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如我是約翰威克 >第四章 蝶蛹
    “額好”我答道。

    有一個名詞,叫做“既視感”,又稱“幻覺記憶”或“海馬效應”,是指現階段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或場景,卻彷彿在過去的某一時刻、某一地點經歷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眼前這個滿臉緊張的女生聽到我肯定的答覆,略顯欣喜地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便開始飛奔引路。她那逐漸遠去的清瘦身形,和跑步時晃動的手臂漸漸與我深刻在腦海中的一個形象重疊,一時之間,我竟有些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這個情景或許是代表了我內心有所遺憾不知道。

    四周的樓房、行道樹又開始變幻出各種瑰麗的顏色,並不斷扭曲、淡化,最後就只剩下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街道,四周都是深淵般的黑夜。

    我就像一個喝醉酒的人,在各種不知從何處發出的嘈雜背景聲中,茫然又緩慢地跟着面前奔跑的女生七拐八拐,但很奇怪,距離卻沒有拉遠。

    過去“約翰威克”所經歷的一切,此刻都像是在博物館中展示的靜態雕像一樣,沿着街道擺放在我的面前。每到一處,那裏便會被深空中放射的聚光燈照亮。

    我看到他在以往的歲月中是如何披荊斬棘、大殺特殺,在屍山血海中留下了一個嶄新的稱號“夜魔”,一將成名萬骨枯;

    我還看到了他遇到後來的妻子“海倫”時,眼中是如何綻放出一種天真、純真的光芒有時候,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是真的可以感受到那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神奇

    黑色世界的工作嚴重割裂了他正常的生活。外人永遠無法在和平年代理解那些遊走於普通生活和生死搏殺之間的人的感受,一方面是家長裏短、柴米油鹽,另一方面卻是刀槍劍炮、血肉模糊他活了下來,但他的一部分情感與感知也漸漸死去,他被撕裂。

    他開始消沉,生命中變得只有工作、汽車。

    “可靠”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們這樣的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爲那意味着他沒有後顧之憂,意味着他沒有正常的社會關係,永遠無法被威脅。

    背景環境中掌聲雷動,數不清的聲音環繞在我的周圍,恭維、喝彩“威克先生,高臺桌爲你而感到驕傲”、“威克先生,你會成爲一個傳說”

    我煩悶、我壓抑,胸口就好像鬱結着一口鮮血。

    我很想揮拳打碎縈繞在我耳邊的聲音,可我卻逃不出這深海般的黑暗。

    直到這時,在四周靜態的槍林彈雨中,我看到前方遠處出現了一道沐浴在光芒中的倩影。隨着她的出現,周圍的喧鬧聲也逐漸寂靜。

    我慢慢靠近,胸懷前所未有的激動,而她也笑着轉過身,愛寵着說道:“你在幹什麼,約翰”海倫。

    “只是看着你。”“約翰威克”答道。

    他越過我,走到海倫面前。兩人擁抱、親暱。

    海邊、大橋、燭光晚宴,兩人洋溢着幸福的生活場景變成了一張張動態的照片在我眼前懸浮,然後又從邊緣開始熊熊燃燒,化作一團團掉落着灰燼的火焰,而他們的音容笑貌、生離死別也在與照片一起慢慢消失。

    我感到很慌張,好像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要跟着一起流走。

    我開始加快腳步,在兩側成片的照片間慌不擇路地奔跑剛剛那個女生,她在哪兒我知道她是奇異人生裏的角色。

    “麥克斯麥克斯”

    我大聲喊着她的名字,她是我在這裏唯一捨不得的記憶,我不能失去她

    我奔跑、我喘息,後背感到毛骨悚然,彷彿隨時都會被身後追上來的黑暗吞沒,哪怕是剛剛在公路上的激戰,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

    “麥克斯你在哪兒”

    “用不着你教我怎麼做我討厭別人管着我沒人會想念垃圾的對不對嗯沒人會想念垃圾的”

    “克洛伊不”

    “砰”

    槍響過後的世界一片沉寂,但很快,這個時空便彷彿正在經歷倒轉,那些照片從火焰中重生、那些雕像從我兩側超越,黑暗退去,大樓與天空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在小巷的深處,一夥4名社會青年正將一個藍髮女生團團圍住。爲首一個衣着貴氣、行爲舉止卻十分放蕩不羈的男生,正揮舞着一把6英寸型柯爾特“蟒蛇”.357轉輪手槍,暴跳如雷的喊道:“用不着你教我怎麼做我討厭別人管着我沒人會想念垃圾的對不對嗯沒人會想念垃圾的”

    一旁,先前向我求救的那名女生麥克斯正呼喚着“克洛伊”急速衝向那名揮舞着手槍的男生。

    見此情形,我與深陷重圍的藍髮女生同時喊出了一聲:“麥克斯,小心”而那名男生,亦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轉過身,舉起手槍就要朝麥克斯射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閃電般衝到麥克斯的身邊,將她護在身後,右手一把握住槍身,用力一扭。

    只聽“砰”的一聲,熾熱的子彈立時擦着我的額頭斜向上方飛去,打在金屬材質的燈柱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彈到別處。我的手掌,也在同時被轉輪手槍開槍後從彈巢處泄漏出的火藥氣體灼傷,鮮血淋漓。

    這男生顯然也是一個做事不管不顧、平日裏驕橫慣了的主兒,雖然他敢在暴怒之下開槍,但很明顯,他並沒有做好承擔開槍後責任的心理準備。

    槍響過後,他那副“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的做派立刻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驚慌和害怕,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想要極力掩蓋的小孩兒。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右手奪下他的槍,左手反手一巴掌便狠狠地往他的臉上扇去。

    這一巴掌勢大力沉,硬是把他這個20多歲的小夥子打的翻身栽倒在地。身側,他的3個朋友見狀立馬躍躍欲試的想上來較量,被我眼神一嚇,登時氣餒,連退幾步。

    叫做“克洛伊”的藍髮女生見被鬆開,連忙跑到麥克斯身邊施以關心。兩人互相攙扶着在我身後後退幾步,緊張地盯着眼前的局勢。

    摔在地上的男生氣急敗壞,又恢復了往日的跋扈。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惡狠狠地擦了把嘴角的血跡,叫嚷道:“你以爲你是誰啊蠢貨”

    “我是你爸爸,煞筆。”

    我上前幾步,做出一副要繼續毆打他們的樣子,4名男生立即慌不擇路地跑開。

    隨着他們的離開,眼前的視角彷彿有一隻巨大的透明蝴蝶在緩緩扇動翅膀,我的血順着手指滴落在骯髒的小巷我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好像更緊密了,似乎,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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