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神之秋 >第四十五章 共處一室如三秋
    袁開、暴風和釋空被收走身上的儲物袋,關進了屍妖的地牢,三人同住一間,也算聊解孤獨之苦。

    只見這地牢堅固而簡陋,總共也就只有一間牢房,牢房外點着火把,冒着油煙,與牢中潮溼腥臭之氣混合,怪味嗆鼻,令人作嘔。

    牢房的鐵欄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堅固異常,任三人如何努力,鐵欄卻紋絲不動。

    屍妖看守並非專職,乃是是兩個臨時客串的,一個長着牛頭人身,一個長着人頭牛身,二妖一前一後,一揹着一抱着,各將一大捆純陽草扔入牢房之中。

    牛頭人身屍妖罵罵咧咧道:“多麼香甜的草料啊,卻要給這三個將死的貨喫,真是浪費”

    人頭牛身屍妖附和道:“可不是,若不是怕大王怪罪,我都想偷偷截留一點回家了”

    袁開探頭看了看,笑道:“二位大哥若是喜歡,可以把這些都帶走,給我們換一些米飯、麪食之類的充飢,我們不說就是了。”

    牛頭人身屍妖斥道:“休要胡言亂語,我是大哥,它是老二,都成大哥,豈不是亂了輩分”

    袁開驚訝道:“難道二位是一母所生麼”

    人頭牛身屍妖點頭道:“然也而且我們還是雙胞胎呢”

    袁開由衷讚歎道:“二位之父母真乃神人也”

    牛頭人身屍妖得意洋洋,道:“你這死鬼嘴倒是甜,不過讓我們監守自盜的事就不要想了,我兄弟倆可不想耽誤大王的壯陽大計”說罷,兄弟倆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暴風肚餓,抓起一根壯陽草嚐了嚐,咂了咂嘴,道:“韭菜味的。”

    袁開聽說是韭菜味的,也試探的吃了一根,還別說,這純陽草看着像草,不過喫起來倒也不算難喫,味道鮮美就不說了,還很有嚼頭。

    天可憐見,昨天白天二小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然也不會找綵衣要飯喫。而綵衣見二小都還只是少年,做的飯菜雖然可口,但量太精緻了,還不夠二小塞牙縫的。接着就是連番大戰,連口水都沒喝,餓得二小眼睛都要綠了,只因形勢所迫,無瑕填肚子才忍到現在。如今雖說是九死一生,可二小都是天生樂觀之輩,要死也是堅決不當餓死鬼的。

    二小“咯吱咯吱”吃了不少,袁開偷眼觀瞧釋空,只見釋空小和尚愁眉苦臉,默默不語,心知釋空和尚心眼不壞,開導道:“和尚剛纔還視死如歸,如今怎麼又怕了別想了,先填飽肚子纔是正理”

    釋空聞言擡頭,只見他眼圈泛紅,嘆道:“小僧爲救綵衣,求仁得仁,並無後悔。只是因小僧之故,害的兩位施主身陷囫圇,心中慚愧至極”

    袁開和暴風見都這般光景了,釋空還是一心在爲別人考慮,儘管確實如釋空所說,只因釋空自己才落入這般田地,心中竟也對他恨不起來。

    袁開收起頑皮神色,正正經經道:“和尚不必如此,你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即使現在就死,我也不會恨你。”

    暴風也笑道:“和尚是個好和尚,只是腦袋有一點迂腐罷了。”

    袁開搖頭道:“釋空這種不叫迂腐,他言行如一、心口如一,當是佛子無疑了。”

    暴風歪嘴諷刺道:“好似你見過佛子一般”

    二小你一言我一語,當着釋空的面,認真討論和尚的爲人、相貌、修爲、功法起來,客觀公正

    的有褒有貶,談到興起處,二小還各持己見,爭的面紅耳赤,更兩次大打出手。

    釋空初時還沉浸在愧疚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後來眼見二小如此肆無忌憚的討論自己,有的看法與自己實情相符,有的看法卻與自己完全不搭邊,有心現身說法,卻完全插不上嘴,急的抓耳撓腮、尷尬異常。

    釋空小和尚雖然佛法有成,但畢竟年齡尚淺,少年心性,從未見過這樣一對活寶般人物,尷尬之餘,心中也覺頗爲有趣,抑鬱的心情早已一掃而空。

    眼瞅着二小還要大打出手,釋空趕忙攔在中間,疾呼道:“二位施主且住,咱們喫飯吧”

    袁開還在氣頭上,怒道:“喫個屁的飯,我又不是熊貓,吃不了草”

    暴風回嗆道:“什麼熊貓不熊貓的,熊貓本來就是不喫草的”

    釋空道:“不喫草,不喫草,我懷中還有許多幹餅。”說罷,從懷中拿出三個幹餅,遞給袁開暴風各一個,自己留一個開始細嚼慢嚥。

    袁開使勁咬了口乾餅,斜眼鄙夷道:“剛纔還說你宅心仁厚,沒想到你明明有餅子喫,卻眼瞅着我倆喫草。”吃了兩口,覺得沒味,又抓起一把純陽草用餅卷着喫。

    暴風看的新鮮,也試了試,還別說,這幹餅卷純陽草還真的挺好喫,若是再抹點鹽精,那便更好了三人吃了幾塊幹餅卷草,口中發乾,又喊屍妖看守要水喝。

    牛頭人身屍妖見一會兒功夫,純陽草就下去了三分之一,牛懷大慰,讚道:“這幾個奶牛食量驚人,想來是可以多產些奶的”

    人頭牛身屍妖一本正經糾正道:“大哥此言有所偏頗,他們三個是要供血的靈藥,並非奶牛。”

    牛頭人身屍妖怒道:“我只是打個比方,比方懂嗎”

    人頭牛身屍妖義正言辭辯白道:“牛產奶不會死,他們供血卻會死,所以沒有可比性。”

    袁開見這兩兄弟還要再辯,趕忙沙啞着嗓子,插嘴道:“二位,你們再不給水,我們就要渴死啦,還怎麼供血”

    兩兄弟這才停止爭吵,遞了一個特大號水壺進去,扭頭出門,繼續進行產奶供血之辯。

    三人在牢中餓了喫大餅卷草,餅喫完了,只能單純喫草充飢,倒也喫得津津有味,渴了喝水,困了就睡,醒了就天南海北的神侃,釋空與袁開、暴風越來越熟絡,共處一室、朝夕相處之下,竟好似多年密友,無話不談。

    從交談中,袁開發覺釋空人俊心善,但卻十分的軸,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往往會爲一些自己看來很小的事與自己和暴風爭的面紅耳赤,爭不過也會惱羞成怒,袁開見釋空氣急的模樣十分好笑,打趣道:“我還道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呢,原來卻也挺有性格,這就對了嘛,只有這樣纔像個人啊”

    釋空也被自己的狀態逗笑了,道:“袁開施主說笑了,就算是菩薩也不可能完全杜絕七情六慾,更何況是我這個小沙彌呢”

    袁開撇嘴道:“眼瞅着要同遊黃泉路了,還什麼施主不施主的,就叫我袁開得啦”

    牢中不知晝夜,約莫過了三天,牢房外門打開,接着有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三人喫飽喝足,都在半睡半醒之間,也沒心情搭理屍妖守衛,各自靠在牆角,連眼皮都沒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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