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終於開口,擡起頭撲閃着大眼睛說道:“那你要多久才能回來?”
張木流抱起莫淼淼,伸手擦掉小姑娘臉上的淚水,溫柔道:“很快的,你放心,哥哥不會丟下你的。”
小丫頭又說道:“要帶着樂青嗎?”
青年略微思量了一番,笑着道:“不帶它,讓它陪着你。”
氣海中盤瓠神魂又開始罵了:“他孃的你要把我留給這個小丫頭?那我不是要被她折磨死?”
張木流以心聲回覆:“樂青!我分你一半神魂回去,你要保護好她。”
這是張木流第一次對着盤瓠喊出樂青兩個字,這頭上古異獸有些發愣,不多久似乎想起了這丫頭的恐怖身世,於是嚥了一口緩緩點頭。
青年放下小丫頭,指着樂青道:“你可要照顧好樂青,他也是個苦命的。我現在就能讓他長大你信不信?”
莫淼淼眼珠子轉了一圈兒,還是搖了搖頭,一如張木流釣不上魚時的眼神,他說道:“我知道哥哥厲害的,可再厲害也不能讓生靈一下子長大吧?”
張木流笑着從手中溢出一抹金光,瞬間鑽入樂青體內。只見那隻毛茸茸的小狗身形有些變大了,腦袋上的犄角也緩緩長出。
樂青重新有了一半的神魂,現在相當於合道境界了,可他還是不敢與眼前兩人抱怨。可不光因爲年輕人手裏拿着他的命脈所在,也遠不止莫淼淼有個恐怖家世。而是因爲這兒就有一個擡手便能將自己拍死的存在。何紫棠雖然真身不能遠離此地,可即便是一道分魂都是有巔峯煉虛修爲的。
到底是有龍麒之稱的神犬,雖然還是小狗兒模樣,可一對犄角長了出來,臉也尖了一些,瞧着漂亮極了。小丫頭高興的大叫不已,好奇的摸着樂青的犄角,問道:“樂青啊樂青,你以後一定能找一個很漂亮漂亮的媳婦兒的,至少也是一隻長得不輸你的漂亮小狗。”
樂青張開狗嘴便口吐人言:“我的小祖宗唉!我是盤瓠,是神犬啊!娶個母狗算怎麼回事?”
本想嚇一下這個小丫頭,結果他發現小丫頭一聽到他口吐人言,更加好奇了。拉起樂青的前爪驚奇道:“呀!不光是長肉了,都能說話了!哥哥好厲害啊!”
樂青轉頭看向張木流,眼神中無不流露出一句話:“姓張的你殺了我吧!”
……
人活一世,重逢與離別是參差各半的。總會有一些不是故鄉的家鄉,總會有一些不是親人的家人。
一個青衫背劍的男子與一位紅裙背劍的女子並肩出來洪都城,朝西南去,那邊兒有一個變着法兒作死的合道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東西。。
離秋水忽然轉頭古怪道:“你第一個喜歡的女子是誰?”
張木流不想搭理,奈何女子死死盯着自己,便只能說:“說可以,但是不能笑。”
離秋水板着臉說:“我是那樣兒的人嗎?怎麼可能拿別人尋開心?”
青年這才緩緩道:“我家鄉是個小山村,基本上都是沾親帶故的。我是一姓長子不錯,可也有幾個出生晚的,明明比我小,卻算是我爹一輩兒的。村子最高處是學塾,男女皆收,要是沒錢的話拿些糧食便能入學。”
離秋水插了一句:“那她喜歡你嗎?”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道:“那我哪兒知道去!只不過後來她對我有了很多笑臉。那天回家路上我追上了她,悄悄說了一句話……”
離秋水好奇道:“是問那個女孩喜歡你嗎?”
張木流憋了半天,最後才小聲道:“我其實是說……你回家不要告訴你爹爹。”
離秋水轉過頭雙手捂着嘴,不停發出噗呲聲。張木流皺眉道:“說好了不笑的啊!”
紅衣女子咬着嘴脣轉過頭,最後還是沒忍住雙手捂住臉哈哈大笑。張木流氣得不輕,拿出酒囊灌了一口酒後感嘆道:“她都嫁人了,你笑個差不多得了吧?”
見離秋水依舊笑個不停,青年只能御劍往西南去。飛在前方的青年真想給自己兩巴掌,心說我跟她說這個幹嘛?這還不得被她笑幾十年?
紅衣女子在御劍在後方不遠處,嘴裏唸叨着:“厲害啊!回家別告訴你爹爹?哈哈哈哈這傢伙怎麼想的?”
兩人都沒有全力御劍,畢竟大年初一的,天空中要是巨響不斷,怎麼說都是很掃興的。
離秋水又遙遙問道:“你說那個巨人會不會跑了?還有何姨拍飛的那人是誰?”
張木流氣笑道:“一口一個何姨,你認識我娘才一天唉!”
紅衣女子一副小女人作態,嬌聲道:“那人家與何姨投緣嘛!小女子沒認乾孃已經很後悔了。”
青年看着漂亮女子不多見的做派,怎麼看怎麼彆扭,沒忍住就一口酒猛然涌出,可還是被他生生嚥下。再轉頭看時,發現離秋水黑着臉提劍追來,張木流扭頭兒就跑。
瞧瞧!這還不是想報仇?
張木流猛然停在雲海,下方一片火光沖天。他皺眉道:“我要是沒打死單挼餘,是不是便不會這樣?”
離秋水收了劍,也是皺着眉頭道:“不會的,我們越國的那位餘真人,極少顧及他人死活,更不會爲他人捨命。”
二人緩緩落到一處山頭,向下看去只見熊熊烈火,這處山村再無活口。越國是勝神州南部疆土最大的國家,也是境內最錯綜複雜的地方,大妖橫行,古時四大部洲還在一起時,傳說中的那座山脈,殘存之地大部在如今勝神州的南部,越國境內。
張木流神色冷漠,轉頭問道:“是那贛巨人吧?”
離秋水咬着牙點了點頭。
接着張木流便遊方出鞘,劍往西南!
……
張木流憤怒至極,至少數十條人名葬身火海。青年還曾經抱有希望,將其與“木客”聯繫在一起,可現在看來,二者絕不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