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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源頭！是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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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進化的起始與終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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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她的第一眼，深藏在體內的基因便開始躁動，狂熱地表達着訴求，聲嘶力竭地想回歸本源的懷抱——彷彿是見到母親的孩子、久行歸家的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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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彧從未體驗過普通人看他真實容貌的那種感覺，但此情此景仿若身份互換，讓他終於也體驗到了這種狂熱的生命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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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伏羲的聲音炸響一般，突然從耳邊傳來，一下子驚醒了時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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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泛着金光，擋在時彧面前，時彧回過神來，立刻低下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伏羲的胸口，同時收斂起自己全部的感知，不敢再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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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時彧低啞着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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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明白這個山洞的特殊了，屏蔽感知——這不只是爲了保護裏面的人，更是爲了保護來此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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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不是。”伏羲意外地回答道：“她僅僅是存在那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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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存在，便令他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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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彧喘着粗氣，回想起剛纔那一幕——畫面是一位絕美的女子，身着錦繡華彩，靜靜地躺在寒玉牀上，唯一令人驚訝的，便是她的雙腿化爲了蛇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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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心裏涌出的那種奔向母親、歸於源頭、向至高存在的崇拜感…都清楚地告訴時彧，那是他不可企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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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女媧。”時彧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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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伏羲點點頭，轉過身體，揹着時彧看向女媧，“也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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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伏羲這樣講，但時彧很難想象這兩人相處的模樣，他總不能一直冒着金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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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格者都會這樣嗎？”時彧思考着問道，他自己現出真身就足夠普通人瘋掉了，根本無法想象，女媧出現在普通人面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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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她的特殊了。”伏羲背對着時彧回答道，“沒有對比，我也不知位格者是不是都這樣，但我猜…不是，她這樣，大概是因爲她所選擇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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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屏的核心能力只有六項，時彧很輕易地猜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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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化之體——種族締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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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伏羲點點頭，“從[進化之體]，到[種族締造]——登臨位格後，她便成爲了生命的本源，衆生的歸一，亦是…進化的終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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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彧低着頭，進化的終極，生命與種族的締造者——不難想象，這位女子到底有着怎樣的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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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她早就脫離了人的範疇，也超越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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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她造人之後……”伏羲平靜地說出了更加令人震撼的事情，“第一批人，給她賦予一個稱呼。後來，我也將這個稱呼，作爲了這條道路的代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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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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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身體鎖]道路的盡頭，進化的終點，生命本質的源頭，衆生的終極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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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適的名字。”時彧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問道：“那她造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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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個稱呼而已，跟你我本質上是不同的。”伏羲轉過身來，時彧清晰地看到，他臉上有一顆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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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等她醒來已經太久。”伏羲擦掉了淚珠，也許這就是他雖然一直住在這裏，卻並不常來這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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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受傷了嗎？”時彧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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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天。”伏羲點點頭，然後閉上眼，陷入了回憶之中：“那也是一場戰爭，在那之後，她便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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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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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天……”時彧緊皺着眉頭，直覺告訴他，那裏藏着更恐怖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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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正是因爲那次補天，將她的存在給暴露了。”伏羲沉吟道，“那次之後，她的生命也與地球連接在了一起，一損俱損。”
“所以，這就是你放逐那些人的原因，你想保證地球的完整。”時彧終於明白了真相，“如果，我是說如果地球毀滅了…她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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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伏羲肯定地搖了搖頭：“雖然我所知不多，但我知道，她就是生命的本身，生與死這件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生物進化的盡頭，死亡也是一種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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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看來，你並不需要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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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會沉睡。”伏羲看向時彧，他眸中的神情，是時彧從未見過的堅定，“一直沉睡，直到我再也等不下去——這是我永遠都無法接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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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彧看着伏羲，默默無語，以他們兩人的年紀來說，談深情什麼的都幼稚了些，但一個爲妻子守護了五千年的男人，怎麼都不得不讓他感到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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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講，你和姬滿其實是同一種人。”時彧感慨着，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他與你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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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錯誤。”伏羲凌厲地說道，似乎並不想談這個話題，“僅僅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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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語氣很重，看來即便是他，也會有難以言說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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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時彧裝模作樣地揉了揉太陽穴，“今天，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知道了‘位格’，還見到了‘聖人’——我想…我已經明白大致的來龍去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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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彧在心裏覆盤了一遍整個事件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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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源頭，還是因爲女媧造人登臨了位格，而之後的補天事件，大概就是其後果的延續…之後女媧暴露了自己，同時生命與地球連接，一損俱損。而伏羲爲了喚醒她，成爲了地球暗地裏的守護者，守護了至少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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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脈、太陽系防禦、以及放逐那些對地球威脅較大的存在，扼制他們的破壞力…都是伏羲做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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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便是王亥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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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被放逐者的一員，王亥覬覦功德金光的力量，並進行了創世神的實驗。也許從那時起，他便得知了‘位格’的存在，並想從伏羲手中得到女媧的‘遺體’，獲得更進一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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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從過去的時間將時彧帶來，爲伏羲佈下了這場千年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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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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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情你也都明白了。”伏羲整理下自己的情緒，重新注視着時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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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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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問題，時彧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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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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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亥還是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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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尤其是在時彧只接受了，伏羲單方面給予的信息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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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從情感上講，哪怕不提兩人同根同源，僅是從見面以來的‘和諧相處’，時彧便不會選擇實際上與他從未謀面的王亥，尤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被王亥算計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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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的問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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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王亥早就算好了一切，那他又怎會在這個環節出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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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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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伏羲等待那個幾乎不會出差錯的答案時，時彧突然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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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閉目的時彧，伏羲皺眉，他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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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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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伏羲說完，時彧猛地睜開雙眼，眼中是古井無波的態度，也有滄海桑田的變遷——伏羲很確定，那不是時彧平常的眼神，彷彿…被換了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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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對面漸漸戒備起來的伏羲，時彧突然輕笑了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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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做個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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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蒼老而渾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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