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抹油掛刀去 >第十二章 若是一家
    方知遙冷眼如刀,那紫棠臉漢子對那方臉漢子大叫道:“你還在發什麼呆,快給我宰了這個小見人”

    “你們可以試試。”方知遙一手揹負,另外一隻手提提着短刀,看着方臉漢子:“他的手,是你折的”

    方臉漢子回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斷手”方知遙道:“是的,要命”

    “哈哈哈哈”方臉漢子大笑:“你個女娃娃口氣倒是不小”

    “你可以試試。”說着方知遙快步衝向方臉漢子,方臉漢子也不坐以待斃,從腰間也拔出了尖刀朝着方知遙腦袋招呼了上去。在兩人交錯的瞬間,方知遙左手隔開方臉漢子的尖刀,但方臉漢子終究是個男人,力氣要比方知遙大不少,即便她格擋着,但那尖刀終究還是刺在了方知遙個胳膊上。

    “嘿”方知遙被刺中之後不怒反笑,右手尖刀也是扎進了方臉漢子的肩膀裏。

    一擊得中,方知遙獰笑着,左手按在方臉漢子持刀的手上,死死纏住這方臉漢子不讓他拔刀;而她則是拔出了自己的刀,對準方臉漢子的右肩膀連着紮了數十刀,每一刀不光紮下,方知遙特有的手法還會微微旋一下刀,直接扎得血水飛濺,血流不止。

    方臉漢子還當方知遙會回刀格擋,沒想到方知遙上來就是這種拼命打法,確實讓方臉漢子無法招架,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左肩膀被方知遙扎得血肉模糊,卻無法收回右手來格擋。

    方知遙滿臉鮮血,卻還未結束,揮刀直接對準了那方臉漢子的右手,順着手肘一刀揮下。

    方臉漢子持刀的手還被方知遙按在了肩膀裏,但他的身子,卻已被方知遙一腳踢飛。

    “兄弟”紫棠臉漢子大聲吼道,想要跑去看那方臉漢子的傷,剛一站起就是一跤摔倒,只能匍匐爬過去。

    “我還你了兩隻手。”方臉漢子說道:“放放我兄弟一馬”

    方知遙看了看還倒在地上的豆芽:“傷他者,唯有死我能放你們其中一個,已經算是施捨了”說着方知遙的拔出肩膀上的刀扔在了地上,點穴止血,她的俏臉上卻沒有一點因爲疼痛帶來的扭曲,依舊是冷麪肅殺:“說,誰活”

    “你殺我吧。”紫棠臉漢子說道:“那和尚手是我折斷的,殺我”

    “別殺他,殺我”方臉漢子看着紫棠臉漢子說道:“大哥,我從未後悔和你從蜀道出來,能到這江湖中來如今我雙手已廢,這輩子的江湖已經算是結束了就讓我早點投胎,下輩子再和你一起闖這江湖吧”

    “兄弟啊”紫棠臉漢子道:“冤有頭債有主,這是我惹出來的事端況且小紅還在等着你,我孑然一身,死就死了,就沒人會還牽掛”

    “我會牽掛的啊大哥”方臉漢子跪倒在地上,額頭用力砸在了地上:“求你了,還是殺我吧”

    “倒還真是一對講義氣的兄弟啊”番薯嘆了口氣:“就這麼殺了,可惜了。”

    “的確可惜,但他們終究是咎由自取,你沒被折斷了手,就沒資格說原諒。”阿寒冷冷說道。

    “對。”說着番薯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上前去:“方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哈,是你這和尚啊”方知遙瞟了眼番薯,說道:“本小姐正在殺人,你要是是來做說客的,那你請回吧。我這人最不喜歡人囉嗦,到時候我會連你一起殺了。”

    “你殺你的人,不關我事。”說着番薯走向了豆芽,先是仔細看了看豆芽手臂的傷勢,看着豆芽那細胳膊上的淤青,番薯也是於心不忍,方知遙更是悲痛,厲聲道:“快說,誰死”

    番薯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左看右看都沒看到合適的,然後走到了仗劍的方知遙身邊,比劃了下她手裏的短刀,走到她跟前:“對不住啊方小姐,你繼續,我借你個東西就走。”

    “什麼東西”

    說話間,番薯的肉手已經摸向了方知遙的腰間。方知遙當下一驚,立刻調轉刀鋒抵在了番薯的脖子上:“你想幹嘛”

    “哎呦喂,都這時候了,你當我想着和你的那事情呢啊”番薯趕緊從她腰間抽出刀柄,然後一把抽出了自己的褲腰帶。方知遙看着番薯僧袍開解,僧褲落下,只餘內裏,趕緊捂上眼:“你你這登徒營僧看我不不挖了你的眼睛”

    “等等你看了我,爲什麼是挖我的眼”番薯反問道。

    “你我切了你下面”說着方知遙擡頭提刀就砍向番薯,卻猛然發現番薯拿着自己的劍柄放在了豆芽的手臂上,然後用他的褲腰帶將豆芽的手臂和這劍柄一起綁緊,以此來固定他受傷的手臂。

    “趁着他被痛暈了,趕緊弄好。”番薯臉上很是認真,接着他用大拇指按在了豆芽的人中穴上,這才把豆芽給掐醒。

    “番番薯大師”豆芽看到眼前的番薯,心中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了心頭,哇哇大哭。

    “餵你都十六歲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的呢”番薯又指了指方知遙:“看,還有外人在這裏呢”

    豆芽這才發現,之前自己清醒的時候毆打自己的兩個人一個跪在了地上,一個坐在地上,臉上都是狼狽。再看方知遙,豆芽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道:“方方施主,你的耳墜子還在我這裏呢”說着豆芽就要去解他的錢袋子。

    “那個我已經拿到了。”方知遙手裏的刀指了指那兩個大漢:“說吧,怎麼處置他們殺哪個還是都殺了”

    “喂,你剛剛可是說放我們一個的”紫棠臉漢子大聲打斷道。

    “那是剛纔。”方知遙說道:“現在他醒了,自然怎麼能讓他開心泄憤怎麼來了”

    “你出爾反爾”紫棠臉漢子憤然道。

    方知遙沒有多爭辯,只是回了一句:“那,你又能奈我何”說完她轉身蹲下,看了看豆芽身上的傷勢。

    就這樣,番薯和方知遙兩人一左一右,攜着豆芽,讓豆芽突然覺得心頭一暖,看着兩人,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方知遙問道。

    “怕是剛剛他摔壞了腦子吧”番薯說道。

    “你這烏鴉嘴,他要腦子摔壞了,我第一個割下你的舌頭”方知遙怒道。

    “嘿,這事有啥關係他腦子能是我說壞的嗎”番薯反駁。

    豆芽臉上笑意更盛了,看着這兩人急急忙忙地檢查自己身上傷勢,還不忘鬥嘴,都讓他想起了那些來寺裏進香的人,那些都是一大家子來的,哥哥弟弟妹妹,父親母親孩子,其樂融融,即便會拌拌嘴,卻都是快樂。

    “要是我們三個是一家人就好了。”豆芽笑着說道。

    方知遙聽到這話一愣,番薯卻抖了個機靈,立馬補充道:“對,你們兩都得叫我爸爸。”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舌頭了”方知遙嘴上罵着,然後瞟了眼番薯,又瞟了眼豆芽,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對了,那兩個人怎麼處置”番薯見到方知遙笑了,知道她憤怒的情緒該有所緩和。

    “當然是殺了”方知遙說道:“你看看,小和尚都傷成什麼樣了”

    “別啊,方姐姐”豆芽這一聲姐姐說出來,讓方知遙瞬間覺得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融化蔓延。彷彿是暮冬寒雪,在春日下變熱成暖流,流淌在她的心頭。

    “你看,其實我沒啥事。”豆芽說着還舉了舉手:“而且錢袋子也在這裏。”

    “小懲大誡就行。”番薯說道:“況且,你已經廢了他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你們兩個人,真是會說教。”其實方知遙看到豆芽醒來,氣早就消了大半:“你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老孃不管了。”

    豆芽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對着番薯說:“番薯大師,你說該怎麼辦啊”

    “那我來說,你們聽着,要是覺得不合適呢,你們再提自己的意見,怎麼樣啊”番薯說道。

    “你且說說。”方知遙道。

    番薯走向那兩人,看着一個被臏去了膝蓋骨,一個一隻手被斬斷另外一個肩膀被方知遙搗成了肉泥,那副慘狀着實觸目驚心。他嘆了口氣道:“你們呀,說你們什麼好我知道你們也只是一時衝動而已,但卻非要行惡。講道理,按照江湖規矩,她殺了你們你們也只能認,清楚嗎”

    方臉大漢點了點頭:“的確,此事是我們有錯在先。”

    紫棠臉漢子也低垂着腦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那行,你們先應允我一件事,不論生死,你們都不能怪罪這位姑娘。”番薯嘆了口氣:“她只是替天行道而已。”

    方臉大漢和紫棠臉漢子點了點頭,齊聲道:“我們絕不會怪罪與她。”

    “行。”番薯完成了第一件事情,回頭看了看兩人,豆芽給番薯豎了個大拇指,表示贊同。

    “說真話,從剛纔你們面對死亡時看,你們的確都是好漢。但如今你們已然身殘,我只問你們一句,你們還想活嗎”番薯聲音低沉,宛如洪鐘。

    紫棠臉漢子苦笑了下,沒有回答。

    番薯繼續說道:“我知道,以這身殘軀活下去,是需要勇氣的。”

    因爲他們都坐在地上,番薯也蹲了下來,很是認真地看着兩人:“該死的人,終究會死;想活的人,一定能活所以你們究竟要不要活下去,你們自己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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