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勾脣一笑,輕飄飄道:“沈亦卿是我原來的名字,我現在叫沈亦當然你也可以隨以前一樣,叫我卿卿姐。”
“真的是卿卿姐你”
此時周南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猛地向沈亦大步衝過去,連撞到了桌子摔碎了杯子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距今二十年了,你一走就是這麼久,我一直都在嘗試打探你的消息,但無論如何都查不到你如今的住址,讓我不得不死心,原來你不僅改了名字,還移名到了意大利獨居”
周南哽咽地說着這話,雙眼儼然有熱淚在盈眶。
重逢故人,沈亦也難掩喜悅之情,感慨道:“是啊,不過一晃眼的功夫,你我都是不惑的年紀了,天真爛漫的少年風采仿若就在昨天一般”
陸霆深見周南和沈亦之間或許有什麼故事,於是拉着沈婉依就往門口走,而此時沈婉依正好奇姑姑竟然能讓周南落淚,想一窺究竟,不情不願地被他帶到了電梯口。
“哎,你說周南以前是不是喜歡我姑姑啊我瞧周南見我姑姑的那眼神可直可火熱了,完全就是碰見了初戀情人的那種喜悅之情。”
沈婉依笑得賊兮兮,拉着陸霆深聊八卦。
陸霆深捏了捏她小巧可愛的鼻子,打趣道:“你也真是越來越皮了,都敢調侃你的姑姑了。”
沈婉依輕哼一聲,俏皮地努努嘴道:“我姑姑長得那麼漂亮,卻至今單身,我當然希望姑姑她能尋個好歸宿照顧她了,雖然這周南脾性比那冰山都要冷,好在一碰到姑姑,他就溫柔地如一汪春水”
正當沈婉依準備將姑姑和周南牽線搭橋時,電梯門開了,裏面的女人不僅走了出來,甚至阻攔了她們進電梯。
沈婉依臉上的喜悅瞬間散去,冷漠的眼神注視着穿着華麗富貴的周桂蘭,她無法想象自己叫了那麼多年的母親,竟然是殺害父親的罪魁禍首。
恨意和怒火涌入了沈婉依的眼底,她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桂蘭緊緊瞪着沈婉依,尖酸刻薄地指責道:“我當初就不該養你這麼個白眼狼不僅完全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還對你的親姐姐狠下毒手,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老天爺要是有眼,還不把報應懲罰到你的身上”
沈婉依烏黑的眸子中翻涌着暗潮,她的腦海裏不斷的回想着,那些有關於江夏幫助自己調查的資料,那些一字一句都如同在刀割她的心臟。
她該恨周桂蘭,是口口聲聲叫了多年的母親讓自己失去了父親。
她更恨自己的懦弱,無法狠心親手將這個母親送進監獄。
因此,沈婉依看似沉默着,實則內心排山倒海,痛入骨髓。
周桂蘭喘着粗氣破口大罵了半天,發現沈婉依對她的話完全無動於衷,讓她更加的怒火,伸手就要重重地甩她一耳光。
“婉依也是你的女兒,你可以不愛,請不要傷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霆深犀利的目光帶着凌厲的殺意,讓周桂蘭有一剎那的恐懼,不由自主被男人慎人的氣息逼得後退了兩步。
周桂蘭也徹底怒了,立即藉機表現出被陸霆深推搡在地的樣子,大聲喧嚷道:“來人啊有人要殺人了”
動靜越鬧越大,已經聚集了不少員工在遠處觀望着,生怕惹火上身。
沈婉依被女人叫囂的聲音恢復清醒,冷眼睥睨着攤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周桂蘭,銳利如刀的目光盯着她,說:“曾經,我會尊敬真誠地叫了一聲嗎,但我們母女的情意早在你動了用我的心臟給沈安琪續命的心思開始,徹底不復存在”
“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除了賣慘就是裝可憐,你有一點身爲沈氏夫人該有的樣子嗎當初我父親和你聯姻,可是給你家不菲的一筆錢,但你過於貪心,有疼愛的丈夫不要,偏要做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周桂蘭臉色一怔,害怕的出聲:“你、你都知道些什麼”
沈婉依聳聳肩,無辜一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如此擔心,反正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心知肚明,哪還需要我來提醒”
周桂蘭認爲沈婉依是在糊弄自己,冷下了臉訓斥:“你這個孩子怎麼回事我可是你媽別以爲你得到了老爺子留下的遺產就可以爲所欲爲,這沈家還輪不到你一個人說的算”
眼見這對母女吵架,衆人譁然,但誰都不敢出面勸架,畢竟一個是大夫人,一個是二小姐,哪怕這個二小姐名聲很差,但他們這些小員工也只敢背地嚼舌根,哪敢當面指責。
望着周桂蘭不知悔改的姿態,沈婉依壓着滿身心的怒意,她湊過身子,將臉靠近周桂蘭的耳畔,低聲輕笑道:“其實啊,你大可不必如此維護沈安琪,不然你這樣真的很令人懷疑,甚至連我都想去做親子鑑定,來看一看我到底和她是不是姐妹,又是不是你的女兒。”
聽到沈婉依仿若知曉真相的話語,周桂蘭臉色唰的一下慘白,牙關打顫,整個身體都在因爲恐懼而打着激靈。
“沈婉依,你一定是發現了些什麼是不是你別以爲你可以威脅到我,你沒有證據能證明就是我做的我是不會怕你的”周桂蘭惶惶不安地強裝鎮定道。
“哈哈,你這麼害怕做什麼哎,你不逼人太甚,我也捨不得跟過去的母親對抗,周女士,您說是不是呢”
“你個逆子我始終是你的母親這一點改變不掉”
“你真的是我的母親嗎你可沒有證據證明。”
沈婉依譏笑一聲,不待神色畏怯的周桂蘭有所迴應,她扭過身子和陸霆深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