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裏緩緩飄過: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呀
怎麼上來就跟我要錢啊
於是乎,他對荊哲投去疑惑的眼光。
荊哲耐心詢問。
“今日這酒宴可是柿子做東”
“是的。”
蘇新平謹慎點頭,怕一不小心掉進坑裏。
“酒宴不能缺酒吧”
“是的。”
“酒自然也得好酒吧”
“是的。”
“我們的烈酒算得上好酒吧”
“陛下都說好的,自然算得上”
“所以呀,我就把烈酒帶來了,跑腿費、辛苦費我就不要了,柿子只要把酒錢給了就行”
“”
被荊哲這麼一說,蘇新平竟然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不過是四壇烈酒而已,給便給了
於是從衣服裏掏出五十兩銀票來早上回來之後他才發現竟然失手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了荊哲,那個悔啊
所以他喫一塹長一智,這次只掏了五十兩出來,心想買四壇烈酒足夠了。
但荊哲並未伸手,並且滿臉怒氣的看着他。
“柿子,本以爲你請我來這裏喝酒參宴,是真心與我冰釋前嫌,沒想到你侮辱我”
看着荊哲一臉委屈、跟被人強了一樣,蘇新平氣的差點爆了粗口:勞資又沒有龍陽之好,誰他孃的沒事侮辱一個男人惡不惡啊
“你別亂說誰侮辱你了”
蘇新平壓着嗓子,還瞥了馮連儒一眼。
馮連儒擡頭看天:我什麼都看不到
“柿子想用這區區五十兩買四壇烈酒,這不就是跟打發叫花子一樣,不是侮辱是什麼”
我尼瑪
區區五十兩
打發叫花子
你家叫花子天天叫的不是花子,怕是芬芳園的姑娘吧
他喘着粗氣,冷聲問道:“那你想要多少”
荊哲伸出四根手指,“不多,四百兩”
“咳咳咳”
旁邊的馮連儒再也忍不住,想笑不能笑,最後用咳嗽掩飾,還不忘說道:“嗓子不舒服,你們繼續,繼續”
“四百兩你怎麼不去搶”
“早上在船上的時候一罈給我一百兩,下了船就四壇五十兩”
“咦,荊哲來了那麼久,怎麼還不進來”
這時,太子蘇墨言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太子殿下,我確實來了,不過在跟”
“我給”
蘇新平怕荊哲說漏了嘴,讓蘇墨言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只能咬牙答應下來。
“跟柿子聊了幾句,馬上進去”
說完,美滋滋的再次伸手。
蘇新平把四百兩銀票放到荊哲手上的時候,感覺肝都在疼,酒坊被收回去本來就讓他虧損了那麼多,一天功夫又進去五百兩,難受啊
也不再看荊哲,轉身就往屋裏走。
“哎,柿子,你不拿酒了”
“你給拿進來”
四百兩銀子都花了,還讓我跑腿
荊哲也不在意,樂呵呵讓憨憨跟他一起朝大廳裏走了進去。
身後的馮連儒目睹了這一切,看着荊哲偉岸高大的背影,心想這跟情商似乎不挨邊呀
等荊哲進了前廳,蘇墨言笑着站了起來。
“”
這話讓人聽着總覺得gay裏gay氣的。
荊哲笑了笑,拱手道:“多謝殿下邀請”
“邀請確實是本宮邀請的,但卻是新平做東,你也可以謝他”
“是嗎”
荊哲側頭去看蘇新平,蘇新平趕緊昂首挺胸準備接受荊哲的感謝。
四百兩銀子買一句感謝,貴啊
不過想想,四百兩買他一條命,值了
誰知,荊哲沒有說感謝,反而是眯眼看他,半天才吐出兩個字來。
“呵呵。”
“”
場面瞬間就尬了起來。
看來,今天這場宴會還是很有必要的,荊哲並未原諒蘇新平啊
老好人蘇墨言這麼想着,然後笑着出來打圓場道:“荊哲啊,本宮在偏廳準備了一桌美酒佳餚,咱們過去邊喝邊聊吧”
說完這句,蘇墨言突然又瞥到憨憨手中的四個酒罈,“這是烈酒”
“是的,殿下這烈酒昨天晚上”
荊哲總覺得蘇新平害怕在蘇墨言眼前說出昨天晚上的事情,果不其然,他才故意提了一句,蘇新平就已坐立難安。
馬上站了起來:“殿下,這烈酒是荊公子聽說要來赴宴,特意給殿下帶的”
“好一個荊哲本宮真沒看錯你既然有了這烈酒,那本宮的酒就算不得美酒了咱們今天就喝它了”
說着,就率先走了出去。
“殿下過獎了”
荊哲連看都沒看蘇新平一眼,跟了出去。
走在最後的馮連儒有些可憐的看着蘇新平的落寞背影:這真是花錢買了個寂寞啊
偏廳,飯桌上,雞鴨魚肉,各式菜餚,已然擺放於上。
看到這一幕,荊哲吞嚥了一口口水。
自從那天從衙門裏出來,他已經沒再喫過這等酒席了,這趟,來值了
憨憨放下酒罈,被人引着在旁邊的房間裏用餐等候,蘇墨言落於主座,荊哲居於下首,而蘇新平則坐在兩人中間的位置。
屋裏只留了馮連儒一人,並不上桌,看模樣是準備等會做些添酒之類的雜事。
蘇墨言本來讓人準備的大碗喝酒,但是現在換上了烈酒,他又讓人把大碗撤下,換成了小酒盅,不然他怕幾碗烈酒下肚,他們就真完了。
坐好之後,蘇墨言舉起酒盅。
“今日雖不是本宮做東,但這宴會之所卻是在東宮之中,所以第一杯酒,由我來敬”
荊哲正襟危坐,等候下文。
其實,荊哲對蘇墨言的態度還是很複雜的。
通過跟他說話聊天,總覺得這位太子有些憨憨的,連他那位太子賓客的城府都勝他不少,又因爲他跟蘇墨塵交好,按理來說,這人應該信得過纔對。
但他偏偏跟蘇新平這種敗類廝混在一起,又讓荊哲對他不得不保持警惕,所以只是表面熱情,內心頗爲牴觸。
“這一杯,就當是本宮歡迎荊哲第一次造訪東宮,咱們幹了”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有了昨天的教訓,荊哲並不敢再喝多,同樣仰頭,酒卻都存在嘴裏,然後抓起桌上的茶杯當做喝茶,順嘴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