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真不是得道高人 >第15章 抱琴而奏,彈指高歌(求推薦票)
    郡君臉上的褶皺更深,眉頭蹙作一團道:“王道長此言何意”

    王如松偷瞧徐清一眼,見徐清神色平靜,便朝郡君一甩拂塵,欠身道:“金華城裏裏外外,着實找不出第二位比徐真人更懂風水的人。即使貧道在嶗山的師長,怕也難以在風水一道跟徐真人比肩。”

    他見郡君似乎對徐清底細不大清楚,特意用真人來稱呼徐清。

    修行者小有成就者爲道人,再上爲真人。

    真人者,水火不侵,笑傲清風,攬明月入懷,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凡塵俗世中,着實難覓其蹤跡。

    其實在王如松心裏,他在嶗山所見的道士,沒一個比得上徐清。

    他實際上並非嶗山弟子,只不過有幸上得嶗山,偷了一本道法書下山而已。

    郡君不知王如松是假冒的嶗山弟子,卻知此人另有連她都深深忌憚的後臺。他本人雖然法力低微,但在風水造詣上,已入門徑。

    因此才特意請這道士來辦那件要緊的事。

    沒想到來頭不小的王如松,居然對徐清如此敬畏,冠之以真人的稱呼。

    郡君對着王如松輕輕點頭,又對徐清皮笑肉不笑道:“徐真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她拍拍手道:“尊客既然到了寒舍,那還請老婦用薄酒招待一二,免得我家老爺回來,罵老婦不知禮數。”

    她又看向王如松道:“家裏沒男丁,便請道長作陪,你看如何”

    王如松微微笑道:“郡君府中最次的酒,亦有靈氣,能列席作陪,正是小道的榮幸。”

    郡君笑道:“道長如此說,老婦就實不相瞞了。前年得了千年的雪蓮,炮製了一壺仙釀,老婦打算用此來招待貴客。”

    王如松忙道:“郡君盛情,小道感激不盡。”

    郡君於是看向徐清,道:“還請貴客稍待,讓老婦命人準備一二。”

    徐清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是來喫酒的,一來是爲了宦娘,二來還請夫人收了神通,留那葛老爺一命。”

    郡君聞言,忍着怒氣道:“徐真人未免太看輕我薛府。無論陰間陽間,老婦還是第一次遇到徐真人這樣不講理的客人。”

    徐清感受到她怒意頗盛,遠勝此前,他身上法力又隨之深厚幾分,徐清暗自一笑,幽幽道:“便是不講理了,又如何”

    郡君哪裏想得,她都給了臺階下,徐清還如此咄咄逼人。

    只是如今老爺不在家,她要是跟徐清硬拼難有勝算。

    她一柺杖敲在陰氣森森的地面上,花廳震動不已。

    王如松心膽一寒,苦也,莫要做了被殃及的池魚。他正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既然徐清在,這檔子事萬萬不能繼續摻合了。

    誰知郡君看得殺氣騰騰,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給徐清一個好瞧。

    結果柺杖落在地面後,花廳震動尚未停歇,郡君只怒氣勃勃道:“送客。”

    王如鬆鬆了一口氣,還好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隨即明白,這郡君看似憤怒,實則還沒到怒火攻心這一步,今天她怕是不會和徐清真正起衝突。

    郡君雖則在薛府專橫強勢,卻也做了多年誥命夫人,深知無論是朝堂江湖,陰間陽間,都不是打打殺殺能概括的,更有人情世故在裏面。

    此時她不明徐清深淺,更不知徐清背後有什麼修行勢力,貿然起衝突,後果難料。

    而且修行中人,少有沒根腳來歷卻能修行到高深境界的。

    徐清若有真材實料,背後少不了有個修行勢力。

    即使她讓徐清吃了虧,難保徐清不找回場子。

    這些修行人,尤其是正道中人最是無恥。打了小的,還有老的。她家在這數百里雖是威風,可在天下九州四海,七十二福地,三十六洞天,海外三仙島這些名聲赫赫的修行勢力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而且當下緊要之事,並不在徐清,也不在宦娘。

    宦娘見舅母雷霆大怒,心下本是一驚,聽到這“送客”二字,便知舅母色厲內荏。

    若只是她,肯定見好就收。

    不過公子欲要如何,非是她所能猜透。

    她也不起身,靜靜等待徐清的迴應。

    徐清沒有迴應,起身離開。

    宦娘立時明白,無視便是最好的迴應。

    她緊隨在徐清身後離開。

    郡君的手緊緊握住柺杖,指甲深深鑲嵌進肉裏,流出黑色的血,煞氣生出,幾乎掀翻屋頂。

    她只要擡起柺杖,便可發動雷霆一擊。

    而徐清背對着她,空門大露。

    如果要動手,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

    可是她想到徐清的神祕,看到徐清輕鬆閒適的步伐中,透出一股超塵絕世的清妙,她猶豫了,遲疑了。

    猶豫遲疑中,徐清已經一腳邁出門檻。

    這是奇恥大辱,她怒火填滿胸腔,卻沒有發泄的地方。

    “快來人,郡君暈過去了。”

    徐清忍不住打個飽嗝,雖然沒喫酒菜,不過他收穫着實不小。可惜郡君或是年歲太大,道心一般,一頓怒火後,就暈倒過去,沒有下文了。

    這樣也好,萬一打起來,他還得消耗法力。

    到了大門,紙人車伕不知裏面發生的事,殷切問道:“表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們。”

    宦娘搖搖頭,說道:“謝了,阿根叔。我以後大概都不回府裏住了。你要是有出來的機會,可以到城裏我家的老宅找我。”

    紙人車伕道:“小人知道了,表小姐不回來也好。免得真被夫人送到黑山老祖那裏去。”

    宦娘點點頭,說道:“舅母這次很生我氣呢,你別跟我說話了,往後也不要提起我,免得喫苦頭。”

    車伕連忙應下。

    徐清運起凌波微步,腳程極快,不多時回到那界碑所在的地方。

    碑上仍有“陰間地界,活人止步”的字樣。

    徐清暗道:“要是有支筆,倒是可以留一句活人徐清到此一遊。還是算了,過猶不及。往後真有這類事,要留還是留小溫的名字比較好,讓他結點仇,好敦促他努力修行。”

    出得界碑,便是陽間。

    此時明月在天,清風拂面,蟬唱蟲鳴不絕,草木清香猶盛。薛家鬼府雖有絕佳美景,卻不及此間景色舒暢胸懷。

    徐清意興大起,道:“月色正好,咱們走走吧。”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個緣故。

    因爲木魚還在修養,宦娘要是飛回去,他總不能把她當坐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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