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啊”
一萬餘騎風捲而去。
見營上、營內亂做一團,守門的士卒哪敢抵抗,不待龍武衛近前,營門大開,一衆士卒跪地投降。
李敬領着幾百殘兵,渾身是血,護着虞世卿且戰且退,很快就被圍在營地中間。
待李君羨縱馬過來,士卒們向兩側散開,扔下兵器跪地迎接,李君羨立在馬上,平靜的望着虞世卿。
虞世卿悲嘆一聲,心知大勢已去,他推開護在身前的李敬,緩步上前道,“李將軍身經百戰、武藝非凡,可敢下馬與我一戰”
“哈哈”
聞聲,護衛在李君羨身後的龍武衛放聲大笑,李君羨看似儒雅俊美,實則勇猛好戰,平日裏,龍武衛衆將都避戰不及,不想卻有人出言挑戰,當真是不知死活。
李君羨揮了揮手,待衆人噤聲,輕笑道,“不錯,勇氣可嘉,聽聞錢塘虞氏都是文武雙全之輩,今日本將軍且與你切磋一番。”
說罷,翻身下馬,提刀迎了上去。
二人對立,虞世卿舉起長劍,喊了聲“殺”,直撲過去,李君羨單手握刀,揮刀直劈,刀劍相接,火星四濺,李君羨只是稍微後仰,虞世卿卻連退幾步。
虞世卿虎口生疼,一臉難以置信,自己雙手握劍,卻抵不住他單手一刀,不甘之下,他大呼一聲,飛身舉劍刺出。
李君羨搖頭,太弱了,弱的讓他頓時沒了興致,見虞世卿再次攻來,知道他是在求死,喃喃道,“念你非貪生怕死之輩,本將軍就賞你個痛快。”
說罷,側身躲過長劍,反手一道,人過頭落。
“李將軍威武”
龍武衛將士搖旗吶喊。
“虞將軍”
李敬悲呼一聲。
他本是虞氏僕從,卻爲虞世卿所重,將他帶入營中,幾年下來,將他升至副將,讓他光宗耀祖,對他可謂是恩重如山,遂拔劍自刎,隨主而去。
虞世卿雖沒什麼統兵才能,卻深諳用人之道,在軍中籠絡了不少心腹,當下被圍的士卒紛紛拔刀自戕。
李君羨沒有阻攔,望着滿地屍首,輕嘆一聲,隨後,他掃了眼衆人,指着一個跪地的將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何職位”
那將戰戰兢兢道,“末將錢塘守備營偏將李立山。”
“好,李偏將,你帶士卒去將他們埋了,如此忠義之士,豈能曝屍荒野”
“諾”
李君羨嘴上說是念及忠義,但實際是爲了敲打這些降將,這些人如此反覆,將來定不能重用。
上兵伐謀,攻人攻心,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守備大營,李君羨高興之餘,也總算鬆了口氣。
大帳中。
李君羨望着下坐末尾的幾名偏將,沉聲道,“謀逆乃大罪,然陛下寬宏大量,念及你等多數非是自願,故饒爾等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陛下有旨:凡歸降將士,爲將者杖四十,降兩級,罰俸半年,以觀後效;士卒者,杖二十,你等可有異議”
衆將能夠活命,已覺僥倖,哪還敢有什麼異議,當即跪地拜謝。
傳達完皇帝旨意,李君羨開始着手大營之事。
“裴文虎何在”
李君羨下首的魁梧將軍起身抱拳。
“末將在”
“本將領兵三千入城平叛,大營一切暫交與你。”
“這”裴文虎猶豫了下,乾笑道,“將軍,莫不讓末將領兵入城平叛,將軍坐鎮大營可好”
“哪兒來的廢話,領命即可。”
“末將遵令”
隨後,李君羨安排好大營諸事,冒着細雨,領兵匆匆離去。
裴文虎扶着營門長吁短嘆,身旁同僚疑惑道,“老裴,李將軍將大營交於你,那是器重與你,我咋看你好似不太高興”
“你知道個屁”
裴文虎白了那人一眼,“將軍太狡猾了,他將大營交於我,自己跑去見文成先生,當真可惡。”
同僚驚奇道,“文成先生你如何知道先生在這城裏”
“榮濤與我等飲酒時說漏了嘴,怎麼老紀你不知道”
紀姓將軍懊惱的錘着額頭,“嗨我那日恰好沒在營中,我說方纔陳陽那小子怎麼爭着要去,氣煞我也”
“嘿”
裴文虎輕笑一聲,突然覺着心情好了許多,哼着小調回營了,留下紀將軍懊惱的錘門。
郡守府內。
沈老焦急的來回打轉,文成先生悠閒的端着茶碗細品,“我說,你這老東西能不能消停會兒老這麼轉來轉去的,轉的老夫頭都大了。”
“嗨”沈老氣笑道,“你個沒心沒肺的老傢伙,外面情況未明,你怎麼還喝的下去”
“領兵的是李君羨將軍,老夫有什麼可放心不下的”
“李將軍統兵是有一手,但是,一萬對三萬,便是龍武衛拿下了,也必將損兵折將,你讓老夫如何安的下心”
“也許一兵不損就拿下了呢”
“怎麼可能”
先生笑道,“那可未必。”
接着他話音一轉,問道,“虞氏那邊情況如何”
“榮副將已經帶人去了,陛下讓千機衛處理此事,怕是要快刀斬亂麻,免不了要血流成河了。”
“大爭之世,爭於實力,陛下不得不爲之。”
“唉,也是”
隆隆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太守府周邊人家驚的窩在家裏瑟瑟發抖,自天不亮開始,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波了。
李君羨一下馬,方進衙門就高呼道,“先生可在府內”
文成先生聽着聲音,起身迎出門去,大笑道,“君羨來了,看來大事已定。”
“先生”
李君羨一臉激動的上前見禮。
“兩年未見,君羨別來無恙乎”
“一切都好,就是甚是想念先生,前些日子陛下詔末將回金陵,去先生府上,才聽說先生之事,末將當時就恨不得殺上那羣狗賊府裏,簡直是欺人太甚。”
文成先生撫慰道,“好啦,沒事兒了,也怪我一時糊塗、過於心急。”
沈老見二人只顧敘舊,聽的焦急。
“李將軍,大營之事可已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