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二十四章 渡海
    船票是兩張,可屋子就一間。只堪堪擺了兩張牀鋪,中間放着一張桌子,還沒個尋常百姓家居室大。離秋水一見這麼憋屈的地方就要出去罵人,張木流好說歹說纔給拉着,無奈說道:“我說大小姐!這是小船,有個單獨住處已經不錯了。咱這是天字號,你看看那黃字號的都是一排一排擠在一起的。”

    離秋水轉頭如同看敗家子兒一般,瞪了青年半天才說道:“我這都是血汗錢!”

    張木流無奈拿出一粒藥丸丟給女子,離秋水接過後疑惑不已,問道是什麼丹?

    只聽青年說了一聲“定坤丹”,人就已經不見蹤影了。留下獨自皺眉的離秋水,心說:“聽名字好像很厲害。”

    張木流要是聽到離秋水說這句話,估計會笑死。看來離秋水絕對還不過四十歲。若是說給莫淼淼聽的話,小丫頭是絕對會知道這是什麼藥。

    小渡船就是慢,沒法子。不過可別看這小小渡船,也是有金丹坐鎮的。

    走到甲板上發現還是許多人的,渡船在海面行駛千里後便會騰空而上,在雲海飛行。一直到進入下一座島的千里之內纔會落在水面。所有漁民都不得離岸超過五百里,這是從古至今的規矩。

    儘管如此,也不是普通客船能比的,這速度與一般金丹修士御空飛行速度差不多。

    張木流走到一個渡船小廝前,先是規規矩矩拱手施禮,接着才笑問道:“小兄弟,咱們下一站是到哪兒?”

    年輕小廝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心說這人看着也不像傻子啊?怎麼連去哪兒都不曉得就敢上船了?不過在這船上做事兒,不論人家貧窮富貴,有問就得有答。於是小廝笑着答道:“我們這條船是往返於夷洲渡口與巷兒潭的,所以終點便是巷兒潭。”

    張木流疑惑道:“潭?不是島嗎?”

    小廝正要回答,便聽的一個穿着十分華麗,一看就是個富家子弟的男子譏笑道:“這是從哪個山溝裏出來的野修,第一次坐渡船吧?”

    張木流點了點頭,那人斜眼掃視青年,不屑道:“我巷兒潭是與夷州大小相差不大的一座環形島,外面兒是茫茫大海,裏邊兒卻是一處淡水湖泊。甭管你從哪處巷子走進,但凡你堅持往前走,必定會到湖邊。”

    離秋水也已經走了出來,看着青年十分不解,暗自傳音道:“你真不知道?”

    張木流只得說:“當真不知道。”

    “看來真是個十足的土包子啊!連我巷兒潭都不知道,還是個築基修士呢。”那錦衣男子譏笑不停。

    此刻張木流有些疑惑,這人哪兒來的如此強大的自信心?難道不該是我勝神洲修士嘲笑你們這些小島居民嗎?這不與那棒子國似的“天下是你們的,天下是他們的,天下早晚是我們棒子國的。”

    你看看,這天下之大果真是無奇不有!

    張木流不再與那人言語,轉身往海面看去。渡船行駛了小半天了,這會兒該是已經要升入雲海了。就連不愛看熱鬧的張木流這會兒都十分好奇這麼一艘渡船上天是個什麼場景。

    牀底猛然一陣響動,低鳴聲使得整艘渡船輕輕顫動,兩側海面也有水珠抖動。渡船先是緩緩升起數十丈,待略微平穩後才猛然往上躥去,瞬間便穿破雲海,如同平常船舶浮水一般浮在雲海。雖然劍客御劍穿破雲海如同喫飯喝水般,可架不住御劍是身外無物,坐船是身在其中,大不一樣。

    離秋水在一旁撇着嘴道:“不如夜裏來此賞景,一個破船升空有什麼好看的。”

    “哦?姑娘想賞景?在下巷兒潭車聚成請姑娘一同觀賞如何?”這位死命作死的富家子弟也是夠能插話的。

    終於不穿紅衣的女子其實換了一副面容,還是張木流求了半天,這位姑奶奶才願意變成個一般漂亮的女子。不過也是夠瞧的,這位車公子或許長這麼大沒見過好看女子。

    離秋水轉過頭眯眼笑道:“你怎麼不問問我張哥哥願不願意與你娘攜手賞景?”

    車聚成臉色如同蜀地變臉兒似的,瞬間黑了下來。只不過他也沒答離秋水,反倒是轉過頭陰沉着臉問道:“你敢嗎?”

    張木流伸手撓了撓頭,憨笑道:“你娘願意就行,我不挑的。”

    眼見這兩幫人就要嗆起來了,年輕小廝急忙跑過來打了一通馬虎眼:“兩位客官,出門在外,大家都和氣一些。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各位可都是前世苦修百年纔有緣在我們船上相聚,可千萬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車聚成一巴掌就甩了過來將小廝拍倒在地上,儼然一副有本事你打死我的模樣。

    他手指着張木流卻死死盯着小廝,嗤笑道:“你說我與他修?”

    從張木流一副憨憨模樣卻說出十分噁心人的話時,看熱鬧的便聚在甲板了。人嘛!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雙方打起來最好。張木流尤其不喜歡這種人。

    張木流輕輕扶起小廝,轉頭看去時猛然“啪”一聲,那位一副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車公子,轉了幾個彎兒一頭撞在欄杆上。張木流猛然轉頭看向離秋水,誰知這位十分喜歡錢的姑娘努着嘴望着天空,像是後知後覺才發現盯着她的青年,大眼睛眨了幾下,似乎在說:

    “看我幹嘛?你有什麼證據嗎?”

    車聚成晃着身子站起來,指着張木流還沒開口,便聽這個窮酸散修說了一句:

    “看我幹嘛?你有什麼證據嗎?”

    離秋水翻了個白眼。

    那紈絝聞言黑着臉喊了幾聲,從船艙裏出來兩個金丹修士。離秋水都不好意思出聲打擊,這兩個稀碎的金丹,怕是挨不住一巴掌。

    車聚成沉聲道:“守船客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本少爺便拆了你這渡船!”

    話音剛落,又是啪一聲,這位車公子與先前如出一轍,只不過換了一側臉頰,轉了幾圈兒一頭撞向另一邊兒欄杆。好傢伙這算是平衡了,不至於一邊兒臉腫了把身子拽歪。

    張木流與離秋水在一聲巴掌響後便同時攤開了雙手,都是一副不是我的樣子。緊接着又是對視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互相傳音道:“這守船客也是暴脾氣啊!”

    兩個紙紮人似的金丹扈從皺着眉頭像是要發怒,結果又是啪啪兩聲,兩人應聲倒地,不愧是金丹,都沒轉圈兒。

    張木流拽着離秋水回了船艙,免得這位火爆脾氣看着看着手癢了又賞人家一個大耳刮子。車聚成被兩個扈從攙起來灰溜溜回了船艙,也是沒太敢說話。其實方纔守船客給車聚成傳音說了一句:“你家有錢是真的,可你爹是島主嗎?敢打我的手下,我宰了你能惹多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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