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主動和各門各派接觸的幻身,都會不經意地遺留下某些信息,以誘導各個門派向時彧想要的地方去查探。
畢竟一件事再神奇,可如果什麼都查不到的話,再強的好奇心也都磨沒了,到時候各門派散去,這可不是時彧所希望的。
所以他會適當給他們一些希望,就像釣魚一樣,鬆一下緊一下。
“應該都接觸的差不多了。”
回想着這幾日裏幻身的行動,時彧覺得事情發酵的差不多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他暗中引導就可以了,明面上他不能作爲領頭的。一個是他的名聲遠遠不夠,另一個是時彧覺得,現在應該有人比他還要着急。
“啪”
大祭酒最後一子落下,結束了這場一邊倒的棋局。
“師兄的棋藝確實高超,師弟甘拜下風。”孟合敷衍着說道。
大祭酒搖了搖頭:“你這哪是甘拜下風啊,分明就是心不在焉”
“唉”孟合嘆道:“如今這書院內外不寧,我哪裏有師兄的定力啊。”
“你啊你啊”大祭酒指了指孟合,還是沒多說什麼。
孟合放下手中的棋子,糾結了一會兒說道:“師兄,關於這件事,書院其實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假的”
誰知孟合話還沒說完,大祭酒就直接否定道。
“假假的”
大祭酒點點頭:“如今這外城中魚龍混雜,各種投機取巧的人層出不窮,消息也是各式各樣。
“雖然那一晚上的場景,不少人都經歷過了,但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又有多少呢
“反正我的神識沒有傳來什麼警醒,所以明面上的都是假消息,真相還遠沒有浮出水面。”
孟合皺緊了眉頭:“那難道咱們書院就什麼都不做嗎現在外城快亂成一鍋粥了”
“你是這麼想的,其他人當然也是這麼想的了。”大祭酒意味深長地說道。
孟合驚訝地看了大祭酒一眼,連忙問道:“師兄的意思是外城這些層出不窮的鬧事,都是各大門派在背後搞鬼”
大祭酒點點頭:“這是當然的,他們的目的就是先逼着書院站出來,成爲衆矢之的,然後消滅掉我們處於事發之地的優勢。”
孟合駭然,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師弟還是太天真了。”孟合自嘲道。
“哎,哪的話。”大祭酒否定道。
“你是君子,有才有德,這些骯髒事自然是污了你的眼,你不必太過自責。”大祭酒安慰道。
孟合點點頭,嘆道:“那現在書院不動”
“不動,至少在顏縱回來之前不能動。”
“這和顏縱師弟又有什麼關係”孟合疑惑道。
大祭酒看了看棋局,嘆道:
“因爲這江湖,還得看拳頭說話啊”
“有些失算了。”時彧皺眉道。
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了,書院還是沒動。
“夠有定力的啊,不愧是讀書人,還好我有備用方案。”
森羅萬象再次使用,將時彧的神識完全隱藏起來,不會被其他練神者的神識所察覺。這也是爲什麼,時彧能毫無顧忌地使用神識的原因。
其他練神者即便有比較大的神識範圍,但也根本不敢使用太大,因爲這會產生探查他人祕密的誤會,到時候神識也免不了受損。
不說別的,顏縱被荊沐白砍了一劍神識就受了傷。而如今書院魚龍混雜,擅自用神識探查指不定就惹到了誰,到時候對方追着砍過去都有可能。
也只有時彧能動用森羅萬象,降低神識的存在感爲零,這才讓整個書院都變成了他隨意探索的後花園。
心念再次一動,時彧凝聚了一具幻身。
“咚咚咚”
幻身站在婉姨的門前,禮貌地敲了幾下門,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門開了,開門的自然是紫姍。
紫姍看見眼前的幻身,態度頓時恭敬了許多,像是很尊重眼前的這個人一般,與對待扶蘇幻身的態度大相徑庭。
“有勞紫姍姑娘了。”幻身禮貌地行了一禮。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與天音閣接觸的幻身,時彧將其設定爲了花滿樓。
花滿樓,鮮花滿樓,美而不俗,豔而不妖。
他是個瞎子卻能覺察人心,內心也沒有對人生的不忿,有的只是寬容與博大,對美的感恩、對生活的熱愛。
這是一個完美的美型人物,容貌極美、心靈性格卻更爲醇美。雍容寬厚、與人爲善、襟懷曠達又不慕名利,他擁有所有人都想追尋的美好人格,更是兼有謙謙君子之風,心靈明澄、熱心助人、感激生命、熱愛自然。
從他身上能找出任意一種世人所推崇的美德,也許他雙目失明,是他這個人唯一的缺點了。
這是一個懂得生命謂何的人。
時彧自知沒能力完全還原這些大師筆下的角色,他只能憑藉自己的記憶,儘量將幻身的人設往各自的角色上靠攏,至少與他所認知的一樣。
不過這便足夠了,因爲森羅萬象中還包含有修正,時彧可以將各個幻身往它所扮演的角色上修正,足以以假亂真。
花滿樓便是如此,這是他特意爲天音閣準備的角色。
因爲沒有女人會討厭花滿樓這樣的人,這是一種夢,而時彧把她們的夢給搬過來了。
“花公子,又見面了。”
“花公子,妾身聽說藥神長老那裏有一種治療眼疾的藥,定然可以讓公子復明。”
“花公子,上次的音律之道還未說完,再給姐妹們講一下吧。”
花滿樓一進門,各種鶯鶯燕燕就撲上來了,這是他上次過來交涉所遺留的隱患。
“好了,都退下吧,花公子這次來定是有要事的。”婉姨終於前來解圍了。
她算是天音閣這次明面上的領頭人,不過她知道,暗地裏閣內還派了更強的人爲這次行動保駕護航。
“婉姨,在下確有要事。”花滿樓行了一禮。
“公子屋內說話。”婉姨請道。
婉姨的態度讓控制幻身的時彧有些喫味,因爲他就沒有過這種待遇。每次探討武學都是在院裏坐着,就沒進過屋裏一趟。
“一個好的人設還真是重要啊”時彧吐槽道。
屋內兩人坐定
坐下的時候,花滿樓無意間碰到了桌子上的幾頁紙。
“婉姨是在復原那天晚上的音律”
“公子果然聰慧,碰到紙張就明白秋婉這幾天在做什麼了。”婉姨笑道,親自給花滿樓倒了一杯茶。
異寶出世的那天晚上,時彧測試聽覺的手段就是放音樂,各種頻率的,各種風格的,全都試了個遍。
其中不乏好聽至極的,現在已經流傳出去,成爲了青樓女子新的曲目。
花滿樓微笑道:“天音閣對音律最爲在行,從音律下手找異寶的線索,確實是明智之舉。”
“公子謬讚了。”婉姨笑道:“也多虧花公子的聽覺敏銳,上次幫着分析了不少曲目中的意境,讓這線索找得更快了許多。”
花滿樓這個幻身本質上還是時彧,但他哪裏懂什麼古代音律,只是歌是他放的,自然知道大概是什麼意思。
上次讓花滿樓跟天音閣接觸,就是靠着幫忙分析歌曲含義作爲的敲門磚。
花滿樓搖頭道:“只是進度還是差了許多,定然是比不上書院的。”
話說到這裏,婉姨也擔憂了起來:“的確,書院表現的太平靜了點,居然能忍到這個時候,看來的確得到了什麼線索。”
“所以這次來,在下也是想幫您出個主意,讓局勢趕緊進行下去,不要再讓武者干擾百姓們的生活了。”
花滿樓一副憂心百姓的臉色說道。
“花公子果然是宅心仁厚,秋婉洗耳恭聽。”婉姨有些羞愧道,因爲天音閣也是沒少派人鬧事。
與此同時,其他地方也都迎來了各自的幻身,也都有意無意地給出了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