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玥和扶瑤盯着滿桌的情報,沉默不言。
這是集合天音閣與玄策府的力量,所能找到的關於畢方的所有情報,如今都擺在這裏了。
情報的獲取難度自不必多說,遊玥那邊還好說,天音閣閣主知道了此事,自然是全力支持。但由於畢方現在就在京城,所以扶垣那邊扶瑤至今也沒有通知上,讓玄策府辦事有了不少的波瀾。
不過還好,她公主的身份還是有用的,如今情報都彙集在了這裏,唯一的問題就是情報有些太多了
而且爲了隱蔽,查找魔生心蓮的信息就只能靠她們兩個人了,而且還不一定找的到。
“時間啊
“扶洪那邊現在出了問題,也不知道時間還來不來得及。”
遊玥站在桌前,抱着手臂皺着眉頭,思考如何能快速地找出可能存在的信息。
扶瑤也對這滿桌子情報有些頭疼,關鍵是她們並不知道什麼情報是有用的,所以要記錄下的情報量是很大的,如同大海撈針。
想到這裏,扶瑤瞥了一眼遊玥。
只見對方抱着手臂站在桌前,瓷娃娃一樣精緻的臉上寫滿了愁容,再結合對方那更加精緻的身高,扶瑤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叫做萌點的東西。
“有被冒犯到哦”
遊玥察覺到了扶瑤的目光,用微微生氣的語氣提醒到。
“抱抱歉。”扶瑤連忙道歉。
遊玥一開口扶瑤才記起,對方可是個比她大了一輪的前輩,自己確實是冒犯了。
“算了。”遊玥不在意地擺擺手。
扶瑤也沒什麼惡意,她並不放在心上。
“接下來你我就得日夜不停地翻找情報了,畢方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回來,所以咱們的時間不多,能不能救你師父就得看咱們能找出什麼了。”
“扶瑤明白。”
接着,遊玥將查找情報的方法教給了扶瑤,並給她分配了任務。
見扶瑤有些手生,遊玥有些得意地指揮道:“你呀,是第一次接觸情報工作,還是這麼大量消息的搜索任務,所以肯定堅持不住太長時間。
“不過你放心,一切有我在,你只要做些邊角工作輔助我就可以了。”
扶瑤點點頭,她確實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沒有經驗。
“那就拜託前輩了。”扶瑤向遊玥行了一禮。
如此,兩人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搜索。
十天後
“碰”
遊玥連手帶頭,一同趴在了桌子上。
“不,不行了眼睛都看花了”
她喘息着說道,全身癱軟,仿若一條鹹魚。
情報這塊,以前也不是她一個音殺長老來做的,所以如此海量情報的整理,在長時間的工作過後,她也有些撐不住了。
想到這裏,遊玥轉頭,看向了一邊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的扶瑤。
“太太犯規了”
遊玥氣鼓鼓地說道。
扶瑤躺在牀上並不是在休息,而是在用更高效的方式搜索着。
因爲她是練神者,具有神識。
掌握方法之後,神識一掃,有時候整本情報就能被她看完,根本就不用去一頁一頁地翻着看。甚至她都不用坐着,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就能工作。
不過神識也不能一直用,使用多了還是會頭疼的。但這時候扶瑤就可以偷偷地睡上一覺,養足精神,繼續工作。
如此效率,比遊玥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百分之七十的進度都是她來完成的,還沒有腰痠背痛眼澀的苦惱。
想起開始搜索前的大放厥詞,說扶瑤只用做些邊角料的工作,遊玥就有些微微臉紅。
“好羞愧”
其實除了羞愧的情緒外,遊玥心裏還有些高興,“沒想到練神者對情報工作的作用有這麼大,簡直太變態了
“但扶蘇可是把練神體系交了出來,這麼說,以後閣裏的情報能力就能再上一層樓了。”
這麼安慰着自己,遊玥也休息夠了,打算起身,再給扶瑤做些邊角料的工作。
就在這時,扶瑤的身子突然一震
“怎麼了”
遊玥見狀,連忙走到了扶瑤的牀邊。
微微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扶瑤有些激動地說道:“我我好像找到了些什麼”
遊玥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找出來了些什麼。
練神者的神識,作用不僅僅是快速記憶那麼簡單。它對於情報工作來說,還有着一項更加重要的作用。
第六感。
冥冥之中的那種感覺,是分辨出有效信息的重要方法。就連時彧對於自己判斷的自信,也是從冥冥之中得到了些許感應。
就比如,他認定扶洪是爲了伏農而來。
這是一種感覺,沒有源頭,也沒有理由。
當然,也不是任何時候這種感覺都會發生作用。即便是練神者本身,也只是在切身事物上纔有所感應。
時彧覺得,也許正是因爲這樣,扶瑤才能找出可能破解魔生心蓮的方法,做到了之前那些人都沒有做到的事。
因爲她爺爺是畢方的對手,她師父是畢方的寄生對象,而她喜愛的師弟,是畢方的下一個目標
“拋開客觀因素和意外因素不談,扶瑤能做到前人沒有做到的事,恰恰說明了她究竟有多麼地在乎我們,這才讓她獲得了冥冥中的啓示。
“雖然她平時嘴上不說”
時彧自嘲地笑了一下,因爲他覺得自己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配不上扶瑤的如此在乎。
合上了手中的書信,扶蘇將它遞給了伏農,而伏農接過書信後,立刻將它焚燬了。
這書信是天音閣快馬加鞭送來的,扶瑤在上面說出了自己找到的線索。
“根據扶瑤的猜測,劍道,就是破解魔生心蓮的方法”扶蘇對伏農認真說道。
“目前看來,的確有些道理。”伏農點頭道,“那個小丫頭送來的信裏也寫了
“在畢方肆虐天下的時候,唯獨控制劍客的時候是最少的,甚至幾乎沒有。唯獨一例,畢方也沒做出任何行動,馬上就離開了,確實有些奇怪。”
扶蘇接着分析道:“不僅如此,按照老師您給我們說過的故事,在最後一戰中,畢方是被荊沐白的師父殺死的。
“雖然荊沐白的師父也受到了畢方的臨死反擊而身亡,但那並不是魔生心蓮的作用,而是畢方本身的實力強勁。”
“嗯,你這麼一說,的確更有可能了。”伏農摸着鬍子點頭道,“也難爲那個小丫頭能找到線索了,想必是翻閱了不少的情報。”
聞言,時彧則回想起了荊沐白在書院外與顏縱動手的情景。那時荊沐白的劍竟能傷到顏縱的神識,想來扶瑤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纔有了思路吧
“可這是爲什麼呢爲什麼是劍”伏農皺眉道,他不覺得劍道有什麼特殊的。
回想起自己遇到過的所有劍閣弟子,還有生死劍祝朝想拜獨孤求敗爲師的那一幕,時彧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也許是因爲純粹”
扶蘇說出了時彧的猜測。
“純粹”伏農驚疑道。
“沒有比劍道更純粹的道了,也沒有比劍閣更純粹的人了。”扶蘇解釋道,“荊沐白是如此、祝朝是如此、其餘的劍閣弟子也是如此,都是爲了心中的劍道,而不顧一切的人”
面對這一點,伏農也不得不承認道:“的確如此。”
“魔生心蓮是以人心中的污穢雜念而生。”扶蘇接着說道,“但劍客的心中都是劍,想必即便是心蓮,也不願意在這種環境中生長吧”
“”伏農沉默了一會兒。
“唉”伏農嘆道:“果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上上代人沒有頭緒的事,到你們這裏反倒是迎刃而解,真是讓老夫汗顏啊”
“老師何必如此。”扶蘇輕笑道,“沒有前人的努力,哪裏有今日我等的發現,不過是樹蔭下乘涼罷了
“更何況,老師”扶蘇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前人的作用,不就是用來被超越的嗎”
“呃”扶蘇此言,讓伏農微微一愣。
緊接着,他便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妙這前人的作用,確實就是用來被超越的
“此言甚佳,當浮一大白”
說着,伏農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酒杯是客棧的,如今他們師徒二人就棲身在一家客棧中,等待着一個人。
一個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