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李言與嶽薈能活下來,又在偷了不止一次的包子鋪有了個事由兒,柳知允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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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薈喫下張木流給的一顆固本藥丸,果然臉色紅潤了許多,仔細一瞧還真是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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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說先生打得過嗎?”少女撲閃着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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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幾乎一直盯着半空,只是這會兒雷霆大作,誰也看不清半空中到底怎麼回事。此刻又被少女一問,少年再擡頭時眼中一絲金色光芒一閃而逝。他使勁兒甩了甩腦袋,有些結巴的說道:“我……我好像看得見張先生在幹嘛。他這會兒坐在雷電當中,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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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麒麟與朱克悟同時轉頭,看着少年人,各自心中都有些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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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麒麟境界高,臨門一腳便可入煉虛了,估摸着與離秋水都能都鬥上一鬥,所以自然看得清那傢伙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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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克悟卻是半點兒看不見張木流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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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少年一番言語,讓一人一獸都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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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流的確坐在雷霆當中飲酒,也的確是藉着朱克詠的雷霆淬鍊體魄。只是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輕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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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明暗八卦還傷不到張木流,可一枚蘊含道則的“敕”字高懸頭頂,雷法在其加持之下威勢足足翻了數倍。雖是能起到不小的煉體作用,可也讓張木流萬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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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蘊含道則的雷電不停入體,不停灼燒着張木流的五臟六腑。雖是難傷根底,卻教人十分難受,萬蟻噬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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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動靜卻沒惹起城中百姓驚慌,必定是被人以大手段隔絕了此處與外界聯繫,唯獨破廟左右看得清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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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流眯着眼在下方巡視一週,依舊沒發現半點兒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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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個時辰之後,朱克詠見那還有閒情逸致換衣服的青年已沒了聲息,冷笑道:“牛皮吹的震天響,結果是個繡花枕頭,不是劍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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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譏諷不斷,手下卻絲毫不曾鬆懈,足以見得這位太子之心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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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牢籠中的張木流狼狽無比,人家都是下雨天躲着雷雨,他這是大晴天上趕着讓雷劈。換了一身黑衣果然舒心多了,別看一個小小顏色,對張木流這種喜歡把自己丟進死衚衕的人來說,是最大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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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雷霆中已經這麼久了,渾身上下這會兒也已經沒多難受了,只是麻酥酥的。若是這雷法只到這種程度,再挨下去也是裨益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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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克詠猛然間睜大眼珠子,往後暴退百丈。那一襲黑衣手持銀黑長劍,隨意撩了一記,十六張符籙轟然破碎,此間雷霆也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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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傢伙一直都在戲耍我?被這雷霆煉了這麼久,居然只是有些狼狽而已?這他孃的是什麼人?
太子殿下心中有無數疑問,饒是自己雷法不精,可師傅親自篆刻的敕字印,可是有道則蘊含在其中的。雖然只是道則雛形,可再怎麼說也是將道門真意凝練無數遍纔有的,怎麼在這傢伙身上,彷彿撓癢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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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黑衣青年隨手一揮,被雷電灼燒所致的痕跡已經消失不見。他右手負在身後,左手緊握遊方,劍尖斜指着地面,咧嘴笑道:“看來太子殿下,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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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克詠臉色更黑,他知道自己多半是打不過眼前的黑衣青年了。於是他嘴上未曾退讓,厲聲喊道:“在我俞國殺人害命,即便你是大乘修士,也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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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上,這位太子殿下同時又傳音給張木流,言語之間無不透露着兩個字,“認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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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子,今日是克詠冒犯了,不如我們就此作罷?之後去我東宮小酌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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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流則恰恰相反,嘴上說的與傳音過去的,讓這位太子殿下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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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說着:“若不是我還自認爲有幾斤幾兩的話,今日便是太子手下亡魂了吧?莫非是想以勢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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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傳音給朱克詠的言語,卻教這位太子殿下苦澀十足。張木流傳音說:“有膽子來尋事,就得有一個硬脖子撐得住跌落下來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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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找事兒,就得有本事擔事兒!前提是脖子夠硬,骨頭不容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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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白麒麟扯了扯嘴角,心說不是你這傢伙找的事兒嗎?怎麼還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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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克詠皺着眉頭,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心思。難不成他不知道此地是俞都,不知道鼎山上有座供奉殿?九元道人境界不算高,合道境界瓶頸而已,打你個元嬰劍修,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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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蟒袍青年再次傳音,“我勸張公子莫要自誤,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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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張木流直接放聲喊道:“這可是你的地盤兒?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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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克詠面色愈加陰沉,這傢伙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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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流又笑着說道:“是找死,想着喊人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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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袍青年沒來得及言語,只見那黑衣男子以手掐訣,施展出一個與方纔一模一樣的雷霆大陣,被困之人卻換做朱克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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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術算不行,還不能照葫蘆畫瓢了?不僅會學,我還能加點兒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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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赤紅火焰由打張木流手中躥出,直撲雷霆牢籠,只一瞬間而已,一縷火苗便化作滔天烈焰,雖是烈焰,卻瀑布一般火勢往下,與雷霆夾雜在一起,雷火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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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身影懸停半空,冷冷看着那鬼哭狼嚎的朱克詠,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