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立即道:“夫人,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方纔杜娘不是承認了麼?如今你該逼問杜娘纔是!”
其他人還未附和,蘇婉婉便看向了劉大娘,道:“你還不拿出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連金線都沒有見過!”劉大娘立即道,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又看向了杜娘,嘴中有些語無倫次,道:“你快些說話,快些說是你拿了,你扔去了哪兒快去找出來還給她!”
杜娘脣角浮現一抹嘲諷,輕輕張脣,道:“呵!我說我沒拿,你們信我?我說我拿了,你們信了?你們都瞎了!被嫉妒遮蔽了!這夫人心中如同明鏡似的,我拿了還是沒拿,她知曉得很!”
“你這賤婦!”劉大娘氣得跺腳,立即朝杜娘走去便要打她,蘇婉婉立即伸出手擋住,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賣身契,道:“她如今是我的人,打她你還需經過我!”
“夫人,她說的話實在是難聽,簡直就是厚顏無恥,方纔還承認自己偷了,如今……又是前言不搭後語,這……”劉大娘氣道,又是瞪了杜娘一眼。
“劉大娘,你何必說得這般難聽?”杜娘又是一笑,感謝地看了蘇婉婉一眼,道:“夫人心腸好,方纔不過就是忽然說出這話想救我於水火罷了,不過……夫人也是個不喫虧的,丟了一千兩銀子,怎能不拿回來?劉大娘,你如此這般猴急推髒水給我,不就是想將脫下自己的嫌疑?”
“此言乃我心中所想。”蘇婉婉點了點頭,餘光內瞥見劉大娘慌張的神色當下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道:“劉大娘,有句話不知你聽說過沒有?”
“什麼話?”劉大娘立即問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婉婉冷冷道。
“這……”蘇婉婉說得這般嚴肅,劉大娘當下便是六神無主。
一旁劉大娘的丈夫立即道:“這位夫人,你既然說我內人偷了,證據呢?你方纔也說過的,凡事要講究證據。”
這話倒是學得有模有樣!蘇婉婉嗤笑出聲,出門之前它便命一隻空中所見的蚊子去向其他動物打聽,從方纔在她門外啄食糕點的鳥雀問得,就是劉大娘拿走了東西,出了院子之後立即奔向了她家。
然而衆人不知,皆幫腔着,蘇婉婉道:“莫要再說,她臥室中的東西就是證據!”
臥室?一聽這二字劉大娘便是慌張地揪住袖子,“夫人,我今日可未回家!我出了你的院子便……”
“還狡辯?”蘇婉婉冷冷一笑,看向一旁的孩子,找了個模樣和劉大娘有七八分像的,便問道:“娃兒,你今日在哪兒喫過肉包子?”
“在家。”那孩子甜甜道。
凡是做孃的得了好喫的東西便要給孩子、孫兒喫,況且她給的是五六個,劉大娘總不能一人喫那麼多個罷?蘇婉婉這一問果然是問中了。劉大娘臉甚紅,忐忑着看向蘇婉婉,頭緩緩低了下去,想着借咳嗽掩蓋住尷尬。
衆人一聽,這進去一看好處甚大,立即點頭應下,道:“既然這位夫人這麼說了,我們去看看也無妨!”
“不能去!我又沒有偷東西!進去便是懷疑我!”劉大娘臉都白了。
然而人多勢衆,可由不得她!
衆人還是去了,進去一查,哪裏都掀了一遍,什麼東西都沒有!
劉大娘得意地看向蘇婉婉,道:“這下你信了罷?你非要進我屋子查,這下什麼東西都沒有,你可得給我點兒信譽賠償什麼的罷?”
“沒有?爲何我看到了?”蘇婉婉輕聲一笑,心中明瞭。蚊子去同燕子打聽了之後又問了劉大娘家中打洞的老鼠,打聽到劉大娘將東西放進牆上的一塊石頭後。
蘇婉婉走向牆邊,視線緩緩上移,忽然瞥見一處稍顯鬆垮的石頭凸出牆壁,便將手伸在牆上。
瑩白如玉的寇丹才碰到牆上,劉大娘便伸手將蘇婉婉的手拍開,道:“夫人,你幹什麼?牆裏頭怎麼能藏東西?你亂看什麼!”
“牆裏有個洞,怎麼就不能存東西?”蘇婉婉不可置否。
“我們家的牆可沒有什麼洞!”劉大娘說着,身子貼在了牆面上,一副就是不讓蘇婉婉拿的模樣。
不讓她拿?她還沒有法子?蘇婉婉輕笑了一聲,聽得洞口中響起了“吱吱”聲,咳嗽一聲,洞口裏的東西便拱出一顆頭來。
劉大娘只覺得背上被撓得癢癢,然而害怕發現,身子便是一動不動。
衆人疑惑,想着劉大娘也沒有做什麼,不會是偷東西之人,勸誡着,“您初來乍到這纔不知,劉大娘在村中是出了名的性子好……”
話音一落,伴隨着劉大娘“啊”地一聲響起,劉大娘只覺得後背癢癢得慌,叫出了聲立即讓開,背後的石頭也掉落下來。
“嘭”地一聲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見得牆內洞裏的情景便是忍不住咋舌。
裏頭竟放着一雙紅綢暗紋繡花鞋!一旁還放着一捆細細的金線!
“這……”衆人驚了。
劉大娘呆愣不已,看着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蘇婉婉道:“劉大娘,我取走我自己的東西你沒有意見罷?”
“我……沒有。”劉大娘搖頭道。
蘇婉婉示意下人拿走東西,而後道:“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什麼?”劉大娘哆嗦着,眸子滴溜溜地轉動着,似想到了什麼,立即道:“這東西不知爲何出現在這兒!我可沒有偷!”
“你覺得我信你?”蘇婉婉冷冷道,衆人沉默着,皆沒有幫腔的意思。
蘇婉婉看着她,眸光堅定不已,“你其實欠的不是我一個交代,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