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坐在屋子裏聽到村民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只覺得坐如針氈,聽得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竹兒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道:“夫人!不好了!村民們竟將我們搭來賣涼皮的那個鋪子給……給砸了!”
“什麼?”蘇婉婉驚坐了起來,立即瞧向了門外,想出門,卻發覺自己身子有些發虛,走了幾步竟是差點兒摔了下去。
然而,走出門外,蘇婉婉卻聽到村民們所說的聲音全都消失了,定睛一瞧,靈澈竟是站在了院子外頭,手中還拿着一把笤帚,眸中兇光乍現,那如同少年一般的聲音竟說出了沉穩狠戾的話,“你們誰再敢胡說八道,我必定會殺了你們!”
“你……”
村民們嚇得練練後退,一人吞嚥了一下口水,氣道:“你是她的新相好不成?竟如此狂妄!你難道不知曉她已經是被休棄的破鞋麼?竟還對她這般護着!”
“就是!你如此做,只會傷了你自己!你喜歡誰都比喜歡她好!”
“……”
衆人這般說着,然而靈澈眸子還是清明得很,“我告訴你們,並非她錯,錯在齊乘風!若非他不信任她,他們也不會撕破臉皮,他對不起的人是蘇婉婉!而不是蘇婉婉對不起他!”
靈澈說得慷慨激昂,院子裏的丫鬟皆是動容,竹兒對蘇婉婉道:“夫人,這位公子是誰?他好像很在乎你。”
“……”
蘇婉婉沉默着,忽然轉身進了屋子,將門關了起來,耳邊聽着外頭的話,眼睛卻在屋子裏翻找着。
不知怎的,蘇婉婉竟從屋子裏找尋到了一本乾淨的黃皮冊。打開一瞧,裏頭所寫之書皆是齊乘風記錄的她懷孕的情況以及他自個兒的心情與趣事兒,其中有一篇蘇婉婉心情最是深刻,只見齊乘風寫着:今日正午風微醺,夜甚涼。帶着娘子從桃花鎮連夜趕路到了此處,誰料晚上竟有女子騷擾,好在娘子並未喫醋才未生出嫌隙。思及以往,我深有體會,夫妻之間應當坦誠相待,互不相猜。
這話……蘇婉婉眉頭蹙了起來,瞧着這冊,將其放在了胸口之中,眸中似有感悟,推門出去,同竹兒吩咐,道:“立即收拾東西!舉家離開。”
“什麼?”竹兒驚愣在原地。
蘇婉婉蹙眉道:“話莫要多說,給我收拾東西!”
說罷,蘇婉婉走向了廚房,便瞧見珍兒在地下躺着,臉上、身上的衣裳皆被血給染溼,蘇婉婉半蹲下來,冷冷地瞧着珍兒,手探向了她的脈搏,又瞧了珍兒一眼,蘇婉婉拿來一瓢冷水潑了下去,珍兒迷迷糊糊睜開眸子,卻發覺自己根本動彈不得,蘇婉婉問道:“昨日夜裏你房裏只有你一個人吧?”
珍兒搖頭,笑了一笑,道:“昨日我房裏的就是老爺,除了老爺,誰還敢碰我?”
“啪”地一聲蘇婉婉甩下一個耳巴子,道:“你分明還是處子之身,竟說你被他碰過?也未免太可笑了罷!”
“不可能!”珍兒搖着頭道。
蘇婉婉站了起來,朝外頭走去,打開門,竟瞧見了靈澈,蘇婉婉冷笑道:“靈澈,前幾日在她房間的那個人是你罷?她說了,你對她動手動腳……”
蘇婉婉未說完靈澈便道:“婉婉,你胡說什麼!我怎會動她?你難道不知曉,我心中只有你一人麼?再且,我是昨日纔來的……”
蘇婉婉直勾勾地看着靈澈,忽然輕笑出聲,道:“你這般緊張做甚,我只是同你說笑罷了。”
靈澈鬆了一口氣,見蘇婉婉走向他處立即跟上,竹兒已經收好了東西,蘇婉婉立即道:“將東西放在馬車上,去桃花鎮。”
話音一落,靈澈立即問道:“去桃花鎮做甚?此處……不住得挺好的麼?”
“此處刁民太多,住得甚爲一般,體驗感極差。”蘇婉婉說着,瞧向那個坍塌的棚子,心中越發確認這個法子,而後瞧向了停住腳步的靈澈,道:“你要不要隨我離去?”
“你在何處,我自然也在何處。”說罷,靈澈跟了過去,隨同蘇婉婉坐上了馬車。
隨着馬車的顛簸,蘇婉婉身子隨着搖擺起來,靈澈伸出手欲要將蘇婉婉拉進懷中卻被蘇婉婉拿起一個糕點塞進了他的手中,蘇婉婉道:“既然餓了,就拿,莫要客氣。”
他是空間的靈物,不需要用膳便可生龍活虎,這一點,靈澈覺得蘇婉婉不會不知曉。
可是……蘇婉婉偏生如此做了!只有一個可能,她不想他動她!
靈澈垂下了眸子,隨口猜測一句,道:“你忽然去鎮上做什麼?”
“他在鎮上,我自然要去找他。”蘇婉婉說道,轉頭看向了靈澈,見他面色黑了幾分,蘇婉婉又似不經意般,道:“我覺得我與他之間定然存在着某種誤會,你說呢?”
“能有何種誤會?”靈澈聲音又沉又急,“若我猜得不錯,是他將你們的孩子弄沒的罷?這等人能做出這種手段,你何故還要尋他?”
“我不相信是他做的。”蘇婉婉搖頭,眸子釘在靈澈身上,“待我找尋到他,我纔信了你所說的話。”
“他……”他已經死了!靈澈蹙起眉頭,不知如何纔好,眸中甚爲委屈,他安排了這麼多,他爲蘇婉婉坐了這麼多,最後就被蘇婉婉一句“誤會”給解決了?
靈澈咬着牙,一聲不發。
蘇婉婉掀起簾子,瞧着一旁的山,然而眼中的注意力卻在所瞧見的餘光之人靈澈身上。
待到了鎮上,蘇婉婉安排下人到院子裏收拾,自己便去了衙門,靈澈跟了過去。
蘇婉婉進衙門,見到縣令,便道:“縣太爺,麻煩寫一則尋人啓事貼起來,就寫……”
未說完,那縣太爺立即拱手,擠了擠眼睛示意着,低聲道:“夫人,有重大消息!”
待聽清了縣太爺所說的話,蘇婉婉心中立即一驚!霎時間忽然發覺到重大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