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三十七章 喜當爹
    馬同浚本就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在他祭出法相之時,就已經有了必死之心,按理說一個拼着一條命不要的合道期修士,毀了這座有舍山也不是多費勁兒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還有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一劍便能讓他死的不能再死了,即便離秋水竭力留手,也還是將他打了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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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秋水手持十諒水,一身冰屬性真意,煉虛之下幾乎是無解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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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五羊飛奔到山腳時,那個少年人已經不知所蹤了。只有山門一塊兒大石頭上刻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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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有舍山時,必成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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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山主落寞之餘,更多的是很開心。這個年紀輕輕的老煙槍,或許真能變成一位劍仙,只不過那邋里邋遢的習慣也不知道能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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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那處,陳藥公與方總背靠背坐在地上,兩人看着郭亮唉聲嘆氣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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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藥公有些無奈,這傢伙明明跟自己一般大,可怎麼就成了元嬰劍客了呢?於是他鬱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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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怎麼修煉的?以前不是個喜歡管錢的財神爺嗎?怎麼搖身一變成劍客了?是不是撿到了什麼奇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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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亮嘴角一陣抽搐,轉頭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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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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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總則是走過去扶起了魏薇,一同朝着張木流二人點頭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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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九千歲,的確很感激眼前兩人,可也是有些疑惑的,還是那個原因,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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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不用問都知道魏薇在想什麼,於是這位青衫背劍的年輕人,笑着說了一句:“因爲有個少年人說要爲我做牛做馬,築基期的不行,那就成了劍仙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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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薇點點頭,不再言語,而是看向離秋水。這位生的極其漂亮的女子劍仙,從剛剛言語舉止來看,便能知道其也是個脾氣不算好的。可一劍砍死馬同浚後,便始終站在張木流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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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五羊已經返還,老遠的就喊了一句:“幾位兄弟,今天可真是對虧你們了,不然我與九千歲大哥今日怎麼也沒活頭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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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亮回聲罵道:“你他孃的就該!這麼大一座山頭兒,你看看給你弄成啥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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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藥公緩緩起身,也是罵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一株小樹苗而已,何必這麼看重它?等日後境界高了再搶回來不就行了。這瞻部樹再貴重,還能有命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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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總也是開口道:“是啊!五羊,你這脾氣以後得好好改一改。你知道你這仗義脾氣多害人嗎?本來老子打死都不會來的,可住在這兒,總是能想起你爲我做的些什麼,要是不來,心裏實在過不去。可是來了,起了什麼作用?還不是他孃的差點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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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湊上去打斷幾人敘舊,看着方總思量了片刻,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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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你破陣用的那柄斷劍是從何處的來的?我總覺得對它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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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總笑了笑,一把將那柄斷劍拋給張木流,之後才大笑着說:“當年豆兵城外,有個姓張的劍客救了一位少年的性命,那位劍客手中長劍崩碎。這半截兒是他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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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接過斷劍,只看那斷劍根部的兩個字,便可以確定那是父親的劍。因爲這柄斷劍的樣式,與趙思思還給的一柄木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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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劍是麻先生還沒有來時,張樹英蹲在廚房一下午才削出來的,在初見麻先生時,還是個孩童的張木流見麻先生背了個大包袱,還以爲是個人販子,會把小孩兒打暈了塞到包袱裏。於是一個小男孩手拿着一把木劍跳的老高往那個揹着大包袱的邋遢漢子砍去。結果就是,麻先生捂着頭在一旁坐着,張木流抱着斷成兩截兒的木劍坐在地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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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麻先生變戲法兒似的把那柄木劍修好了而已,另外在劍身多刻了兩個字“竹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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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秋水湊過來輕聲道:“真是伯父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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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點了點頭,繼續向方總髮問:“我父親將這斷劍送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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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總聞言有些尷尬,只得極小聲說道:“其實不算是送的。當年我一個小小築基,爲了以後的日子有出息些,便獨自去了豆兵城。沒想到下海的第一戰便差點兒被人打死,若不是那位前輩替我解圍,我早就死了。只不過,前輩是救了我一命,可身上的佩劍也破碎了。是我死乞白賴求着前輩把斷劍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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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知冬城主越說越有精神,此刻他猛然走上去搭住張木流的小臂,眼睛通紅,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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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公子以爲的膽小怕死之人!只是怕我死了便再也沒法兒報答那位前輩大恩了!但兄弟有難,我還能如何?有些事想來想去,到最後還不是咬牙跺腳,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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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拍了拍方總肩頭,笑着說:“不必等他,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了。想着報恩一定是好的,可別把自己拖進去,有機會報答便報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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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總接着說道:“我想請脊背山的鑄劍大師在鑄渠河畔開爐鑄劍,只差一樣東西便可以請動他了。我要還前輩一柄竹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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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木流聞言淡淡一笑,說道:“這個先不急,咱們還是先看看那位首席還有什麼後招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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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秋水笑着揮手,五道身影便被吸扯過來。都無需什麼繩索鐵鏈,紅衣女子心意一動,那五人除了頭顱外都被冰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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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同浚此刻異常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他笑盈盈的望着離秋水與張木流,淡淡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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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想着行俠仗義是對的,也是好的,我曾經也是這樣。可年紀越大,就越會覺得這樣子實在是很可笑。我去救人,何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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