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沒了睡意,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穿着酒店裏的白色睡袍,從一邊的茶几上拿起女士香菸和打火機,一道火焰升起再泯滅,香菸的一頭泛着點點火星。
人一旦醉酒,就容易成爲話癆,沈婉依也是如此,在不知情間就將發生在自己的大小事吐露給了這個久別重逢的好朋友。
她夾着香菸靠在牀靠背,掀開的眼皮下一雙黑眸又明亮又深邃,給人的感覺是又痞又穩重,漫不經意地開口:“你不是來帶婉婉走的嗎?”
在之前和沈婉依的交談中,江夏知道了陸霆深這個人的存在,以及大概掌握了他的基本信息和兩個人的關係,同時也在她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了陸霆深的初戀情人橫空出現並對她的感情之路造成嚴重的威脅。
陸霆深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婉依的朋友,她以往一直特立獨行,獨自承受一切。
“嗯,我家妻子受你照顧了,我現在就帶她回家。”陸霆深低聲開口,挪步走到了牀邊,無比溫柔地將熟睡的沈婉依攔腰抱在懷中。
江夏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也着實被驚豔到了,劍眉長眸,鼻樑挺拔,臉型完美無缺,精緻菲薄的雙脣微微勾起一點弧度,完美的不可思議。
只是男人的眼底如同一抹化不開的黑墨,藏着萬千深沉無可奉告的祕密,讓社會經歷豐富的她本能地產生一種警戒。
而這樣沉厚神祕的男人,竟然會成爲婉婉的丈夫,實在令她驚訝。
“我聽婉婉說了你們的事,雖然我只是一個局外人旁觀者,但我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受欺負,如果你讓她受委屈了,我會立馬帶走他。”
江夏撣了撣煙,語氣幽深帶走警告的意味,其實她能看出陸霆深對婉婉的柔情體貼,他剛纔抱起她的動作溫柔到了骨子裏,彷彿在對待易碎又貴重的無價珍寶,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楚楚的天使可能是惡魔的僞裝。
陸霆深移步離開的身影一頓,轉身,脣角揚起輕柔又篤定的笑,慢慢道:“讓你多心了,婉婉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准許,誰都不許傷害她。”
而後,陸霆深大步離開了酒店客房,並隨手帶上了電子門。
陸霆深肅冷料峭的背影給江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望着早已經合上的門縫,陷入沉思。
男人的話語聽起來就是不容置疑的誓言,的確他也是很有手段,假若只有普通人,怎麼會查到她們入住了這件酒店。
江夏眯了眯眼睛,捻滅了菸頭並丟進了菸灰缸,多想無益,她打了個哈欠繼續埋入被子睡覺。
早上八點,熾熱的太陽將萬丈光芒賜予了這個朝氣蓬勃的城市,路上車水馬龍,人聲喧鬧。
陽光透過沒有完全拉上的窗簾折射進臥室的大牀,沈婉依只覺得刺眼,用手背遮了遮上半張臉,緩緩睜開了眼簾。
沈婉依心上一個咯噔,詫異地抓了抓頭髮,她記得昨天遇見了江夏,然後二人手牽手愉快地跑去酒吧喝酒,接着她醉趴下了,半夜陸霆深好像找上門來了。
後來的記性她已經記不清了,喉嚨由於酒精的緣故很是酸澀,她趕忙來到廚房倒了一大杯涼白開咕咚飲下。
“醒了?”聽到動靜的陸霆深從沙發上撐起身。
他帶她回到家時已是凌晨,又熬瞭解救湯給她灌下,最終自己收拾了一頓後不知不覺睡在了客廳。
沈婉依點點頭,想了想問:“江夏呢?就是昨晚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應該還在那個酒店,我夜裏直接帶你回家了。”
沈婉依想起自己有保存她的微信和手機號,立即一通電話撥了過去。
“喂?找Lisa嗎?”一道清亮的男人聲音傳來。
沈婉依一愣,驚惑地問:“不是江夏的號碼?”
男人輕笑,回覆:“Lisa是江夏的英文名,她出去買早餐了,手機忘記帶。”
這又是什麼情況?是江夏的男朋友嗎?
沈婉依不好意思追問,禮貌地說道:“那我在微信上和她聯繫。”
掛斷電話後,沈婉依捧着水杯也坐在了沙發上,她並不擅長喝酒,昨天由於各種情緒的堆積,方纔衝動答應去了酒吧。
不過這一醉,確實讓她忘記了陸霆深沒陪伴在身邊的不快心情。
陸霆深忽然正襟危坐,漆黑的視線牢牢鎖住眼前的女人,嚴肅的口吻抱怨道:“你們兩個女人怎麼能去酒吧?萬一你們碰到了壞人,喝錯了東西,後果你想過沒有?”
沈婉依也是成人了,有些哭笑不得開口:“只是喝個酒,何況如今是文明社會,處處有監控,好人總比壞人多。”
“那也不許!總之以後沒有我的隨同,不準出現在那種地方,答應我,好嗎?”陸霆深霸道地宣告着,伸手拉住她又細又軟的腰肢往自己懷中帶。
沈婉依心中無奈,哄着說:“好,我答應你就是,這次是和江夏重逢,我太欣喜了。”
她的一通溫聲細語以及被印刻上繾綣深長的吻後,陸霆深這才罷休,滿意地和她一起洗漱去上班。
難得遲到一回,沈婉依不好意思的向其他同事通知今天的晨會取消,陸霆深則是掛着懶散的笑意,不放在心上。
坐到辦公室片刻不久,楚清黎發送來消息,讓他們兩人去總裁辦。
“營業額竟然還高了10個點?我還以爲效果會很差!”沈婉依看着楚清黎遞來的直播收益圖,對上面出現的數字難以置信。
坐在老闆椅上的楚清黎彎下身子,抽開桌測的抽屜,又拉出一份具體收益表放在桌上,清朗的聲音平靜地解釋:“畢竟直播吸引的是人氣,人氣就是流量,網友們的刷屏議論恰恰能帶來不菲的收益,也算是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