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祖蔭在剛纔的戰鬥中魂力消耗不小,但是靈力仍然滿盈。雖然他也很想帶着剛纔失去戰鬥力的三人小隊到安全的地方去,但是這一路上還有不少的人需要他的幫助。
“像我這樣靈活的戰力沒有多少啊……可惡!”
日蝕對靈脈的入侵顯然是籌劃已久,所以在爆發之後一向在安全工作上十分重視的靈脈總部竟然出現了防力虧空的情況。
分明是日蝕將那些金丹境的宗師都拖住了!
“這樣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啊……難道這些傢伙真的有把握將靈脈攻下來?”
泉祖蔭想到這裏有些不寒而慄——在日蝕這樣的大動作面前,他一個小小的半步御器境又能做些什麼呢?
泉祖蔭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牌,白沐的訊息在最上面,是這天前半夜白沐對自己的一些囑託。
“如果我今晚沒有音訊,不必擔心,保護好自己的安危就好。”
泉祖蔭還是第一次看到白沐有這麼嚴肅的時候。原本還在爲白沐擔心的他突然發現好像不止是白沐有了麻煩的事情!
前兩個時辰要比現在難熬得多,傳遞信息的方式被阻斷了,靈脈之內妖影重重,許多泉祖蔭剛剛認識名字的靈脈新秀被快速斬殺,甚至有兩人是進入了靈脈祕境的種子選手。
宗師唐小芳將行者境的修士帶走的時候,對泉祖蔭的說法是:“如果不是你還住在行者的集體宿舍裏,只怕被暗殺的名單上也有你一個!”
泉祖蔭回想起來仍然有些恍惚。
這時候一道女聲從身後傳出來,伴隨着破風聲音傳遞到泉祖蔭的耳朵裏:“別在這時候發呆!還是沒有白沐的消息嗎?”
泉祖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人正是剛剛破關的唐悅可,兩道長長的雙馬尾上還有一些髒東西,看起來是在和妖族的戰鬥中沾染上的血液。
突破到御器境的唐悅可比兇獸還兇獸,據說在祕境剛剛降臨的時候把一個熊妖揍哭了……
泉祖蔭不由得問出聲來:“你真把妖怪揍哭了?”
唐悅可聽着泉祖蔭的答非所問頗有幾分煩躁,道:“皮糙肉厚的,打了二十分鐘還沒死透,給我氣壞了。”
“後來路過一個御器境的劍修,那熊妖哭着喊着往人家劍上撞,找了個痛快。”
“還說是妖怪呢,娘們兒唧唧的……”
泉祖蔭擠出一個笑容來,和唐悅可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沐哥早就跟我說過不用擔心,以他的機靈,恐怕是能夠趨吉避凶的。”
泉祖蔭收斂起笑意來,看着祕境灰濛濛的天空說道:“這祕境不能堅持太久了……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就會被妖族打破,到時候流毒在靈脈周邊,只怕會傷及無辜。”
是的,這祕境是憑空降臨的,但是絕對是靈脈的手筆,如果不是有神祕的力量將妖族拘進祕境之中,只怕靈脈此時已經是屍橫遍野,哪還會有那種空曠寂寥的景象?
然而似乎出手的大人物也只有“創造戰場”的能力了。這祕境應該還有滅殺妖族的能力,但是從沒有催動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人族和妖族的絞肉機……
……
韓家祖地,韓家的衆多長老在分發療傷用品,大長老韓納看了一眼枯坐在藏劍閣廢墟之上的太上長老韓駿,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他囑咐幾個長老組織傷員修養一番,自己則轉身走向韓駿的方向。
“長老節哀順變。白沐此子活着對我韓家來說並非幸事啊……”
韓駿擡起眼皮看了看對韓家忠心耿耿、在大長老的位置上已經坐了整整三十年的韓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記得當初在例行會議的時候,最反對向白沐拋出橄欖枝的也是你吧?”
韓納的身體一僵,但是很快又挺起身子來,對韓駿笑道:“太上長老玩笑了,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那時候外界有傳言說白沐的劍術要勝過韓家一籌,韓家已經沒有資格自稱什麼劍道魁首……”
韓駿皺眉道:“韓家從來不以劍道魁首自居!僅僅一個貳叄牌坊,就足夠讓韓家先祖汗顏,我這麼說絕對不是妄自菲薄。”
“外行人這樣說倒也罷了,你作爲韓家大長老,還如此目中無人。在我看來,雄兒沒有對你做出懲罰,已經是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了。”
“此番事了,你自己進落雷山受罰一年吧。”
韓納眯着眼睛彎腰:“太上長老教訓得是。”
韓駿多看了兩眼韓納的脊樑,再度回首看向藏劍閣的廢墟,或者說是看向廢墟之下、此時生死不知的白沐和韓柔兩人。
遠處一道身影閃落,韓家的衆人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來人。一個衣衫破碎的劍修搖搖晃晃趕到,卻發現自己被韓家的護族大陣攔在外面。
此時韓家的變故還沒有在戰場中傳開,因此這個傳令人並不清楚韓家遭遇了怎樣的險情。
他驚疑不定的時候,卻看到面前的大陣洞開一角,韓家的真實境況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一時有點發愣:
這樣的韓家真的有餘力支援戰場嗎?
他咬咬牙站穩,剛剛在小輩的攙扶下進入韓家祖地,就朗聲道:“靈脈今夜遇襲,日蝕妖族傾巢而出。已經被前輩的祕境攔在牌坊之外,此時正是決戰的時候,還請韓家諸位……出一份餘力。”
前半夜韓成雄已經被調往靈脈總部,此時接近拂曉,仍然沒有回來,在韓家當然是太上長老韓駿說了算。
衆人的目光轉向此時的主心骨韓駿,只見到後者面色蒼白。
雖然韓駿在沒有聽到韓成雄的調令的時候已經有所感應,但是仍然顫聲問道:“雄兒……韓家族長何在?”
傳令人喉結微動,從空間法器中取出一盞已滅的魂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