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抹油掛刀去 >第四十一章 殺局
    涼夜,風乍寒。

    韋正弦披着長衫,獨坐在小院之中。

    小院正中,正是那幾個大箱,所有人都知道,裏面便是這次韋正弦負責押送的聘綱。

    坐在韋正弦旁邊的,則是一方臉大漢,一身捕快衣服,面色鐵青,全無表情,這人不是嚴定松更是何人

    嚴定鬆手上扣着刀,眼睛瞪着宛如銅鈴,彷彿一隻貓頭鷹那般,盯着庭院裏的一舉一動。

    “我說,老俞啊”朱善東這會正站在雲尚鮮樓的樓頂,獨立在月色下,看着韋正弦他們庭院裏的一舉一動。

    “你說這嚴捕頭這半天都不眨瞎眼,他眼睛不會幹澀疼痛麼”朱善東說道。

    “這你要問他啊”俞聲漸提着一壺酒坐在了朱善東身邊:“別亂問了,你就在這好好盯着吧。”

    朱善東點了點頭:“我都說了不摻和的,那死胖子還非要讓我在這裏看着。”

    “誰讓你那雙眼這麼好使的呢”俞聲漸笑了笑,又喝了口酒。

    “倒是羨慕你,這會只要呆着養傷就好了。”朱善東說道:“這秋風真是特麼的冷”

    “來口酒就暖了啊”俞聲漸道。

    “那算了,你也知道我一滴酒就醉的。”朱善東說道:“倒是羨慕你們這種喝不醉的。”

    “你說要是喝酒喝不醉,那幹嘛要喝酒呢”俞聲漸問道。

    朱善東回頭看了眼俞聲漸:“你怎麼和那死胖子一樣喜歡說這種讓人心裏一愣的話了”

    “沒啥,問問的嘛”俞聲漸道:“看到幾撥人了”

    “暫時就看到三撥人。”朱善東說道:“東牆趴着的六個,後門街對面上頂的五個,還有正門簇擁着那八個人對了,死胖子他們三個呢”

    “不知道,今天晚上就神神祕祕的。”俞聲漸說道:“喫過晚飯那三個人就不見了,問就說是釣魚去了,徑直就去集市上買了些魚線和浮標。對了這會你沒見着他們三”

    “我還真沒見着。”朱善東說道:“莫不成他們並不想今日動手”

    “那該不會。”俞聲漸說道:“番薯說了,明日是個良辰吉日,估摸着就要將這聘綱轉手蒼鸞衛一同護送回京了,到時候更難得手。”

    “那他們這會哪裏去了啊”朱善東問道:“該不會這麼晚了,睡過頭了吧”

    “他們還不至於吧”俞聲漸也有些擔憂。

    “他們又不是沒做出過這種事情”朱善東道:“尤其那死胖子,一沾枕頭就睡,一睡就死,一睡死了和頭豬一樣,打雷都打不醒”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俞聲漸問道。

    “當然也回去睡覺了啊”朱善東說道:“我不一直說我不參與這事情的麼,難不成還想讓我去搶呢啊”

    袁雄這時候來到了院落中,打了個哈欠:“大哥,你還不睡啊可是嫌棄我包下的這個院落破舊了”

    “不”韋正弦說道:“賢弟這院落四周無雜木,結構簡單,的確是個好地方。”

    “我說大哥,你也別太過杯弓蛇影了。”袁雄說道:“那些江湖宵小,哪個聽到大哥威名不是嚇得屁滾尿流了,況且我這裏還有我精挑細選的十幾名雄字營壯士,誰人還敢造次”

    “這次能得賢弟相助,的確是省了我不少事情。”韋正弦道。

    “大哥您這說的哪裏話”袁雄道:“我既認你爲大哥了,能讓我幫上你忙,那是我榮幸啊”說着袁雄走向了院落中的水井,扔下水桶說道:“大哥,口渴不我給你打桶水吧。這清水鎮之所以名爲清水鎮,就是建在一條清水河之上的,這裏的水尤爲清冽。”說着袁雄已經打上來了一桶水,用杯子盛着遞給韋正弦。

    “謝過。”韋正弦結果這杯,看了看裏面的確是清澈見底的水。

    但他沒有喝,而是看着袁雄先自己咕嘟咕嘟喝下了一杯。

    “大哥你怎麼不”袁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秦伯言見袁雄倒下,急忙上前去檢查袁雄傷勢,發現只是蒙汗藥,方纔舒了口氣。

    韋正弦站起身來,拔劍而出,說道:“朋友,這種蒙汗藥,也想迷倒我嗎”

    沒有人應答。

    金羽傑打了個哈欠,走到了西牆邊上,伸了個懶腰:“老頭子我也該先活動活動了”說着直接抄起他那根鐵棍,一棒子砸在了西牆上。

    青磚砌成的西牆瞬間整個倒了下去,頓時煙塵四起。

    金羽傑一下子翻過這殘垣斷壁,手中棍子在煙塵中上下翻飛,只聽他連喊了五聲:“中”接着是五個黑影在煙塵中倒下。

    “還有一隻”金羽傑再次跳回了院內,手中長棍順勢從天而落砸進了土地之中,棍子沒入大地三尺之深,金羽傑轉動了下棍子,說道:“你們地鼠門想得也太簡單了吧想這樣挖個地道就成嗎”

    金羽傑從地面抽出他的長棍,長棍沒入的那半截這會,正滴落這鮮血。

    “衝啊”再聽正門之外傳來喊聲,就見兩匹馬到拽着鐵鏈,鐵鏈那頭正是這大院的鐵門,直接就將這兩扇鐵門給拉倒了下來。

    再見有八人策馬衝入,直接掠進院落之中,八人手提鐵線大網,就要去網院落中那裝滿銀錢的箱子。

    一直端坐的韋正弦卻沒有拔劍,而是拿起了一把油紙傘,默默撐開。

    一個身影迅速竄入到了這八人馬隊之中,這人赤手空拳,但卻行動迅捷,幾個起落,手掌直刺,這八人盡數脖子側面出來一個血洞,鮮血噴涌而出,落在了這庭院之中。

    韋正弦的油紙傘上,瞬間盡是可怖的淋漓鮮血。

    何定蘇那鮮紅的手垂下,也有血液不斷滴落。

    “哼”何定蘇看着地上八具屍體,冷笑了一聲:“區區馬匪,也敢縱馬行兇”

    在後門對面房屋頂上的五人這時候也都呆不住了,紛紛從屋頂一躍而下,在空中張開了雙臂他們雙臂上都帶着宛如飛翼那般的布匹,從空中掠過,將倒鉤扔在那些箱子上。

    “去”言風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些箱子上,按着落下的倒鉤,雙臂一伸,就見本纏在他雙臂上的黑線猝然而發,彷彿蜘蛛吐絲那般直竄天上,這些黑線又彷彿尖針那般,瞬間洞穿了天空中這幾人的身體。

    言風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拉着手上黑線狠狠向地上砸去,在空中這幾人彷彿就是收線的風箏那般,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蝙蝠幫的人”言風說道:“可惜了你們輕功都還不錯的。”言罷,那些鑽入這幾人身體之中的黑線再次回到言風手中,言風伸出舌頭舔了舔黑線上的血跡,那帥氣的面龐迎向了天空那輪明月。

    老中青三人出手,順江就將這三撥人全數殲滅,讓一直看着的朱善東都不禁叫了一聲:“漂亮呀。”

    雲尚鮮樓離開這庭院起碼又三條街,所以即便朱善東叫了一聲,那邊也聽不見。

    “如何了”俞聲漸問道。

    “那三撥人都被殺了。”朱善東說道:“瞬間,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可怕的嗎”俞聲漸眉頭緊鎖:“哎,我開始爲他們擔心了。”說着他扔掉了酒瓶,翻身就要下樓。

    “你幹嘛去啊”朱善東問道。

    “當然是提槍了啊”俞聲漸道:“這三人如此可怕,還有那個青武榜第四位的韋正弦,他們別栽了”

    “等等”朱善東叫道:“有變”

    馬匪、蝙蝠幫和地鼠幫這些死人屍體突然都開始膨脹,皮膚裂開,繼而是灰色毒氣瞬間在整個庭院裏蔓延開來。

    老中青三人面對這猝然而來的毒氣,都未能有所準備,紛紛向後一退,但那毒氣卻極爲猛烈,只是吸入一口,就讓他們瞬間口吐鮮血,全部坐下,開始運功療傷。

    朱善東嚥了口口水,對着一旁的俞聲漸說道:“那灰色又是屍毒”

    “這麼說,黑煞”從魏荒到那個麪攤老闆,都以屍毒毒人,這讓俞聲漸再見到屍毒,不得不將這些人與黑煞聯繫起來。

    一直坐在庭院正中的韋正弦與嚴定松這會都站了起來,己方這邊三大高手瞬間中招,這些人以自己的命來下毒,這些都是讓他們始料未及的。

    究竟是多麼可怕的東西,能讓這十九人,都可以不惜自己性命。

    突然,有數十人,皆是身穿銀甲,手提長刀,從房間裏紛紛跑了出來,瞬間將韋正弦與嚴定松團團圍住。

    秦伯言傲然站在這羣人面前,笑着問道:“都殺掉了嗎”

    “全部不留。”爲首一人說道。

    “所以”韋正弦抽劍出鞘,寒光一閃,他的冷矩劍,在夜色下,淒冷如霜。

    “所以,你也想要這箱錢”韋正弦問道。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秦伯言臉上依舊是極爲自信的笑容:“這麼多錢在我面前,我真的忍不住啊”

    韋正弦劍卻指了指趴在地上的袁雄:“所以,不惜出賣自己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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