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婉道:“我說的不是李大哥,他如今還在忙,便莫要打擾他了罷。”
蘇婉婉這般說,馮氏倒知曉蘇婉婉說的是誰了,面上當即有些許尷尬,道:“他在黃嬸子家中,自打突然來了衙門的人,說着要抓住你,黃嬸子一家便不要進來照顧了,將他接去了家中。”
黃嬸子竟然接去她家了!蘇婉婉正要再問近日靈澈的近況,卻先聽得馮氏道:“說來也是怪異,衙門的人不讓我們出去,只有川兒是秀才之身,這才能偶爾出去買些油鹽回來。”
說着,馮氏又是皺眉,“聽川兒說前幾日去瞧過他,可是黃嬸子不在家,黃嬸子的兒子出來開門說打擾他睡午覺便將門關了。那日川兒沒見着他,不過以前都是看到的,頓頓飯菜並未落下,那靈澈公子面色也還算不錯。”
“是嗎?”蘇婉婉心中並未放鬆,指了指齊乘風,道:“這幾日我估摸着又要住在這兒,勞煩嬸子了。”
“莫要說那些話,這不麻煩。”馮嬸子笑了笑,道:“我讓川兒去買兩條魚來,咱們今日晚上慶賀慶賀!”
馮氏如此熱心,蘇婉婉點頭應下,然而對於齊乘風的住處,馮氏皺着眉頭,試探性地道:“這位小哥兒是誰?晚上我去收拾另一個住處給他?”
蘇婉婉看了看齊乘風,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那驚豔衆生的臉便好無遮擋地出現了。
馮氏即便是老了一些,卻也直勾勾地盯着齊乘風瞧,直到李父在身旁伸出手來戳了戳齊乘風的背,這纔回過神來,紅着一張老臉,道:“這……這公子真是俊!”
“咳咳咳!”李父再次提醒道。
察覺失顏,馮氏尷尬一笑,瞧向齊乘風,笑得眉眼彎彎,“哎喲,這不用去佈置其他的牀了!讓他和蘇姑娘住一處就是了。”
李父有些疑惑,道:“孤男寡女,你這般做不是毀壞蘇姑娘的清譽?咱家再沒有被子,也不該這般做。”
“你沒瞧見,這公子生得同蘇姑娘之前所畫的相公的畫像一模一樣麼?”馮氏說着,又是欣賞了一下,嘖嘖稱讚着,道:“我立即就去給你們收拾收拾,你們等候一陣。”
“好,謝謝大娘。”蘇婉婉說着,餘光瞧見齊乘風脣角帶着笑意,蘇婉婉道:“你笑什麼?”
“你竟然這般對我圖謀不軌。”齊乘風說道,俯視着蘇婉婉,又是瞧見了蘇婉婉面上的紅,想起那令人酥酥麻麻的感覺,又是湊近了一些,對着蘇婉婉的耳朵吹氣,道:“不是麼?”
“不是。”蘇婉婉紅着臉後退了一步,道:“你若是不想同我一起睡大可去睡別的牀,那也無妨。”
“你既然想輕薄與我,我自然是不能反抗的,畢竟……我可是你的小弟。”齊乘風笑了笑,心中想的卻是:畢竟,我是你相公。
他未曾想到,他竟是蘇婉婉的相公,並且他人還知曉。如此說來,在鎮上被蘇婉婉發現之時蘇婉婉重金拿出十幾兩銀子便做了他娘子。
如那些之前見他洗了面容的女子對比,發覺蘇婉婉越發真心。齊乘風瞧着蘇婉婉,眼中越發亮堂。
蘇婉婉咳嗽了一聲,道:“你先在此處等我,面具切莫摘下,也莫要出門,我去去就回。”
他的眼神分外炙熱,蘇婉婉落荒而逃,從後門來到了黃家,蘇婉婉立即去向黃家,打聽着來到了黃家門外,發現屋子有些破落,竟擔憂起靈澈在裏頭的境遇。
蘇婉婉敲了敲門,然而屋子裏沒有聲音傳出,卻聽到清脆的“嘎吱”聲傳不出來。
看來,他們家在嗑瓜子,卻並未出來。蘇婉婉咳嗽了一聲,紅脣輕張,彷彿一張喇叭似的,道:“黃嬸子!是我!我回來了!我來瞧瞧我弟弟!”
話音一落,屋子裏清脆的嗑瓜子聲緩緩降低了下來。
許久,還是無人出來,反而屋子裏靜謐得如同無人在家一般,蘇婉婉眉頭一皺,瞧見突然從門縫裏鑽出來的小雞,大叫道:“這是誰家的小雞!竟然被小孩子給抓去了!”
話音一落,屋子裏立即傳出了腳步聲,緊接着,蘇婉婉從門縫瞧去,見得一個嬸子走了過來。
打開了門,見得人是蘇婉婉,那嬸子立即又將門關上,蘇婉婉一腳踹了過去,門差點兒裂開了。
蘇婉婉踏了進去,眸子瞧着別處,道:“嬸子,敢問我弟弟如今在何處?”
“你弟弟……他……他好着呢!”黃嬸子眸子閃爍不定,瞧了一眼蘇婉婉便知曉有詐,道:“黃嬸子,當初離去我給了你不少銀錢罷,你便是如此待他的?”
“我待他甚好!”黃嬸子被蘇婉婉這冰冷的語氣嚇得噤若寒蟬,蘇婉婉便覺得自己猜對了,又道:“我已經都知曉了,你若是說實話,我可以不加追究,否則……”
黃嬸子一聽,腿腳發軟,道:“蘇姑娘,你先離去罷,明日你再來見他,如何?他那癡病如今都不知曉怎麼回事!身上時常大小盡失,誰也阻止不得!你快些離開罷,我立即將他收拾乾淨,明日你過來就能瞧見一個乾乾淨淨的他了。”
靈澈雖傻,可是蘇婉婉見過了,並未傻到這個地步,除非……
“你們虐待他?”蘇婉婉皺眉道。
“怎麼可能……”黃嬸子說着,眼睛瞧向別處。
蘇婉婉又朝屋子踏了一步,道:“他住在何處?不論如何,我定要去見他。”
“這……”黃嬸子慌了,立即攔住蘇婉婉,“我說了,今日不能見,明日你再見他!否則……”
“人是我的,你是我僱傭的,你見過下人質疑主子的?”蘇婉婉眉頭一皺,將黃嬸子推開,道:“你若不告訴我他在何處,我便一一查看,若是將你房子弄壞了,那……是你罪有應得!”蘇婉婉冷聲道。
黃嬸子面色大驚,“你莫要找了!我說!我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