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家子弟吹到上去的“誅仙一箭”慢慢悠悠地飛向白沐,甚至不如謝銳比賽最開始的時候出的一箭。
而白沐也像是中了咒一般,眼神中有些慌亂,全身都定在原地,沒有一絲剛纔遊刃有餘的自信,等待着那一箭貫穿胸口。
他的身體定在原地,只有右手緩緩擡起,卻和身體的動作極其不協調,像是拙劣表演的提線木偶一樣,造型古怪的竹葉劍出現在他手中,輕描淡寫地點在箭頭處兩次,白沐持劍的右手就爆炸一樣噴出鮮血來,傷口深可見骨!
老槐“咦”了一聲,咕噥道:“技巧高明的不像話,但是卻又很笨拙,反倒像是隻知道怎麼做,卻從來沒有試過這種劍眨終究還是沒有把這一箭卸開。”
果然箭頭在謝銳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偏移一個角度,最終洞穿了白沐的肩胛骨,去勢不減,直接將他身後的結界也貫穿,眼看就要射進觀衆席。
“中獎”的觀衆臉都白了:特麼什麼也沒看明白,還要喫半招誅仙的箭?
卻見一個穿中山裝的老人憑空出現在他身前,一指點在箭尖上,那一往無前的箭就這樣停下,化作風系靈力消散。
被洞穿肩胛骨的白沐也是疼得齜牙咧嘴,但是沒有那股莫名的氣機鎖定,白沐只覺得身體受的傷並不嚴重。
他已經無暇顧及自己超強的恢復能力暴露在衆人面前的後果——他可不想失血過多。肩膀上碗口大的傷口開始癒合,握着竹葉劍的右手卻遲遲沒有好轉。
白沐明白,那一箭真正的威力被剛纔那看似簡單的劍招卸到空氣中,只有生疏的右手受到了波及,僅僅餘力就把白沐引以爲傲的身體山這個地步。這一箭真叫他後怕:如果沒有卸去那種道韻,恐怕自己的肩膀也會炸開,而且傷勢很難癒合。
謝銳低頭沉聲道:“我敗了。”他扶着完全變形的右手準備離開,別之後的比賽,可能需要休養半個月,才能再次拉動“追風”。
相比之前的幾場比賽,白沐這一場比賽結果出現得有些出人意料:謝銳的箭強大到靠餘力也能洞穿結界,但是卻被白沐用劍招拆擋下來。反而謝銳自己因爲強行出箭,落得一個半廢的右臂,成績最高也只能排在第五位。
白沐討厭一些世家子弟的跋扈,但是卻不討厭他們對尊嚴的重視:謝銳明明可以在白沐出兩條劍龍的時候收手,在之後挑戰排行榜上的其他人,以他的實力,進入前四名並不難。
“你很強。如果這個武鬥臺寬一倍,輸的一定是我。”
謝銳聽到識海里這個聲音,僵住身體,他回頭看着正在服用丹藥恢復右手的白沐,輕輕點頭。
白沐皺着眉頭,被那種道韻山的話,即便復原能力再強,也很難快速恢復。被《劍圖》第一層削成爛泥的地龍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今白沐也面臨這樣的情況,他的右手的傷口裏其實有無數的漩渦,不斷拉扯着白沐的血肉,讓傷口很難癒合。
白沐回頭看見一個穿中山裝的老頭子,臉上的褶皺笑起來像一朵老菊花。
明明着很讓人心動的話,但是表現得卻像一個怪大叔對蘿莉“給你康康大寶貝”,白沐只覺得有點害怕:
“大爺你治得好嗎?”
老槐勃然大怒:“你看不起誰呢!”他揮手就把困擾白沐的漩渦收了起來,白沐感覺右手的血肉終於可以暢通無阻地恢復,還沒來得及高興,這個老頭又把漩渦撒回去了!
撒回去了可還行!?我求你做個人吧!
白沐苦兮兮地對這個神祕的老人:“您就別逗我了,您要是不讓我療好傷,我怎麼給您演示劍招啊……”
老槐心情大好,幫白沐療傷之後,白沐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真的不會,剛纔那一劍很不熟練。”
白沐發現面前的老頭子鬆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古怪:怎麼感覺他巴不得自己啥也不會……
“考慮一下拜我爲師吧?”老槐用眼神餘光看着白沐手裏的竹葉劍,似乎又好奇又拉不下面子去細看。白沐好像明白了這個能徒手接箭的高深老頭應該怎麼對付了。
“您不會是宗師級別的大人物吧!”白沐失聲道,“難怪器宇軒昂氣質不凡,一看就是靈脈的中流砥柱啊!”
出這種有些噁心的話讓白沐有些臉紅,但是面前的老傢伙似乎分外受用:“不敢當不敢當!只是比你們多修煉了一些歲月罷了,我已經老了……”
他一邊着自己已經老了一邊讓衣服無風自鼓,分明在散場的人流之中,竟然頗有立於山巔的氣場,讓白沐無話可。
“我可以拜您爲師!”老槐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年輕人臣服在自己的王霸之氣之下,正要話,白沐話鋒一轉:“不過我做徒弟的是一介散修,就是沒錢沒勢,連武器都是這種垃圾貨色……”
“叮!”
竹葉劍被這個無良的新主人丟在地上,但是頗爲配合地發出一聲脆響,白沐憋着笑意低頭:“師父不如送我十幾二十把六品的劍器,出去徒弟也不給你丟人不是?”
老槐:“???四品巔峯的劍是垃圾貨色?”
老槐臉上的肌肉抽動,覺得自己好像撿了個麻煩……
白沐看着老槐臉上不自然的表情,連原本鼓起來的衣袍都好像漏氣了一樣,整個人都蔫吧了,浮誇地:“老師您不會是囊中羞澀吧!既然這樣徒弟這裏倒還有一些一品短劍,師父一定能化腐朽爲神奇!”
老槐看着白沐遞過來的一品短劍,心口有點鬱結:故意的!這貨絕對是故意的!
裝窮裝到這份上,他怎麼好意思不給靈器呢?
白沐冷笑一聲,心道:“裝完逼還不跑,就是這樣的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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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歌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