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導,具有社會影響力的作品是一個方面。
在華夏的身份文化環境下,圈子裏的影響力、人脈、資源等等,都是“大導”的必備因素。
儘管以霸王出道的陳大導這幾年沒見着有什麼影響力的作品,說江郎才盡也有之,可近三十年的積累,這早已不妨礙人家在圈子裏的話語權和身份地位。
所以呢,這次我和我的祖國雖說紅星影視是劇本的提供方,但電影局選擇了陳大導作爲這部獻禮片的總導演。
對此,李南池並不鬧心,當時電影局方面笑着說讓自己做項目總導演的時候,他就拒絕了。
因爲李南池並不覺得,以自己這樣的年齡,儘管有“五個一”獎項以及大滿貫的國內電影三大獎壓身,就能成爲眼前這一衆導演的總導演。
一番見面後。
“人齊了,大家都坐。”
王局坐在會議室大圓桌前的主位,招呼着李南池在內的七位導演坐下。
李南池坐在椅子上,左邊胳膊搭在圓桌之上,腳踏着祥雲牡丹的大紅地毯,面前的被子裏氤氳着一股股茶香。
其他六位導演,亦是各有坐姿。
一旁準備添茶倒水的電影局女工作人員低眉順眼,呼吸輕輕。
女工作人員很想掏出手機,對着大圓桌拍一張照片。這七位圈內各有名氣的導演齊坐一圈、共商一事的畫面,可是太難得了,同時眼神又“漫不經心”的看向座位之中的李南池
違和年輕、西裝帥氣、才華霸氣......這些詞語的氣質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雜糅瀰漫着,就坐在一衆導演當中,十分自然的摸着茶杯身,一點拘束都沒有,有些讓人着迷!
旁邊的電影局工作人員走進來,將我和我的祖國各項計劃表分發到各位導演面前,李南池翻開一看,眼下這些新增表單有預算表、計劃日程表、拍攝地選取表等等。
王局開口笑着開場說道:
“好,那我們就開始了。趁着國慶今天召集七位導演過來,最主要的議題就是將我和我的祖國七個故事確定好拍攝導演......對於七個故事,大家也暢所欲言,李導提交這七個故事的時候,因爲時間緊任務重,所以也是特意說明了需要後期潤色的。”
李南池點頭道,“是的,故事細節之處並不完善,功力不夠,裏面一些地方還需各位老師的意見。”
討論就此展開。
慢慢的,在討論中,像是命中註定的一樣,我和我的祖國七個故事開始按照原時空的軌跡歸位到各個導演身上,作爲總導演的陳大導選擇了場面最爲宏大、名字也最爲浮誇的白晝流星!
而李南池本人,身份成爲奪冠這個篇章故事的分導演以及全影片的總策劃。
確定完每個篇章故事的分導後,針對每個故事就展開了具體討論。與其說是交流意見,其實倒不如說是向李南池這位故事提供者探討故事的核心主旨。
不久後,陳大導發話了:“李導編寫的這七個故事,以小人物小瞬間去聚焦大家國大時代,很能喚醒情感共鳴,但在小人物與大事件之間的對比張力可否做得更張力一些?”
“陳老師,請將。”李南池喊一聲“陳老師”並沒錯,陳大導本就是母校京影出來,有時也會回到母校做一些講座授課。
“兄弟倆既然是少管所蹲了八個月,八個月建起了一條從未出現的大馬路,這種再次回鄉的認知差異應該要更突出......”
“既然要展現兄弟倆精神世界的前後歐顛覆,乾脆就讓他們直接到降落場前親眼目睹嘛。”
“最後這兄弟倆可以上去給航天員擡椅子......”
“這樣一改,張力就出來了。對於可能這單個故事片的時間拉長,可以把偷竊事件後,老李帶着兄弟倆參與扶貧勞動的部分給刪去一些......”
陳大導講了不少東西,一旁,手指輕點着茶杯靜靜聽着的李南池,眉頭愈發挑起。
聽着這些改動,李南池就一個感覺:
咋感覺又回到了原版白晝流星的那個味兒!
蝴蝶的翅膀這是扇不動了咋的?
事實上。
李南池在編寫這七個故事的時候,除了前夜、奪冠、你好,京城三個故事基本不動外,針對另外四個故事的某一些讓人困惑和不舒適的地方做出修改的。
像迴歸,原版談判中明明雙方不歡而散了,可後面英方代表又很突兀的將已經走到屋外旋梯的中方代表給請了回來,這中間緣故沒有任何表達,讓不清楚這段中英談判歷史的人看着會覺得困惑。
還有護航,其他地方又颯又燃,可小女孩因爲渴望飛翔要從高塔上往下跳這一幕鏡頭設計吧,說實話有點兒糙,不太恭維。
但如果說迴歸、護航等這些地方只是做了一些細節上的小改,那白晝流星在編寫的時候,除了對於兄弟倆的身世和偷錢保持不變外,對後面的故事都做了一個整體性上的大調整。
對哥哥偷錢、弟弟阻止之前的事兒,李南池沒有做出太大改動:兄弟倆因爲貧困偏居一隅,自小父親離世缺乏教養,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幹,少管所也沒少進。這樣的兩個問題少年,被老李帶回了家。但戒備心強的哥哥卻並沒領會老李好意,偷了他並不知道是鄉親捐給老李治療肺癌的錢......
整體上保持前抑後揚的風格。但大量的改動聚焦於兄弟倆精神世界的顛覆之上。
兄弟倆偷錢被逮住後,老李原諒了他們,打後兒帶着兄弟倆在自己身邊做事:讓他們親眼目睹着村子的扶貧改變,親手參與着鄉村振興的產業扶貧。老李因爲身體原因有時走不動,兄弟倆就幫着老李跑腿,由此也加入了村裏面設立的扶貧工作隊......在建設鄉村希望小學的時候,兄弟倆亦是親手蓋上了屋頂一塊瓦。也聽到了希望小學的支援老師,向一羣臉紅撲撲的孩子,講起了華夏人的大國航天夢。
正是看到支教老師那一堂課上所展示的一張張圖片,兄弟倆第一次知道,原來老一輩人口中說的“白晝裏的流星”是航天器返回艙的降落場面。
親眼目睹、親手創造,作爲駐村扶貧幹部的老李就是這樣帶着兄弟倆一直在做事。直到某一天晚,老李告訴兄弟倆,天亮之際有尊貴的客人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