她是否能平安。”晟王眼裏的落寞驚了陳華。
“是。”陳華抱拳一禮,說道。
“去吧。”晟王說道。答應蘇林的,他不想失言。
“蘇姑娘不是有天一天二暗中保護麼?”木槿不解的問,天一天二可是通天閣頂尖的高手,陳華跟他們二人根本就沒得比。
晟王眼中的苦澀木槿不懂,接着又問。“蘇姑娘爲何要走?”
晟王看了一眼木槿,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木槿怕是死了百遍了。
木槿打了個冷戰,低下了頭。
“素心最近可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晟王問。
“沒有啊。”木槿有點懵,主子這話問的太沒有章法,不是在說蘇林姑娘的事情麼。
“要你何用!”晟王斥責了木槿一句。
“啊?”木槿更加的蒙圈了,這是什麼情況,雖然也有被主子罵過,但是這樣沒頭沒腦的還是第一次。
晟王嘆息一聲,往房裏走,木槿趕緊跟上。
晟王進得屋內,看着桌上的蘇林的畫像,微微一怔,停下來腳步,可憐的木槿只顧低頭走路,一頭撞上了晟王。
“主子,主子……”木槿揉着撞疼的鼻子,不知該說什麼。
“路都不會走了麼?養你何用!”晟王怒了,又開罵。
“我,我……。”木槿欲哭無淚,主子今天心情明顯不好,自己是沒眼力勁兒了點兒。
“話都不會說了麼?看來是該送你回逍遙谷了!”晟王被木槿那種憋屈的臉給逗樂了。
“不是的,不是的,主子,饒命啊!”木槿嚇的趕緊跪下,會逍遙谷,還不得被師祖天天拿來試藥啊,他可不要當藥人。
“起來!”晟王不喜,明爲主僕,實爲兄弟。
“主子怎的詢問起素心姐姐了。”木槿問出心中疑惑。
“素心的傷,你怎麼看?”晟王問。
“有清冷在,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木槿答。
“是何人所爲?”晟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問。
“素心姐姐的武功雖不及主子,但是和我不相上下,江湖上能傷了素心姐姐的人不多,況且,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素心姐姐是通天閣的人,定然是不敢動手的。會不會是朝廷的人?最近通天閣暗殺了幾個貪官,倒是弄的那些貪官們人心惶惶的。”木槿答。
“能如此分析也算是有長進。看看這個。”晟王把箭頭遞給了木槿,從素心身上拔下來的箭頭。
“箭心門祕製,頂尖的武器,得配上無心弩使用,可無箭連發,千金難求,因爲貴,所以見的人不多,用的人更少。”木槿摩挲着箭頭,愛不釋手,他曾經也想買啊,可是沒錢。
“五箭連發,你能避得開麼?”晟王問。
“不能,必死。”木槿懊惱,主子這問題問的他很不開心。
“用此箭的人,會去打劫嗎?”晟王又問。
“那不就等同於首富去跟乞丐搶飯喫啊。”木槿翻了個白眼,主子今天的問題當真是問的奇怪。
“素心就是被此箭所傷,已無大礙,且素心的錢財被劫。”晟王笑了笑說。
“啊?”木槿一臉不解,腦子轉不過來這個彎兒。
“以後多留意便是。” 晟王眸光黯淡,其實,從見到素心受傷時,他已經有了斷定,只是不願深究罷了,若不是後來牽連了蘇林,他自然是睜隻眼閉隻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