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七十一章 七品三命山茶花
    劉工自然也想跟着師傅,可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會拖後腿,所以在一旁不知說什麼。

    張木流幾步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着說:“好好練劍,若是趕在我回去之前,你晉升到金丹境界,那你就可以去一趟雍丘,找個叫韓乘的小傢伙,替我看看,他有沒有本事當你師弟。”

    少年笑着點頭,“我還以爲師傅會讓我好好替你看孩子呢。”

    張木流笑了笑,走出船樓,到甲板上以心聲傳音某處,問了句:“前輩,能否開個門?”

    女子劍仙氣呼呼說道:“還要人開門?你也太看不起姐姐我了!”

    渡船猛然間下降百丈,直直躥去雲海之下,驚的甲板衆人各自運轉起術法,生怕波及自身。

    有個道門女冠幾步跑出船艙,對着張木流喊道:“那我們在哪兒打架?”

    張木流心中疑惑,卻還是笑着說:“日後我去勝神洲北部了再打吧。”

    說罷便消失不見,又有個中年人憑空出現,皺着眉頭喃喃道:“好傢伙!這也太不把守船客當根兒蔥了。”

    ……

    千舟其實是與瘦篙洲差不多的一片島鏈,比之瘦篙洲小了許多罷了。

    也不知什麼原因,這片海域上千小島,皆是狹長狀,從至高處看去,如同一葉葉扁舟似的,於是就有了千舟的稱呼。,

    有個白衣年輕拉着一頭白鹿,白鹿馱着個黑衣小姑娘,登上最南邊兒的糶舟島。

    張木流笑了笑,最南是糶舟,最北邊兒不會是叫糴舟吧?

    小島上邊緣多是凡俗中人,中部的大城纔是修士聚集之地。

    原本覺得白鹿太扎眼,想讓白麒麟變做一匹馬的,可又一想,長着兩隻角的馬,更扎眼。

    妖苓摸着肚子問道:“飯主兒哥哥,咱去哪兒啊?要不然先打一隻大老虎喫?”

    張木流笑了笑,淡淡說道:“你還想着喫呢?我估摸着走不了幾步,報仇的人就來了。你一爪子給人掏了個窟窿,我一劍給人切了個西瓜,此刻又沒有改扮相貌,不給人知道纔怪。”

    梓舟與蓯舟,便是這千舟其中之二。

    妖苓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可沒故意殺人,飯主兒你是故意的。”

    張木流搖頭一笑,牽着白鹿緩緩往中間走去,找地方歇息一晚,順便打聽一下那蓮舟所在。

    此時張木流未曾背劍,一身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利索,所以衣也白臉兒也白,活脫脫一副孱弱書生模樣,若不是個白鹿撐場面,估摸着有人與他對臉兒都要繞的極遠,怕被訛上。

    所謂千島,其實大半是野島,有些勢力大的,一個人當着好幾處的島主。

    而糶舟島,字如其意,賣米的地方。這數座島嶼的米,都是從此地運出。所以稍稍遠離海邊兒,就都是稻田了。

    張木流沒打算去修士城池,牽着白鹿走去個小村子。此刻到了飯點兒,妖苓抽着鼻子聞味兒,死死盯着一個宅子不願轉頭。張木流笑了笑,徑直走向那處宅子,伸手敲門,對走出來的中年男子笑着說:“這位大哥,我跟妹妹走到此處,見天色已晚,沒法兒走去城池,所以想在您這兒借宿一晚,隨便給些乾糧喫一喫就行。”

    那男子看了一眼妖苓,二話不說就要關門。

    張木流趕忙把胳膊伸進去,攔住門扇後焦急說道:“大哥!我們有錢的,我妹妹餓了,給個住處給口喫的就行。一路走來我也沒看到有客棧,大哥行行好吧!”

    有個孱弱女聲從院子裏發出,略帶笑意。

    “二郎,就讓他們進來吧,咱也不缺這一口喫的。”

    被叫做二郎的漢子這才鬆開手,轉身往回走去,淡淡說道:“把門關好。”

    張木流這才把妖苓抱下來,一手牽着小丫頭,一手牽着白鹿走進院子。

    院子種着一大株茶花,花枝招展,根莖卻有些糜爛。

    方纔說話的女子斜躺在藤椅上,笑着說:“我家二郎性子死,除了我,對誰都是冷冰冰的。這位公子可千萬別介意呀。”

    張木流笑着作揖,“夫人說的哪裏話,我們兄妹能討個住處,已經十分感激了。”

    小丫頭點了點頭,就是不曉得說什麼。

    那中年漢子悶聲說道:“你是仙人,還會找不到個住處?”

    女子瞪了中年漢子一眼,對着張木流歉意道:“公子別介意,我們這兒常常會過路一些帶着親人的仙人,都會打聽蓮舟的下落,所以我們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其實不是人。”

    女子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我雖然是一介婦人,可也知道個天道輪迴,人都已經死了,再去強行復活,哪兒那麼容易如願。”

    張木流聞言笑了笑,輕聲道:“其實是我妹妹聞見您家裏的飯香,口水流了一大堆,所以我才腆着臉來蹭喫的。”

    漢子聽見這話才露出了笑容,憨笑道:“哈哈哈!小丫頭有眼光,那可是我楊二郎的拿手好菜。”

    被張木流看了一眼,妖苓抓住張木流的胳膊,脆生生說道:“謝謝!”

    不一會兒那漢子就端出來幾碟子菜,有幾尾黃丫頭,還有一碟兒土豆絲兒,還有個澆滿辣椒油的豆腐,最香的,就是那個由槐花的花蕾裹着麪粉油炸的小糰子。

    妖苓端坐在方凳上,不住的的嘬腮幫子,也偷偷嚥着唾沫。

    半躺在藤椅上的女子被小丫頭逗得大笑不停,撐着直起身子,給妖苓遞去筷子,笑着說:“快喫吧!你可別看他一副糙漢子模樣,做飯是真的極其好喫的。”

    妖苓接過筷子卻不動筷子,等楊二郎又端了米飯出來落座,之後才轉頭看張木流。

    一對兒夫婦看在眼裏,不禁有些心疼,多懂事兒的小丫頭啊!

    楊二郎轉頭看向女子,訕訕笑道:“茶花兒,咱家好久沒來客人了,能不能喝點兒酒啊?”

    女子笑着點頭,張木流變戲法兒似的手中多出個硃紅酒葫蘆,站起身子往楊二郎碗裏倒滿一碗酒水,笑着說:“茶花嫂子答應楊大哥喝酒,那酒水就該用我的,總不能喫白食兒不是。這酒連同葫蘆都是個朋友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仙家酒釀,咱湊合喝着。”

    漢子端起碗抿了一口,睜大眼珠子說道:“這還湊合?小兄弟你真有錢!”

    一旁的女子茶花板着臉說:“先喫飯!”

    張木流愣是再沒敢端起酒碗。

    桌上大半喫食都給妖苓吃了,此刻這個鬼修小丫頭仰在椅子上,不斷揉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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