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很敏銳地發現書生話語中的漏洞。
“別被我們抓到相互廝殺的證據”而不是禁止相互廝殺。就好像一個老師對學生說“別被我抓到你們作弊”是同樣的道理——靈脈並沒有禁止學員在真正的靈脈中爲了寶藏互相傷害，這讓白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沒有任何血脈在身，白沐只能去尋找那些散修留下的密寶。但是一萬年過去了，那些散修就算留下來了不得了的寶貝，多半也被世家子弟隨手拿走，能夠留下好東西的概率不大。白沐可不是那種進了寶庫空手而回的傢伙，他轉過身去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之前叫囂的盛懷仁。
盛懷仁看着白沐的眼神不由得心驚肉跳：“他要幹什麼？這還沒進去呢就要威脅自己嗎？”
論起暗殺來，白沐可是十分得心應手，青蛇真君說是白沐的第一個恩師也不爲過，給白沐留下的七殺劍伴隨白沐度過了從無到有的艱難階段，更是幫他擊殺了不少的強者。現在搭配在日蝕深淵中得到的美人圖卷，白沐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擊殺同等實力的盛懷仁簡直猶如探囊取物。
書生看了一眼白沐和盛懷仁的動向，沒有說什麼，只是轉身用自己的手牌打開了之後的結界。
真正的靈脈書生已經進去了三次，此生想要再進入其中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作爲領路人之一，書生對真正的靈脈的一些密辛還是瞭解頗多。此時衆人一邊趕路，書生平易近人地開口告訴這些小傢伙靈脈的一些故事。
“你們有沒有想過靈脈爲什麼能夠在天地靈氣衰竭的時候還能保持穩定的靈石產出？”
白沐眼睛亮起來，他對於這個問題已經好奇了很久，但是靈脈對這裏的信息封鎖極爲嚴密，即便是白沐參與過潛入日蝕深淵的行動，也沒有獲得足夠的權限瞭解這些信息。畢竟靈脈的靈石來源是靈脈統治整個修仙界的基礎，一切體系的根基，必然不會輕易透露給他們。沒想到白沐在即將進入真正的靈脈的時候才能夠聽到這樣的密辛。
“一萬年前，導致天地間靈氣枯竭的原因，正是來自這裏。”
書生用手指了指頭頂，白沐有些愣怔，周圍的世家子弟卻沒有什麼表情，似乎這是衆人已經熟知的事情。
書生接着講述道：“那一日仙家逆反，從天界降臨，把人間達到渡劫境的修士殺得一乾二淨，凡間修士的頂尖勢力被連根拔起，這是凡間修士的末日。”
白沐震驚無比！天界出手對付人間界？有什麼必要嗎？人間界的修士難道還能威脅到天界的存在？白沐知道要進入天界就要經歷九重雷劫達到仙人境界，進入天界之後，那裏有更親切的法則秩序，也有更高妙的武技功法。
從修仙文明產生以來，天界定居的修士越發多起來，已經成爲一個微縮的凡間界，仙人們娶妻生子，在天界獨特的環境下，他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孕神境，至於成年，最次也是金丹境界。
白沐不理解，就好像一個人伏下身子來認真碾毀一個蟻窩，這是有多無聊纔會對人間界動武？
韓柔看到白沐的表情，猜測他應該是對這些歷史不太瞭解，用傳音的形式對白沐解釋道：“天界和人間界的實力差距，在萬年前可不是這樣的。渡過天劫之後的許多修士並沒有選擇進入天界，而是留在人間界繼續修煉。讓他們留下來的原因很多，有些是希望保護自己的親人愛人，有些是對天界的強大實力心生畏懼。”
白沐瞬間釋然——假如白沐此時登仙，成爲真正的仙人，天門大開的時候，白沐也會毅然決然地選擇留在人間界，因爲這裏有羈絆。修煉只是獲得辛福生活的手段罷了，而不是最終的目的，既然人間界有自己獨立的法則可以防止天界來客異域入侵，在這人間界做一個受人敬仰的宗師，總比進入天界從零開始要穩妥得多。
“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留下來，他們都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地仙。”
白沐將這一類人羣記在心裏，地仙二字倒是很全面地解釋了這羣人的生活狀態。所以天界降臨的時候，就是這羣人遭到了最猛烈的攻擊。
“人間界並非一敗塗地，在最開始的措手不及之後，意識到天界的動向的地仙們聚集到了一處，展開對天界來客的討伐行動。”
白沐忍不住打岔道：“但是據我所知，天外來客在人間界會受到法則力量的排斥，那些天外來客是怎麼做到不受影響地戰鬥的呢？”
書生頓了頓，看着出言提問的白沐有些笑意：“沒想到你還知道這個。”
世家子弟看向白沐的眼光有些不同，他們從家族記載的隻言片語中能夠還原當時的戰鬥，但是白沐一個散修從哪裏得知這些萬年前的密辛呢？
書生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淺淺直呼不可能：“因爲開啓戰端的，是天界的主宰者。在天界來客肆意屠殺的時候，天界的法則在他的控制下也在壓制凡間的法則力量，纔會讓凡間對天界來客的驅逐之力弱化。”
淺淺怒道：“胡說八道！萬年之前老仙王羽化，化作靈氣反哺人間，之後就用一道天門將人間界和天界永遠隔絕，怎麼會發動這樣沒有意義的戰爭？”
白沐聽得昏頭轉向，這一段的歷史太過久遠，曾經經歷過這段歷史的人早就在歲月侵蝕下魂飛魄散，天界的淺淺和人間界的書生各執一詞，誰能夠相信？
書生緊接着才說道了重點：“在這樣的前提下，靈脈誕生了。”
“地仙中最強大的幾位將前來狙殺自己的天界來客反殺，然後在廢墟上建立起了如今的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