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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來到前門大街,看到坐落在芬芳園旁邊的張家酒坊時,不禁感嘆,晉王世子的腦袋終於靈光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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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門大街算是京州城中最繁華的幾條街道之一,這條街上除了芬芳園之外,還有京州城最大的酒樓聞香居,街道兩側還有許多零散的客棧,酒坊開在這裏,何愁生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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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酒坊門外,便能看到外面門可羅雀,進出者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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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走進去,夥計馬上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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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是來訂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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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笑笑:“我是從江陵過來的,聽說咱們京州有家做皇家生意的張家酒坊,便想過來看看,順便多買些烈酒回去,讓家裏人都嚐嚐陛下願喝的烈酒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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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計眼珠一轉,笑道:“那公子就真來對地方了!你說的那張家酒坊離這有段距離,是我家掌櫃的大哥開的,這烈酒製作工藝是我們掌櫃家的祖傳手藝,我們兩家酒坊也算是一家,烈酒的味道是一樣的,公子在這裏儘管買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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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祖傳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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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了!公子不信可以滿大街掃聽掃聽,除了我們張家酒坊,城裏哪還有第二家酒坊有烈酒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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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掌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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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找我們掌櫃做什麼?若是買烈酒的話直接跟我說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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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的太多,你能做的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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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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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夥計打量了荊哲一眼,見他穿着考究氣質不凡,再一想他說來自江陵,江陵可有太多富賈大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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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看你們有多少了,你們有多少,我就要多少,若是你們的不夠,那我就去另一家張家酒坊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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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財大氣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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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知道我們的烈酒一罈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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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揚眉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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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銀子一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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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夥計仔細留意荊哲的表情變化,便發現荊哲聽完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好像跟聽到白菜蘿蔔的價格一樣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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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不禁驚呼好傢伙!真是個財大氣粗的富家公子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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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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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伸手入懷,掏出一千兩銀票在夥計眼前一晃,“那先給我來二百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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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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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做生意,自然希望買家越有錢買的越多越好,但是夥計現在卻爲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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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張家酒坊剛開沒幾天,而且前身用的是別人的酒坊,烈酒製作工藝也是才上,夥計們摸索着釀製烈酒,產量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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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雖說買烈酒的店家很多,但畢竟五兩銀子一罈不是小數目,烈酒度數又高,一罈烈酒夠好些人喝,所以縱使來買烈酒的人不少,但買的不多,他們也不過才賣出百八十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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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酒坊庫存烈酒也就只剩了二十多壇,距離二百壇差了不少,眼看着嘴邊的一千兩銀票卻不能喫下,夥計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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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到底有沒有?沒有我就去另外一家張家酒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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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單生意太大,我一個小夥計確實做不了主呀!要不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把我們掌櫃的叫出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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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一溜小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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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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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張學厚正在一戶看似是普通人家、但實際是個地下賭場的地方搖骰子,他熱衷於這種賭局,只可惜原來輸多贏少,錢全賠進去了,總不能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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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被晉王世子找來做掌櫃,可謂他人生當中爲數不多的高光時刻,手裏有了銀子,連賭都變得大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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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荊哲打了一頓,心裏氣得慌,但賭癮上來,他也顧不得其他,跑過來一直賭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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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拳場失意,卻賭場得意,來了沒一會兒他就贏了不少,這個時候夥計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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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贏錢的緣故,他也沒多待,罵罵咧咧就出來了,心想江陵有錢的傻子就是多,一次性要二百壇烈酒,腦子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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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進了酒坊,看到荊哲後,怒從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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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要買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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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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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趕緊滾!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故意讓我們多做烈酒,等我們全做出來,你又不買了?這種小兒科的伎倆,還敢出來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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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厚冷笑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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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聽說過晉王世子之前是怎麼坑張學先的了,用的就是這種手段,他怎麼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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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門的銀子都不要,你這膽子,也別出來做生意了,回家玩泥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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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不屑說完,轉身欲走,卻被夥計給拉住了:“公子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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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張學厚說道:“掌櫃的,這位公子是真的有錢買呀!剛纔還掏出一千兩銀票呢!若是掌櫃的不信他,何不讓他先交押金,不怕他反悔!而且咱們現在的烈酒生意那麼好,就算他不買也有別人買嘛,何愁賣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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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厚一聽,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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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背後是晉王世子,跟當初張學先遇到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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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瞥荊哲一眼,問道:“你若想買,就留下押金,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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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不敢?但你要給我開張收據,簽字畫押——你不信我,我還不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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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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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荊哲說可以付押金,張學厚樂不可支,因爲晉王世子跟他說好了,他賣出去的烈酒,可以從中抽取一成,之前賣的太少,所以提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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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一千兩一千兩的賣,他一次提成就是百兩以上,以後下注的時候都可以下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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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手交錢,一手交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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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厚承諾,三天之後,烈酒就能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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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們酒坊現在的能力,其實是不夠的,但他打算馬上增加提純器具,增加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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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又問道:“你就只要這二百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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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搖了搖頭,很誠實道:“當然不了!只要你們做得出來,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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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厚心中高興,但還是非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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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酒坊也能制烈酒,你爲什麼要買我們這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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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哲將頭仰成四十五度,一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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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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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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