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詭卷書 >第十三章 第五個人
    狄青和印許押解在一塊兒,極其不服氣的叫了一路冤枉,讓狄青哭笑不得。

    最後出言阻止,“喂喂喂,夠了叫什麼了。去坐坐而已。”

    印許押解在他前面,扭過半身,嘰哇哇大叫:“你都被綁起來了,還說去坐坐作大枷的作”

    狄青聽着他咬牙切齒的恨恨,總是止不住笑意。嘴上遮掩笑意的打趣卻遮掩不住,即便腔調拿捏的嚴肅些,還是透着濃濃笑意。

    “你一處金州里正,還能知道作大枷,用這玩意折騰過人”

    兩人聊的很歡,這武侯看不下去了,出言厲聲厲氣呵斥:“感情我是請你們喝茶去嗎給他孃的安靜些。”

    緊接着兩隻金瓜錘一碰撞,發出了好大刺耳的聲響。狄青這才努努嘴老實下來,而印許回一臉繃緊的咬牙切齒下來。

    一行人的隊伍裏,除了除了前後羈押他們幾人的三名武侯,就是兩名武侯在不知從那裏扯的麻布擡着已經嚥氣的孫二郎,掉在尾後行走。

    沒走幾步腳下一陣風颳過,狄青覺得步子走起來都有些遲鈍難擡。前頭的印許身形也是不太穩,有些搖晃,好在風也不兇猛,片刻也就過去了。

    十月底的風幾時走低

    狄青一下子就覺着不對,但是礙着人多他不能言,特意的撞了撞印許,玩笑似的問他。

    “你去過武侯鋪子嗎”

    只見印許嘴角微微抽搐,眉宇緊蹙,雙眼是受過傷無法睜開,但也有些用力的擠在一起。脣色稍微發白,整個人十分緊張。

    被狄青這麼一撞,他心裏多少的害怕轉爲憤怒,要張口怒罵卻幾張幾合之間仍舊發不出聲音來。低着頭往前走。

    狄青一看就曉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一陣風肯定不是簡單的風

    不等再有性子急爆的武侯發怒,狄青站回自己的位置乖乖的跟上。

    前頭的街道一拐,立馬就看見兩間簡單不甚起眼的武侯鋪子,一間稍微好些,木料搭建,規整順眼,梁下面掛了一盞黃色皮紙的燈籠,幽幽閃着火光。另一件相比起來就潦草許多,有些要塌的樣子,門上掛着是竹筒凹出來的竹燈籠,火已經滅了。

    他們是犯了事兒的人,暫時羈押鎖在那間快塌了的破屋子裏頭。挨個跟下湯撈一樣丟進去,一個接一個。

    同孫二郎幾位同行的朋友也比比喊冤,生意嘶吼的還能聽到哭腔。

    他們也着實是冤,孫二郎是和他們同行沒錯,不置否認。可是孫二郎他出園子晚,掉在隊伍最後,他們一塊熱火朝天的商討去哪一家逗妓,誰還能多個眼睛去看孫二郎在做什麼嗎

    要不是砸到他前面人的袍子上,加上聲音沉悶巨響,怕是沒人回頭去看。

    可想而知,孫二郎怎麼倒下的,那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楊柳家的院子從七月半那日開始幾乎除了官府調查,就不會再有其它人敢進去了。這些人避之不及,孫二郎卻敢進去。

    瞧瞧,這園子是不是邪性進去了出來真真是一刻都沒有就死了,至到他嚥氣,也不過將將一刻鐘罷了。

    推人正輪到狄青和印許時,老愛朝着狄青掄金瓜錘的武侯卻攔下了他們二人,嗓子裏氣息又粗又不懷好意,說。

    “這兩個給我審一會,你們鎖好了就再去巡查,撿點酒來喝。”

    這人將狄青和印許手上的繩索一拽,踉蹌的朝着他們常休息的那間走去。

    他們三人朝裏走,兩位武侯停放好屍體出來,與另外兩位武侯,四人兩兩勾背搭肩的出了鋪子。

    走了數尺之遠,一個與孫二郎年紀差不多的武侯轉身跑來,很警惕的推了推這位武侯。

    人年紀小,卻老成的說:“桑成,二郎已經死了,你不要再管這件事兒了,別落得同他一個下場好好想想他是怎麼從鋪子裏走的”

    話到這裏就停了,轉身招呼着一起去哪條巷子撿酒。聲音大的明目張膽

    狄青晦暗的眸子掃了掃,盡是不屑。什麼叫撿酒這分明就是強盜行爲,還搞什麼好聽的花名頭。

    長安城暮鼓一響,六百聲內必須得找到落腳的地方,不能在大街小巷上閒逛。一旦被巡視的武侯們或者夜禁巡查隊發現,輕則打罵,重則當街打死也是可以的。

    他們是平康坊內的巡視武侯,坊內雖然說可以走動,沒有外面街道那麼嚴,但是遇到武侯了,你直接繞開也是不大合適的。故而就會塞些錢給他們買酒喝,好稱叫撿酒――

    狄青不屑的模樣太明顯,身爲法曹,見不得這樣的勾當行爲。

    他們先被推進來。

    這武侯鋪子也不寬敞,就一個炭火爐子燒着,周圍幾張軟墊子,後面放着憑几靠背用,右邊還有幾張牀暫時小憩用的。

    左邊倒是能看幾眼,幾排鏈鎖帶着黑紅的舊血跡掛在哪裏,看得令人發怵。還有個簡小的籠子,裝人太小,裝牲畜又大,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刑具。

    這桑成的武侯在門前看着外頭四位武侯走的不見人影才閉了門,面色依舊兇惡,但是相交於之前的樣子,算是和善不少。

    他有話要說――

    狄青看着他的微末表情和一舉一動不作聲,就站在進門的那個位置。

    直到桑成小心翼翼覺得安全後,才親切的給狄青解了繩索,再給印許也解了

    悶着不說話的坐在炭爐旁,整張臉埋在掌心路,好半響他纔有些身形晃動,啞着嗓子轉身朝着狄青跪下來,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狄寺丞,請給二郎一個明白的死因。”

    狄青一愣,這素未蒙面的怎麼還能認識他

    “你認識我”

    桑成搖搖頭,“早就聽聞幷州有一位狄姓法曹斷案入神要調往大理寺上任寺丞之職。所以今日遇上大膽一賭而已。”

    這也不算賭,狄青都說了自己是大理寺丞了,官憑沒了而已,也說了明日去補辦。凡是個人知道最近大理有位新寺丞上任,那就能猜的到好不好。

    冒領朝廷官員可是死刑,往上翻族譜清查下獄的,沒人敢這樣拿着家族冒險。

    狄青現在可以問一些關於梵音和楊柳家的事兒了。到底是什麼,讓所有人都這麼懼怕

    “孫二郎的死和什麼有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這個問題怕是正中要害,很清晰的看到桑成的臉色鉅變,脣色一下子就淡下來。

    這個時候,印許突然不知道怎麼了,發了瘋一樣跳起來去搶奪桑成身上的金瓜錘。他一個修道的,有點三腳貓功夫,加上桑成並沒有防備心,背上的金瓜錘一下子被搶奪走。

    印許拿到金瓜錘就開始照着桑成和狄青打去,追的一屋子亂哄哄的。

    狄青便被追便叫嚷着:“你怎麼了,印許,你瘋了嗎”

    印許嘶聲竭力的帶着哭腔,“讓你說我死了,別讓我進長安,你非要讓我來。”

    話到這裏,印許被桑成一腳踹過去的憑几絆住腳,摔在地上昏死過去。

    狄青氣息不穩的扶膝喘氣,一面朝着印許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去摸頸項上的脈搏。

    一隻手從狄青衣襬下繞進去,在他的腿上寫一短句話。

    屋子裏有五個人。

    狄青一愣,看了看印許昏死的面龐,五個人

    桑成,印許和他自己,還有已經死了的孫二郎。

    五個人

    第五個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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